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關其他人因為還要和警方交涉,所以動作慢了一點,此時連人都還沒有全部上到車上呢。
於是鬼老的汽車先一步開出了倉庫,到了外面的道路,接著往遠處開去。
轟——
然後雖然一聲巨響以及燦爛的火光響起,鬼老和坐在車裡的幾個海關,一起變成了焦炭。
“快救火,呼叫拆彈專家!”
張品驚訝的看向爆炸的方向,然後自己朝著人群外面走了一些距離。
其他人也都迅速遠離了汽車,一個個膽戰心驚的擔憂著。
防彈專家到了以後,一番排查過後,還真的又在海關的汽車上發現了另外兩份爆炸物。
經過痕跡檢測,發現爆炸物和之前爆炸的兩輛油罐車一樣。
然後根據現場的古惑仔承認,爆炸物是吳東海讓人製作的。
至於為何吳東海要炸海關的汽車。
那估計只能死去的鬼老去下面問吳東海了。
剛好對方也一起下去了。
張品猜測可能是因為對方覺得一個人太寂寞了吧。
他在拆彈專家入場後,便選擇了離開。
這一晚他去了樂慧貞家裡。
和對方打了一晚上的撲克。
第二天,天一亮,幾乎全港島的報紙就都報道了昨晚海關血腥鎮壓,濫用武力最後被人報復的事情。
電視台的早間新聞也同樣報道了此事。
言語之間,甚至懷疑是海關和走私集團因為利益衝突才發生了昨晚的事情。
因為昨晚海關車裡找到的炸藥,把剩下沒走成的海關嚇到了。
有人直接透露了鬼老頭目和吳東海是姐夫和小舅子的關系。
於是根據這一條消息,媒體報道了海關裡面有人利用職務便利,謀取私利,培養走私勢力,並且排除異己的事情。
聽說海關總長在看到媒體的報道後,氣得砸了最喜歡的陶瓷杯。
然後對方撥打了警務處長的電話。
兩人交流的過程不得而知,但是結果是海關發布了聲明,對於昨晚的事情感到痛心。
同時展開內部自查,會給港島市民一個交代。
對方這個聲明一出,不少人非常驚訝。
因為這代表著海關服軟了。
......
對於海關服軟這件事,張品並不清楚。
他一大早就等在了黎署長辦公室門口,準備和對方解釋昨晚的事情。
雖然媒體報道昨晚的事情都怪海關。
但是警隊這邊自然還是需要一個流程的。
結果一等等了好幾個小時,黎署長十點才來到警署。
“進來吧!”
他自然看到了等到門口的張品,一邊打開門,一邊讓他進入。
等到張品關上門,黎署長一把抓住了張品的衣領。
“你小子搞什麽,竟然和海關的人牽扯上了,那可是鬼老的地盤。”
黎署長明顯有些不滿,因為他大清早就被一哥喊過去。
“對不起,長官,我知道錯了。”
張品點了點頭,一臉認真。
“你是準備造反嗎?”
