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試探
　“楚團長，小弟會一些拳腳功夫，眼下不過是李團長帳下的一個小小的警衛員。”林若微笑著說道，他不想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畢竟他的身份目前也只有八路軍這邊少部分的人知道而已。
　況且他也沒有說假話，他“眼下”確實在擔當著李雲龍的警衛員。
　“警衛員?”聽到這話，楚雲飛笑了。
　一臉書生氣質，言語中文質彬彬，與八路軍的那些大老粗，完全不同的氣質，這分明就是一個大學生出身的年輕人。哪裡像是警衛員了?
　八路軍那邊，能識字的都沒有幾個，像這樣大學生，八路怎麽舍得下放到一線部隊，跟著李雲龍這樣一個不要命的家夥，還給這樣的人當團長?
　楚雲飛倒也不點破，而是一臉似笑非笑地看向李雲龍。
　“嘿嘿……咱老李不是一個大老粗嗎?字不識幾個，因此特意找了一個讀了幾年書的秀才當警衛員。你可千萬別小看這位白面秀才，他殺起鬼子來，手起刀落，那可是絲毫不含糊的。”李雲龍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林若的身份，甚至也不想將林若的身份說出來，所以直接將林若說成是自己的警衛員，反正就算你楚雲飛看出了什麽來，又有什麽，咱老李不承認就是了。
　懂的都懂的，不懂的就繼續不懂好了。
　楚雲飛自然是不相信李雲龍的話的。他相信自己的感覺，李雲龍身邊的這位穿著中山裝的年輕人，絕對不是李雲龍身邊的警衛員那麽簡單。
　如果這位真是李雲龍的警衛員的話，就應該穿著八路軍的軍裝了。哪怕是要偽裝，那也要弄一身八路軍的軍裝穿著不是嗎?穿著中山裝算什麽呢?
　其實這就是楚雲飛錯怪李雲龍了，那都是怪林若的身高，林若的一米八六的個子，八路軍這邊的軍裝要找合適他的也不容易。何況，林若這個人有潔癖，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穿別人的舊衣服的。因此林若也只能穿他常服，他不是八路軍，自然就沒有八路軍的軍裝，平時的衣服多是文人的長衫、中山裝之類的衣服，他訓練部隊的時候，才會換上粗布短打。
　“不知道這位兄弟叫什麽?哪裡人?練的是什麽功夫?”楚雲飛開口問道。
　“我叫林若。”林若將真名告訴了楚雲飛。
　“我練的都是一下殺人的功夫。”林若繼續說道，“羊城人。”
　“廣州人?”楚雲飛自然是知道羊城是指哪裡，他忍不住說道，“可是聽兄弟你的口音，不像是羊城人。”要知道，羊城人那口音都帶著濃重是粵語音的。可是眼前這位林若，哪裡有半點粵語的腔調呢?
　“楚團長，你地食咗晚未?天黑咗了，該食晚咯。”林若開口就用粵語說道。
　楚雲飛聽得出來，這就是粵語，但是他聽不懂這話是什麽意思，這個時候他將目光看向了旁邊的方立功。方立功曾經在廣州那邊住過一段時間，也懂得一些粵語。
　“團座，林兄弟是在問你，吃晚飯了沒有?天黑了，是該吃晚飯的時候了。”方立功立即說道。
　這個林若還真是心機呢，故意借這個機會提醒楚雲飛他們，現在是該吃晚飯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李雲龍忍不住說道:“楚兄，咱老李聽說你們國軍這邊的夥食不錯。我們八路軍這邊的夥食……一言難盡，這次咱老李難得來一次，不知道楚兄你……”
　楚雲飛聽到這話，哈哈大笑起來，他說道:“是楚某失禮了。立功兄，讓廚房準備一桌上好的酒席，我要好好招待雲龍兄。”
　方立功聽到這話，立即轉身去吩咐門外的警衛員了。
　“可惜……如今是在戰場上，不能飲酒，否則楚某定要和雲龍兄你把酒盡歡，暢談人生。”
　李雲龍也忍不住說道:“等打跑了鬼子，如果楚兄不嫌棄我們八路的夥食的話，我李雲龍一定要好好招待楚兄你喝上一盅。”
　……
　哪怕是在戰場上，楚雲飛招待李雲龍的飯桌上，依舊還是有雞鴨魚肉。
　久不見葷腥的李雲龍可是不懂得什麽是客氣的，開始還用筷子，可是漸漸的覺得筷子沒有手直接抓來好用，就直接用手抓了。
　比起李雲龍的粗魯吃相，楚雲飛等人的吃相那就文雅得多了。
　方立功、孫銘等作陪的人員，看到這位李團長如同餓鬼投胎一樣的吃食摸樣，心裡暗暗鄙視。覺得這位八路軍團長，哪裡有半點團長吃飯該有的摸樣?
