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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跟我走吧!”
耀東在吳雄面前都沒有露怯,自然也不會在小弟面前害怕。
他一馬當先的上了樓,然後走向迪斯科。
迪斯科大門是敞開的,因為沒有營業,這會兒整個屋子裡面滿是烏煙瘴氣的。
三三兩兩的人群散開在各處,一個個眼神迷糊,明顯是熬夜過後疲憊不堪,這會兒正在休息。
不少吧台和桌椅上零散的擺放了很多空酒瓶以及泡麵盒等雜物垃圾。
耀東一言不發,踏步朝著裡面走去。
“老大!”
“老大回來了!”
“老大!”
聽到門口的動靜,一些古惑仔睜開眼看了過來,自然就認出了耀東。
這一點倒是和耀東預料得沒有偏差,他畢竟才離開一個月而已,這些小弟此時下意識便向他打起招呼,嘴上還是喊著他老大。
聽到這些小弟一句句老大的招呼聲,耀東嘴上雖然一言不發,但是心中卻已經大定。
他沒有理會這些打招呼的小弟,而是掃視一眼,看到了躺在沙發上閉目休息的圖釘華,然後踏步走到對方前方,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圖釘華在聽到此起彼伏的招呼聲後,便已經醒了過來。
在耀東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恰好他也睜開了眼睛。
看到耀東出現在他面前,他明顯有幾分意外。
“老大。”
多年養成的習慣,還是讓他起身向耀東打了一聲招呼。
耀東本來板著的臉,在聽到圖釘華熟悉的招呼聲後,頓時放松了下來。
“跟我來!”
他看了看周圍的小弟,沒有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和圖釘華說話,而是走到一旁的吧台,然後取下一條凳子,擺放在地上。
接著他沒有坐下,而是直接從撩起衣服,把原本準備的砍刀拿了出來。
咚——
耀東把砍刀重重的拍在吧台上。
“你知不知道,如果剛才你沒喊那句老大,我現在已經拿刀砍你了。”
耀東說完話,才轉身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他沒有發現的是,在看到砍刀,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圖釘華臉頰上的肌肉不自覺的跳動了幾下,同時他的手已經伸過去,摸起了耀東放在吧台上的砍刀。
“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哪年跟我的?”
耀東還在繼續喋喋不休。
“八七年啊,那年你十五歲,你爹死了,你媽跟人跑了,你跟了尖東的吹雞明。”
“那時候你跟我說,吹雞明不把你們當小弟,而是當成了賺錢的工具,你過不下去了,想要跟我。”
“是我親自出面幫你擺明了這些,然後還出錢讓你去讀書。”
“你第一支鋼筆是彭卡的,是我在卡佛專賣店給你買的正品。”
“幾年後你說讀書讀不進去,家裡困難,想要早點出來工作,我又打下一條街給你做代客泊車。”
“然後你又說泊車來錢慢,說現在流行迪斯科,我又找老板投錢搞了這麽家迪斯科。”
聽到耀東細數起兩人的過往,圖釘華眼眶都紅了,他低下頭,讓人看不清楚自己的表情。
“你是不是吃藥吃傻了你,現在分不清誰是老大了,你是不是要我叫你老大?”
耀東說著,伸手拉了一下雙手背在身後的圖釘華。
“我今天來這裡,就是做好了和你動手的準備的。”
“如果你有膽子說,以後不認我這個老大,那我就跟你玩一玩!”
耀東嘴上說著自己準備和圖釘華動手,但是屁股卻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顯然他不覺得圖釘華會真的不認自己。
事實上耀東也沒有猜錯。
圖釘華臉上表情變幻莫測,最終他深吸一口氣後抬起頭,重新看了向了耀東。
“老大!”
他重新喊了耀東一句。
耀東聽到這聲老大,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噗——
圖釘華背在身後的手猛的朝前面一揮,手上的砍刀徑直砍在耀東的脖子上。
耀東帶的砍刀很是鋒利,整個刀身都砍了進去。
耀東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想到圖釘華這麽不講規矩,此時一聲不吭,身體直接朝著旁邊倒了下去,明顯是活不了了。
“老大!你以後都是老大,你以後都是我老大!”