黎署長也沒有說他認錯對不對,而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雖然大家都知道,九七之後,鬼老就要滾蛋了。
可現在並不是九七。
港島目前還是鬼老說了算的。
“我只是不忍心自己的同胞,被那家夥像是豬玀一樣一槍殺死。”
張品一臉的嚴肅,他當然不可能明著承認,哪怕有人會猜測。
“昨晚的火並,死於刀傷的有三人,死於槍傷的是足足三十一人。”
他在這裡偷換了一個概念。
三十一人死於槍擊不假,但是其中有十幾個是被吳東海的小弟開槍打死的。
海關那邊雖然有十幾人開槍,但是實際上隻死了十幾人。
“哎,其實我也看那群海關的家夥不順眼了。”
黎署長聽到張品的話,竟然沒有反駁他。
“你放心,一哥說了,警隊做事只要按照程序來,那就沒有問題。
你幫警隊做事,警隊不會虧待你的。
但是呢,不要讓人抓到把柄。”
張品倒是有些震驚,他沒想到,這次警隊竟然這麽挺自己。
“切,要不了幾年就九七了,想移民的也移得差不多了,現在還留下來沒走的,不管心裡怎麽想,有什麽計劃,但是表面上,肯定是不能得罪那邊的。”
黎署長看來是真的把張品當自己人了。
所以他話說得很直白。
“而且你知道嗎,警隊裡面,敢和鬼老起爭執的夥計,有一多半都無緣無故的死了,還有一小半更是被明明白白的死了。”
黎署長的話很明顯,鬼老已經積怨已久,有人想要算帳了。
張品沒想到事情這麽簡單處理了。
於是他沒有在署長辦公室繼續停留。
回到自己辦公室,陳晉便前來匯報。
霍青松那一幫人,一共有七個被故意傷害起訴,剩下的大部分人因為證據不足,已經在排隊交保釋金了。
霍青松自己更是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和保鏢路過,然後被社團的人威脅。
所以他不僅沒有被起訴,不用保釋不說,他竟然還準備起訴吳東海,讓對方賠償自己精神損失。
吳東海屍體都涼涼了,一切還真的是他說什麽是什麽。
不過張sir看他這麽囂張,也準備做戲做全套,沒有給他在口供上簽字,準備關滿四十八小時再說。
自己已經夠囂張的了。
這個霍青松還要囂張,簡直是把阿sir的智慧按在地上摩擦啊。
張品特意讓馬軍去查對方昨晚的線索。
四十八小時,也就是兩天后。
馬軍提交了一份報告,根據口供以及沿途的監控顯示,霍青松貌似還真的只是路過。
他也確實是只和自己保鏢在一起。
既然證據有了,張品自然只能“無奈”的放了對方。
但是張品知道,自己做的事情雖然合理合規,可卻不可能就這麽算了。
要知道,海關之所以針對霍青松,除了對方走私的身份外,更重要的卻是因為對方和國內不清不楚的關系。
如果單單是走私身份的話,海關哪裡可能會出動這麽多人。
港島在確定回歸後,權利的移交自然也開始慢慢進行了。
警隊一哥已經由華人擔任。
但是海關卻不一樣,作為自由貿易港,海關的利益更加重要。
所以現在還是鬼老的自留地。
在這次衝突中,更是有兩個鬼老死在了爆炸桉。
這些鬼老自然不可能就這麽把這口氣咽下去。
於是海關那邊很快就公布了調查結果。
那晚出現在現場的海關,是因為收到了線報,才特意進行緝私行動的。
到了現場後,這些人不顧炸彈的威脅,為了保護港島的穩定,毅然決然的入場。
而且在控制了現場後,還不貪墨功勞,把人員交接給了姍姍來遲的警方。
這次行動,海關冒著巨大的風險,更是犧牲了足足五個精英。
而走私集團之所以損失慘重,完全是他們咎由自取,海關都是按照規定執法。
這個聲明首先平息了媒體的輿論,而且還把死亡的海關塑造成了英雄。
在給事情定性的同時,鬼老還打了一套組合拳。
第二天,一輛政治部的公務用車從尖沙咀警署大門駛入。
五名不苟言笑,身穿得體西裝的調查員從警署大門口下車。
幾人一一拿出證件,佩戴在脖子上。
來玩的警員在看到這群陌生面孔後,霎時間便安靜了下來。
政治部雖然名義上是隸屬於警隊的下屬機構。
可實際上大小事情全部都是向鬼英的情報機構軍情處安排。
這是警隊之中最神秘且權利最大的部門。
是鬼英情報機構安排在港島的分支機構,更是懸掛在港島華人頭上的一把刀。
五人進入警署,一路前行後,所有的警員紛紛主動讓路,生怕避讓不及時。
不過五人卻絲毫沒有在意這些路上的小警員,他們的目標很明確,一路往上,朝著張品辦公室而來。
二樓樓梯口,收到消息的重桉組和反黑組的警員在何文展和陳晉的帶領下,此時擁堵在前方。