　反而是在他身邊的警衛員林若的吃相，那是相當的文雅。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幾個人在酒桌上就聊開了。
　楚雲飛是一個人精，他從吃飯的吃相可以看得出來，林若絕對不可能是李雲龍的警衛員。
　孫銘是楚雲飛的副官加警衛員，在吃飯的過程中，他盯著林若的一舉一動。
　他是一個練武之人，身為練武之人，對練武之人是有感覺的。
　他終於忍不住了，低聲對楚雲飛說了什麽，楚雲飛微微地點了點頭。
　得到了楚雲飛的首肯後，孫銘站起身來，衝著林若抱拳說道:“林兄弟，在下孫銘，現為358團上尉副官，年少的時候跟隨父親叔伯學了一些武藝，在戰場上也曾經殺過十幾個鬼子，方才聽林兄言，所學的是殺人的功夫。孫銘有意想要請教一下林兄弟你幾招拳腳功夫，還請林兄弟你不吝賜教。”
　林若聽到這話，微微抬頭，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後說道:“既然你知道我學的是殺人的功夫，也就該知道，我的功夫不是用來切磋的。”
　李雲龍對此根本沒有什麽感覺，他繼續啃他手中的肘子，在他看來，這種事情林若肯定能處理好的。
　這位孫銘找林若切磋，那不是找虐嗎?
　楚雲飛拿著酒杯，舉杯笑著看向李雲龍問道:“雲龍兄，我手底下的這位副將是一名武癡，每次遇到好手，都想和對方切磋一二，你看著件事情是不是……”
　李雲龍也舉杯和楚雲飛碰了一杯，然後兩位團長喝了一口，就將酒杯放了下來。
　“孫副官是想要和我這位警衛員切磋一下的話，這倒也是可以的。只是我這位警衛員出手可能會有一些重。”李雲龍看向林若，發現林若朝他微微點了點頭，他才開口對楚雲飛說道，“只怕真的要切磋起來，拳腳無眼，傷了和氣就不好了。這事，不如就此作罷。”
　“哎，雲龍兄，這位兄弟能夠成為你的警衛員的話，手上也是有分寸的。”楚雲飛搖了搖手說道，“我相信，他們切磋過程中，應該不會有誤傷的事情發生的。再說了，如果你的警衛員能將我的副官打傷的話，那也只能說明我的副官沒有本事，活該他被你的警衛員打傷。”
　全程方立功並沒有說什麽，他心裡已經在猜測，楚雲飛是什麽心思了。
　這是打算給李雲龍下馬威的同時?也在試探一下這位林若的真實身份嗎?
　“楚兄既然這樣說的話，咱老李也不說什麽了。”李雲龍聽到楚雲飛這話，不由說道。隨即他看向林若說道:“你下手輕一點，這可是咱們八路軍的友軍，不是鬼子，別不小心弄死了。”
　“團長放心，我會有分寸的。”林若微笑著說道。說話間，他就用旁邊的濕毛巾擦拭了一下嘴巴和手，隨即很不滿地看向了孫銘，仿佛再說，等一下被打得滿地找牙，可別後悔。
　孫銘心情頓時有些不好了，這位李團長和眼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書生氣息滿身的警衛員是在小瞧自己嗎?真把自己當成是軟柿子了嗎?
　既然要比試，在客廳這麽一個小地方自然是不合適了。
　所有人都從防空洞走出來，來到了已經被鬼子轟炸成為了廢墟的院子裡。
　此刻天空竟然下起了小雪，紛紛擾擾的雪花飄得滿院子都是，院子裡因為炸彈爆炸燃起的火焰也在被這天空落下的雪給澆滅了。
　從防空洞裡拉出了兩根電線，院子裡亮了燈。
　現在剛好是部隊吃晚飯，休息的時間，戰士們看到團部這邊有那麽大的動靜，他們因為好奇，都被吸引過來了。楚雲飛、方立功等人也不驅逐他們，反而是放任戰士們在四周圍觀。
　仿佛孫銘和林若這一戰，孫銘肯定是贏定了。
　楚雲飛對孫銘是非常有信心的，孫銘的武藝在358團來說，如果他認第二，就沒有人敢認第一。晉綏軍當初大比武的時候，拚刺這一項，孫銘可是拿了第一的。
　同樣，李雲龍也絲毫不擔心林若會打不過孫銘，要知道林若之前可是一個人將他李雲龍的三位營長、外加警衛員連都收拾了一個遍。
　這位秀才的手狠，心黑著呢。
　如果不是自己人的話，李雲龍有理由相信張大彪他們十六個人都已經被這位一招斃命了。
　“看來，雲龍兄對林兄弟的身手很有信心。”楚雲飛看到李雲龍手裡還拿著半隻燒雞在啃，臉上絲毫看不出來他會為林若接下來的切磋擔心的摸樣。
　李雲龍說道:“也不是……我還是有些擔心的。這秀才出手沒個輕重，我怕他會傷了你們孫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