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弗聽到王寶的條件,臉頰肌肉忍不住抖了抖。
“給我三天時間,到時候我給你個答覆。”
花弗猜測,最多三天,警方就得有行動了。
哪怕警方一開始沒有行動,他也會想辦法給對方施壓,逼迫對方行動的。
王寶的要求他根本不可能滿足。
不是沒錢沒貨,而是真答應的話,他的勢力瞬間就會和現在的忠義信一樣。
沒錢沒地盤,誰還會認你做老大。
“那這幾天你自己保重。”
王寶點了點頭,在和花弗握手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這麽清楚我們社團的事情,是安插了臥底進來?”
“不,這個消息是別人給我們的。”
花弗聽到王寶這麽直白的問話,頓時愣了一下。
忠義信當然是有他的臥底的。
可是這種事情他怎麽可能承認。
更關鍵的是,這兩件事情還真不是臥底傳給自己的。
王寶聽到花弗的話,也同樣若有所思。
他當然不至於就全部信了花弗的話,可對方的表情,還真的是有一定的可信度。
有神秘人給自己死對頭消息。
再聯想到忠義信突然發生的一連串事情,王寶頓時覺得,這其中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陰謀。
其實他早就有所懷疑了,可是最近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讓他根本沒有沉下心來調查。
“大哥,我看花弗的態度,不像是認輸的意思,他是想要故意拖延時間。”
阿東看到花弗離開後,便看向王寶。
“我知道,不過沒關系,我已經安排人跟著他回去,現在風頭這麽緊,他肯定會把錢和貨全部帶在自己身邊,你今晚安排人手,去把東西給搶回來,同時給我乾掉他。”
王寶點了點頭,明顯對花弗的態度了然於胸。
實際上他今天之所以答應和對方見面,並不是給鄧伯面子,而是為了摸清楚花弗藏身的地點。
“今晚行動的時候,你到時候分別給阿禮和阿威他們打電話,記得行動地點要說不一樣的。”
“......好的!”
阿東聽到王寶的話,就知道,對方是想要借此確定內部的頭目是否可信。
就在王寶下決心調查社團內部的問題時。
素素和阿禮,也同樣在商議問題。
“錢我找了一家財務公司,到時候洗白以後,會打到我們帳戶裡面,去荷蘭的船聯系好了嗎?”
“真的要走嗎?其實我們手尾那麽乾淨,應該不會被發現,現在我們有錢有人,乾脆獨立出來,自己做老大。”
阿禮聽到素素的問話,明顯是有些舍不得。
他在港島生活了大半輩子,貿然要離開港島,去一個新的地方生活,對於阿禮這種習慣了前呼後擁的人來說,首先就是落差感不一定能夠適應。
更何況現在他們貪了王寶那麽一大筆錢,又完全熟悉忠義信的運行模式。
阿禮就更加不想離開了。
“你腦子進水了?當初我們是怎麽說的?”
素素聽到阿禮的話,立刻冷冷的看著他。
“你不會沒有聯系蛇頭離開吧,之前讓你準備乾淨的現金呢?”
素素又接著詢問起對方。
阿禮沒有回答,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
“我們得到了消息,四叔是被王寶的老婆素素和頭目阿禮綁架的,已經通過渠道把消息傳到王寶耳朵裡面了。”
警隊一間會議室。
何文展也在開會。
在張品的全力支持下,忠義信所有的動作在他們面前完全無所遁形。
可以說,
忠義信走到現在的地步,完全是警隊一步步安排下來的。“最快今晚,最遲也就這幾天,大家打起精神來,就快要收網了。”
何文展對於這次的行動很滿意,警方僅僅是傳遞了幾條消息,忠義信和花弗就損失慘重,現在就等著雙方最後火並一場,警方就可以入場了。
......
