這夥人一瞧見司書帶著“沙袋”出來,立刻呈扇形將幾人圍在中間,半撩衣襟,仿佛隨時能從腰間拔出什麽。-==夢想==-
“小子,有什麽過節不妨說出來,我不喜歡莫名其妙的送人進醫院。”陳凡很嚴肅地拍了拍司書肩膀,對方人強馬壯,但陳凡說話的語氣卻像是家長在教育不聽話的小孩。
“哈哈,你這個建議很不錯,待會兒我會記得幫你撥打120的!”司書撣掉陳凡的手掌,眼神斜吊向身後。
“還記得我麽?”傅呂龍撥開兩名壯漢走向前面,咧著嘴蔑笑不已:“沒想到在這裡我們都能碰上,可真夠巧的!”
“你是?”陳凡疑惑的望著傅呂龍,不認識這家夥啊……
“呵呵~中雲機場的那次,想必你還沒貴到那種多忘事的地步吧?”
“原來是你!”陳凡先是恍然地一拍後腦杓,接著面帶嘲笑的環顧四周:“拜托你就不能自信一些麽?上門找場子還得帶著這些蹩腳貨色來,是不是只有這樣才能給你帶來安全感?”
“媽丅勒巴子!”一個剃著光頭的蹩蝦,怒火朝天擠到陳凡跟前,摳松腰帶甩出一把鑄滿菊紋的灰色匕丅首:“信不信我一刀扎穿你的肺泡,讓你從今以後,連掏個雞丅巴都能喘半天?”
光天化日之下,在鬧市區就敢毫無顧忌的拔刀相向!
這種人,不是腦子跑氣的神經病,就是刀口舔血,肆無忌憚的亡命之徒。而看這家夥目光陰鷙,動作老練,顯然屬於後者。
兩名身背粉紅色挎包的小姑娘,邊說邊笑地從石板路旁,和這夥人擦身而過時,仿佛突然間中了邪惡巫師的恐懼魔法,眼球呆滯嘴唇巨咧一一五秒後,尖叫著奔逃而去。
陳凡眉頭稍稍皺起,烏瞰芸芸眾生般的俯視這名蹩蝦。
“小夥子肝兒挺大的麽?”陶慶用力甩了兩下脖頸,揮手製止了一旁準備給他點顏色看看的王兵,噴吐著濃重的酒氣上前一步:“我那裡有好多肺泡等著你的扎,你今天不去,我保證你會後悔的。”
“老頭,剛兒在飯桌上,是不是喝了點拿甲醇勾兌的冒牌貨,要不怎麽說話跟甲醇中毒似的胡言亂語?”司書扯著嘴角笑道。
陶慶圓睜了雙眼,臉色通紅如火。
那首軍歌怎麽唱來著?
三大紀律我們要做到!
八項注意切莫忘記了!
第一說話態度要和好!
尊重群眾不要耍驕傲……
對,三大紀律和八項注意這種光榮傳統,陶慶當然不會去遵守。
今天大好心情被這幫龜蛋給掘了,他不火冒三丈才怪,更何況這幫龜蛋是來找陳凡麻煩的?
陳凡是誰?
一個可以對市場經濟、軍隊建設、官路前途,起到巨大催化劑作用的金娃娃,敢有人來找他麻煩,那不等於吳廣在秦二世面前玩揭竿起義麽一一必須火速鎮丅壓!
“好了好了,陶叔消消氣。”張學羊也不知是打圓場,還是打的壞主意:“諾,咱們大家走左邊那個小巷子裡聊聊,有什麽事不能協商解決的?”
這個主意深得所有人的擁戴,王兵搶先一步就往十幾米遠外的胡同裡竄,好像那裡有美女在等候他。
一大幫子面容凶煞體格強壯的漢子往胡同裡擁,自然不會去發揚【五講四美】精神。
胡同口正好有兩個在下象棋的老頭,在看到這夥人後,忙不迭抱著棋盤、折凳,往旁邊小賣部裡鑽。
一位騎電動車的少婦正要從裡面出來,可一米多寬的水裡路被堵了個嚴嚴實實,她喉嚨咕嚕咕嚕兩下,最終把“請讓讓”這三個字咽回肚中,靠在牆角不安的等待他們通過。
“啊~”
不知哪個混蛋和她擦身而過的時候,在她臀部用力捏了把,還爆出連連狂笑。
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在他認為原本屬於“綿羊”的五個人中,當走到胡同深處時,有三個都不約而同發出了讓人脊椎發麻的冷笑。
至於剩下的那名跟木頭似的,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的年輕人,和那名“老頭”雖然沒笑,可臉上分明掛著“你們死定了!”的表情。
事出反常即為妖!