之前耀東來了以後,一直都說個不停,圖釘華除了喊了兩句老大,其他話一句都沒有說出來。
這會兒在砍死耀東後,圖釘華也瞬間爆發了。
“誰是老大有什麽關系啊,我是老大,你也是老大!我爬上來了,就不能再退下去。”
圖釘華說著,又扭頭看向耀東帶來的那個小弟。
“你以後是不是跟我?說!說啊!”
看到圖釘華狀若瘋魔的表情,被耀東帶來的小弟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耀東,最終身體顫抖的開口朝著圖釘華喊了一句:“老大!”
“把屍體處理掉!”
圖釘華一揮手,幾個原本同樣嚇傻了的小弟連忙上前,處理起耀東的屍體來。
吳雄在下面等了很久,直到圖釘華帶著人從夜總會離開,都沒有看到耀東,他頓時就明白對方肯定出事了,也是連忙開車趕了回去向韋吉祥匯報。
“都是不安分的主啊,還想著請殺手,看樣子是準備對付我了。”
關於韋吉祥和飛機的舉動,張品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兩人的動作都不算小,只要有心,消息自然是不難打聽。
飛機這邊張品還沒有太在意,畢竟對方擺明了是舍不得話事人的位置,所以才做出掙扎,對此張品雖然覺得對方眼光短視,但是江湖事江湖了,張品暫時也沒有插手的意思。
而韋吉祥這邊就很有意思了。
洪泰一個小社團,哪怕這幾年有了起色,可也沒有所謂的話事人選舉的煩惱。
而且最近韋吉祥的日子也過得十分滋潤。
在這種情況下,對方突然大肆籠絡起殺手,目的其實並不難猜測。
對於對方如此舉動,張品卻也不著急。
“也不知道圖釘華這個腦後有反骨的家夥,看起來有點不靠譜啊,別到時候還要我親自動手吧。”
其實不管是飛機還是韋吉祥,張sir都是不想親自送對方上路的。
當初這些人都是他一手扶持的,別到時候又要他親自送走,張sir心善,可見不得這樣的場面。
事實證明,張sir看人的眼光還挺準的。
圖釘華還真就沒有弄死韋吉祥的本事。
這家夥別看腦後有反骨,但是他最根本的目的還是為了賺錢,對於所謂的老大其實並不怎麽在乎。
如果不是耀東自己送上門去,他也不會對對方下狠手。
這家夥在乾掉耀東後,根本沒有想過這件事背後是韋吉祥挑唆,所以並沒有其他的舉動。
不過圖釘華的動作,卻把韋吉祥嚇了一跳。
韋吉祥之所以召集耀東回來,主要目的還是想要借助對方的手弄死張品。
當然,暫時韋吉祥也是和請子彈這個殺手一樣,為自己增加一個保險。
所謂的耀東女人和別人跑了,老大的位置被手下搶了,他其實並沒有在意。
但是誰知道被他當成一枚控制耀東棋子的圖釘華竟然這麽猛,只是見個面就把耀東給弄死了。
如此一來,反倒是韋吉祥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遭受到圖釘華的反噬了。
心理陰暗的人,往往會把其他人也看成陰暗的人。
所以韋吉祥乾脆來了一招先下手為強。
“聯系子彈,讓他去做事,把圖釘華給我解決掉。”
韋吉祥剛好手裡有人,他直接讓小燦聯系子彈,讓對方先去解決掉圖釘華。
“這樣也算是驗證一下他的實力怎麽樣!”
韋吉祥一想,這樣不僅能夠除掉圖釘華這個潛在的危險,剛好還可以試驗一下子彈的個人能力,算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在白天十多個小時裡,戴著面具生活,說不想說的話,做不想做的事情,很辛苦吧。”
“現在已經是凌晨,不如放下面具,做回自己!”