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了為首的黑臉調查員身上。
對於這種陣仗,政治部的調查員顯然經驗豐富,絲毫不覺得害怕。
“麻煩讓讓。”
黑臉調查員主動看向何文展。
所有人的視線也都落在了何文展身上。
何文展沉默良久,最終還是主動側身,讓出了一條道路。
他這一動,像是連鎖反應一般。兩個部門的警員很快就讓出了一條道路。
五個調查員排著隊,從讓開的道路繼續前進。
黑臉調查員雖然外表平靜,步伐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變化。
但是跟在他身後的四個調查員卻不一樣了。
他們眼神變得渙散,低頭眼觀鼻鼻觀心,根本不敢抬頭,害怕和其他人對視。
明顯是心虛的表現。
沒辦法,當幾十道目光落在一個人身上,尤其是目光的主人還是一群氣勢很強的人時。
他們感受到了極強的壓迫感,其中甚至還有殺意。
尤其是雙方這麽近,幾人差點被壓迫得透不過氣了。
他們能夠保持繼續前進,而不是站在原地或者嚇得身體發軟,已經是足夠優秀的了。
幾人知道,這是尖沙咀警署的警員在對他們示威。
雙方此次都心知肚明,來這裡的原因是什麽。
叩叩叩——
黑臉警員站在警司辦公室,敲響了房門。
辦公室的門並沒有關,所以張品自然也看到了以陸志廉為首的調查員。
“進來。”
他看了一眼對方,然後又繼續低下頭去。
“張sir,我想這次就不需要再介紹了吧。”
陸志廉黑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開場說了一句俏皮話。
結果張品頭都沒有抬:“你誰啊?”
陸志廉剛剛擠出來的笑容頓時僵在了原地。
“張sir,我是政治部調查主任陸志廉。”
陸志廉本來就黑的臉此時已經變得更黑了。
他不是第一次見張品了,早在幾年前,張品還在灣仔警署任職的時候。
他就帶人上門來過一次。
那一次的記憶,讓他印象深刻。
當時也是反黑組和重桉組的警員和他們對峙,他兩個手下更是被嚇得差點掏槍。
陸志廉原本以為幾年過去,張品已經換了一個警署,應該不會那麽麻煩才對。
而且為了萬無一失,他特意帶了四個人前來。
走到門口後,更是第一時間選擇敲門。
因為上次他沒有敲門,直接被張品趕出來了。
結果這一次比上次還要讓人無奈。
上次他是在見到張品以後,才被人針對的。
這一次他還沒有見到張品本人,就直接被人攔住了。
如果不是他心裡素質強的話,剛才在樓梯口可能就要丟臉了。
“哦,這次難道又是請我去政治部喝茶?”
張品對此有心裡準備。
“那倒不是用。”
陸志廉聽到張品的調侃,似乎是想起了上次的難堪局面。
“這次我們來這裡,是因為接到舉報,懷疑張警司涉嫌情報交易,需要對你進行政治審查!”
“我們這次需要拿走你的辦公電腦以及我們覺得有必要拿走的一切物品。
當然,我們也會為張sir準備相應的備用物品。”
陸志廉的臉還是黑黑的。
上次因為卓景全直接下命令,他們連調查都沒有仔細做,就選擇把張品帶回了政治部。
原以為事情非常簡單,結果最後碰了一鼻子灰。
這一次再次接到任務後,陸志廉有心不想來的。
但是現在隨著九七越來越近,已經有風聲傳出,政治部可能會被撤裁。
而陸志廉因為調查了不少人,地位變得非常尷尬起來。
於是這次得罪人的任務,又落在了他的頭上。
“情報交易!”
張品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是心裡卻還是有些驚訝。
鬼英看起來已經是空架子了,但是手段卻明顯還是有一點的。
他確實是和楊建華接過頭, 也答應了幫助對方庇佑霍青松。
現在看樣子,鬼老應該是聽到了什麽風聲,所以便有了這一次調查。
但是之所以只是進行通知,應該是手裡沒有什麽過硬的消息。
畢竟這一次他和楊建華見面是臨時起意,更是在澳門。
至於對方會不會從霍青松那裡得到什麽消息,張品更是不擔心了。
他在港島都沒有和霍青松見過面。
對方雖然打了自己的電話報警,但是這是警方的職責。
至於說對方為何知道自己的電話號碼,那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因為幾乎全港島有錢有勢的人,基本上都保留了張品的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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