放過人血,也被人放過血的蹩蝦們,刷刷甩出清一色的菊紋匕丅首,隨時準備將刀刃遞到他們身上。
“弄死他們!”司書依靠在表皮脫落的紅磚牆上,嘴裡咬著根剛剛點燃的香煙,眼神朝天道。
突然響起一陣壓抑的驚呼,迫使司書停止裝丅B,將目光從天上拽到眼前,接著他……
他嘴裡的香煙掉了!
一把黑漆漆的手丅槍出現在他視線中,持槍的主人,正是至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的木頭小周。
“我…我靠,九二式手丅槍!”曾利用關系到武裝部民兵訓練靶場裡打過幾次靶的司書,目瞪口呆,如被雷殛。
這種九七年作為第一批駐港部隊裝備的新式手丅槍,可不比五四式手丅槍那樣泛濫成災,能搞到這種手丅槍防身的人,可比能搞外國走私貨的人還少。
“以…以為拿出把槍就能嚇唬住我們?”躲在一個壯漢身後的司書,底氣頗為不足地說道。他可沒笨到認為這把槍是假的,但他也明白對方不會真的開槍。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他們乖乖配合的前提下。
五六個凶神惡煞的蹩蝦們也立刻沒了頻道,像根爛掉的木樁一樣杵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敢打敢拚是一回事,主動找死又是一回事。
“槍當然不是用來嚇唬你們的!”陶慶哼哼了兩句:“別急,等下帶你們去個好地方,保證讓你們享受一番以前從未享受過的待遇。”
“知…知道我老爸是誰麽?”司書額頭上開始冒冷汗了。
陶慶懶得跟這種渣子廢話,直接掏出手機打到聯勤部,讓手下換上便衣趕過來。
“小子,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懼!”王兵上前嬉笑著替司書整理一下衣領:“不過別怕,我們不是壞人,你心裡擔心的事情基本不會發生。”
司書、阿傑、包括傅呂龍,現在後悔死了,一個勁暗罵自己沒事找事,現在攤上這檔子要命的事可如何是好?可以預見,如果真的被他們帶走,即使不死也得脫層皮。
“天哪,警丅察在哪裡?”司書甚至開始懷念起警丅察同志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那柄黑漆漆的手丅槍卻一動不動的橫在幾人面前,只不過它的角度被小周調整了一下,被他踹在懷裡,拿衣服擋住。
“嘟嗚~嘟嗚~嘟嗚~”
遠方傳來的警笛高鳴聲,就像一記重磅航彈砸在人窩中,接著刺耳的刹車和大力開門聲,迅速引爆航彈。
“有人報警?”陶慶控出身張望兩下,小周則不慌不忙的把九二式手丅槍重新掖回腰間的聚氨脂槍套中。
被槍指了半天的幾人直打哆嗦,心情百味陳雜。
司書一夥嗑藥般興奮,他們早就想報警,現在警丅察到來,也就等於他們逃過此劫了。
“媽丅勒巴子!誰報的警?”光頭蹩蝦快要哭出來了,被警丅察逮到,可比被為夥人逮去要恐怖百倍啊!光是搶劫、蓄意傷人、尋釁滋事等等一大堆的協查通告,就能讓他十年內別再接觸社會。
三輛車頭刷著【警丅察】字眼的白色褐福特蒙迪毆停在胡同跟前,魚貫跳出來的大蓋帽,讓路邊行人變成了嗜血的鯊魚,全都一窩蜂圍過來,指指點點。
“警丅察同志,你們可算來了!”那個在胡同口下象棋的老頭,一溜煙從人堆裡鑽進來,指著前方頗為邀功的急促道:“就在裡面、就在裡面,這是個死胡同,那夥人進去到現在都沒露面,肯定還在裡頭。”
“你說看到他們拿刀,確認麽?”一個肩膀佩戴二級警督警銜的女警官面帶端莊的走到跟前,圓邊警帽下,依稀能看清楚她那張清秀漂亮的鵝蛋臉。
“確認,拿的是一尺長匕丅首。”下棋老頭艱難的吞咽兩口唾沫,怕被警官從自己眼神中瞧出什麽,再把自己當成色狼逮捕,他趕緊垂下頭顱,卻又被一雙即使隔著衣衫也掩藏不住玲瓏曲線的修長美腿所吸引。
“章隊,您在車裡候著,我帶人去把他們拎出來。”一個國字臉的警丅察自告奮勇,邊說邊從多功能警用背帶裡抽出手丅槍,只等她一聲令下。
…………………………
“哈哈,我說你小子該不會是通緝犯吧?”王兵戲謔的注視眼前,這個正在慢慢陷入無言而巨大地緊張深淵的光頭漢子。
“是又怎麽樣?”光頭佬竭力想控制住自己地驚恐的情緒,可細密的汗珠早已爬滿了他整個腦門。
“跑吧,還囉嗦個雞丅巴?”他身旁的同伴已經化身成了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隨時準備跑出非博爾特的成績。
“跑?”王兵眼睛一瞪:“維護社會安定是我們每個公民應盡的責任,我看你們今天誰能跑的掉?”
其實……
陳凡也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