對於各方的算計,最無知的,可以算是花弗。
他在得到王寶承諾的三天時間後,確實如對方猜測的那樣,擔憂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於是在送鄧伯回去以後,便讓手下送自己回社團的根據地。
因為接連損失大量的頭目,為了剩下的人不至於被各個擊破,所以花弗把所有的頭目都召集在一起。
這些混社團的,對潛伏跟蹤什麽的,明顯有點陌生。
所以花弗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車隊後面,遠遠的吊著一輛摩托車。
摩托車在確定花弗進入一家工廠後,便撥打了阿東的電話。
......
“什麽,四叔是素素殺的!會不會搞錯了!”
王寶猛的一拍桌子,對於電話那頭的消息,明顯有些難以置信。
“我早該想到的......”
不過在震驚過後,王寶又坦然接受了。
“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阿東剛好前來匯報已經知道花弗落腳點的消息。
“不用試探了,你打電話給素素,讓她派阿禮去做這件事,一定要把貨和錢全部帶回來。”
王寶沒有對自己弟弟隱瞞。
“然後你去我家,帶上阿麗和小豪,我保險櫃裡還有三百萬現金,你今晚找一個信得過的蛇頭,先去海外避一避風頭。”
“大哥,讓我留下來幫你吧,事情還沒有到這一步,天養生那邊已經聯系上了,他們後天就可以來港島。”
阿東看到王寶這托孤的態度,頓時緊張了起來。
不過他還算講義氣,並沒有選擇逃避。
“不,你帶著阿豪走,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王寶搖了搖頭,他了解這個弟弟。
接下來的事情,對方幫不上什麽忙,反倒是自己好不容易生下來的兒子,需要一個合適的人照顧。
“我破壞了社團之間火並的規矩,港島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等我解決了剩下的事情,到時候也會過來找你們。”
“那莪讓天養生他們別來了,只是前期打過去的一百萬,怕是收不回來了。”
阿東聽到王寶的勸說,也反應了過來。
接下來的硬仗,他確實幫不上什麽大忙。
而且他從小生活在國外,對於港島沒有什麽留戀的,所以對於離開也並沒有什麽不適應。
“不,讓他們過來,說不定他們還能幫忙吸引一些火力。”
王寶已經做好離開的準備了,所以哪管接下來洪水滔天。
晚上。
“素素姐,寶哥突然讓我們過去,不會是發現......”
阿禮一臉的擔憂。
“你之前不是說我們收尾處理得很乾淨嗎?”
素素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她完全沒有想到,阿禮會在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
按照他們之前的計劃,兩人早應該在今天坐上船前往荷蘭。
可是因為阿禮的貪心,沒能第一時間聯系船頭,導致兩人沒能走成。
而在接到王寶的任務後,兩人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實在是王寶最近安排的任務太瘋狂,兩人根本不想跟著對方一起走向末日。
“做好準備,實在不行,那就翻臉吧。”
素素能夠走到今天的位置,膽氣是不缺的。
在得知今晚只是要他們打進花弗的根據地後,他們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沒問題。”
阿禮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
“何sir,我們得到消息,王寶的弟弟王東聯系了蛇頭,準備今晚去澳門。”
“把消息給花弗,不能讓他們走掉。”
何文展明顯是準備把借刀殺人的計劃執行到底了。
他明知道今晚王寶已經安排人手準備進攻花弗的大本營,卻還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
明顯是想要趁機調離花弗一部分人手。
他竟然是擔心王寶的人打不進去。
因為花弗在得知王寶瘋了一樣進攻後,也同樣找軍火集團買了一批裝備,用來應對王寶可能的進攻。
“工廠周圍的市民已經疏散了嗎?”
何文展對於社團的成員死活不在意,但是卻不能無視普通市民。
不然的話,哪怕他的案子做得再好,最後也討不了好。
“已經聯系了電力署,通知周圍的工廠,從晚上七點開始,周圍兩條街道都會電力檢修,到時候廠房全部停電,周圍的人已經提早下班了。”
......