“拿起你的手機,撥打電台的號碼94784給我,把你的秘密告訴我,這裡是西蒙電台,每天晚上陪你度過孤獨的夜”
張sir難得熬了一個夜,隨著回歸的時間越來越近,穩定這個詞就變成了重中之重。
對於很多人來說,穩定只是上下嘴唇一動。
但是對於港島的警察來說,穩定代表的可是接下來兩個月六十天持續不休的加班。
張sir身為尖沙咀警署行動部門負責人,每天開會交報告可謂是忙得不可開交。
如果不是他手下還有人幫自己寫報告,他怕是凌晨都沒得休息。
寂靜的晚上,開車在街上,他隨手打開了車載廣播,聽起電台來。
“喂,阿丹啊,你最近是不是失眠了呀,每天都這麽準時的來電。”
“看來昨晚跟我聊完以後,你對人生還是沒有新的想法?”
聽兩人的對話,顯然這是一個熟人。
張品並不喜歡聽這種深夜情感電台,於是他準備換一個。
“有時候我陰天,有時候是晴天,有些事情我能夠改變的,我都盡力去做了,改變不了的,我也沒有辦法,我的人生基本就這樣了.”
誰知道電話那頭是一個文藝男青年。
“切,現在的電台為了收視率,結果無所不用其極啊,這肯定是一個托,接下來肯定是一個狗血的故事.”
張sir嘴上吐槽著電台節目老套,但是本來換台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人就是這樣,明知道一些狗血的事情是假的,卻還忍不住八卦。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他倒是想要聽聽這個深夜電台準備講什麽故事。
“對了,這兩天還有沒有做櫻桃小丸子持槍追殺你的夢呀?”
果然,下一句電台主持人西蒙就問了一個奇葩的問題。
看樣子,這次講的是一個愛情故事。
櫻桃小丸子,也真會編呢。
“偶爾吧,她想來就來,我也沒辦法控制。”
電話那頭的文藝青年人設倒是保持得很好。
“對了,你是做什麽工作的呀?”
結果就在張品開始猜測接下來他們要怎麽講愛情故事的時候,電台主持人卻突然轉移了話題,問起對方工作情況來。
“豐富人設,肯定是豐富人設。”
這麽一搞,張sir反倒是更有聽下去的興致了。
“我每天能夠在這個點打電話給你,你沒理由猜不到我是做什麽工作的?”
“好難猜啊。”
西蒙馬上裝出一副自己猜不出來的樣子。
“專門負責接單的。”
電話那頭馬上給出了提示。
“接單這個提示太空乏了,明星也是接單、特首其實也是接單,我這個電台主持也同樣是接單。”
“送東西的!”
那邊又給了一個更精準的提示。
“莫非是送披薩?”
西蒙馬上猜了一個職業。
“差不多啦。”
電話那頭的阿丹沒有否認。 www.uukanshu.net
“哈哈哈,我果然聰明,對了,你下次要是送東西到電台來,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啊,聊了這麽久,還對你長相還挺好奇的。”
西蒙一句話,又提起了眾人的胃口。
這會兒相信不止是對方好奇,聽眾肯定也挺好奇的。
“我想沒什麽機會了!西蒙,因為我都不認識收件人的。”
“你送東西給人家,卻不認識收件人,但是地址你總是知道的吧。”
西蒙卻明顯還是不甘心。
“因為沒有認識的必要,我也不會去記地址的,反正也不會有第二次。”
電話那頭的阿丹又回了一句。
“好了,今天我接單了,現在要去做事。”
不過馬上,對方就又說了一句,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靠,還真的是觀眾來電啊!”
張sir本來還準備聽一聽所謂的愛情故事呢。
結果哪知道是這麽一個結果。
“靠,大晚上閑著無聊給電台打電話,還接單,不會是做什麽犯法的事情吧,別到時候落在我手裡。”
張sir沒能聽到狗血故事,心中還有幾分不滿。
另外一邊。
子彈掛斷電話,給自己套上一件白色的廚師服,擋住了插在腰間的幾把手槍。
然後提起一盒外賣,又戴上墨鏡,臉上帶著笑容走向了對面關門沒有營業的夜總會。
剛才就是他給電台打去了電話。
身為一個殺手,平日裡的也沒一個說話的朋友,所以他喜歡和陌生人聊天。
這個電台的主持人說話很有意思,所以子彈和對方已經聊了挺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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