在何文展布置好戰場的時候,阿禮帶著手下的心腹,全副武裝的趕到了花弗大本營所在的工廠。
不得不說,阿禮的能力確實不錯。
難怪他那麽貪心。
他首先派了人過去,一槍未開,就乾掉了門口兩個守衛。
接著三十多個人一擁而上,直接殺進了工廠。
而花弗的人也很快就發現了殺進來的阿禮,雙方頓時激戰成一團。
最終還是阿禮的人因為準備充分,笑到了最後。
“癲了,王寶已經癲了,他想要害死你們啊!”
最後,被堵在房間裡的花弗死不瞑目。
“素素姐,這裡有兩千萬的貨,還有足足三千萬現金!”
搞定一切,阿禮在盤點完花弗的遺產後,頓時撥通了素素的電話。
“你在哪裡?我打聽到消息,阿東帶著那個婊子和雜種準備坐今晚的船去澳門!”
但是素素在電話那頭聽到這個消息,卻沒有絲毫的喜悅之情。
“王寶想要跑路!那他讓我來打花弗,不好!”
阿禮後知後覺。
滴喔——滴喔——
工廠這麽大的動靜,自然早就有人報警了。
尖沙咀警方在雙方交戰的時候,就已經包圍了整個工廠。
而在等到槍聲消失以後,他們才開始在外面喊話投降。
在阿禮被警方團團包圍的時候。
王寶的辦公室外面。
“素素姐,寶哥讓你進去。”
王寶的一個小弟,看向等候在外面很長一段時間的大嫂。
“好啊,你前面帶路。”
素素正在和阿禮通電話,在聽到那邊傳來的警笛聲後,她果斷掛了電話。
然後在小弟的面前,她面色如常的開口。
小弟雖然有些好奇王寶今天為什麽要把大嫂拒之門外這麽久,卻也沒有在意,聽到素素的話,便直接往前走去。
他卻沒有發現,素素直接從包包裡拿出一把手槍,對著他後腦杓就是一槍。
砰——
槍聲在安靜的辦公室響起,瞬間打破了原有的平靜。
砰砰砰砰——
素素開完第一槍,打死帶路的小弟後,又把辦公室裡幾個文員全部乾掉。
接著她便徑直朝外面走去。
很顯然,阿禮的遭遇,再加上阿東的離港,素素哪裡還不知道自己的小動作已經被發現了。
哢嚓——
“為什麽這麽做!”
可是她才剛剛走出門口,一把冰涼的手槍就頂在了她的太陽穴上。
王寶失望的聲音從旁邊傳了出來。
“為什麽!”
“你是不是和阿禮有一腿?”
王寶看著面前的女人,確實是非常的失望。
“呵呵呵——”
聽到王寶的話, 素素突然笑了起來,然後她絲毫不在意頂在太陽穴的槍,轉過頭看向王寶,嘴裡的笑根本就沒有停過。
“王寶,你當我是什麽?跟阿禮合作,就一定要跟他上床?”
“不可以只是為了錢?”
聽到素素的反問,王寶頓時激動了起來。
“錢,你跟我在一起,賺的錢難道還不夠嗎?”
但是聽到王寶的問話,素素比他還要激動。
她一把打開王寶的手槍:“跟你賺錢,我跟你在一起這麽久,賺到錢了嗎?難道不是你一次又一次找我拿錢?我算你什麽?”
“你你捫心自問,忠義信這幾年的發展,有多少錢是靠你自己賺回來的?”
“啊?”
王寶聽到素素的話,也把手槍放下,然後靠過去,非常自信的開口:“社團的錢,全部都是靠我賺的!”
“撈偏門的想要站穩腳跟,打不過人家的話,你以為靠幾句話就能夠嚇唬到別人嗎?”
“做這行如果沒有人撐你,食屎去吧你!”
“娼妓就是娼妓,只知道死要錢!”
王寶的話一句比一句說得重,尤其是最後一句說話,素素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再也不複之前的理直氣壯。
她視線變得飄忽,嘴上喃喃自語。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從來都沒有忘記我以前是做過什麽生計的。”
“但是你認識我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是做這一行了的。”
“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也沒有隱瞞過!”
“我身體早就不能生的了!”
“那你為什麽還要娶我做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