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九身形還未站穩,又兩箭射至,一支對準了鍾九,一支對準了成化,兩人只有翻身閃避,袁武雖傷,還是回身急於逃走,鍾九大喝一聲:“誰來都救不了你!”將剛剛袁武的話又還給了他。
只見鍾九倒地一滾已丟出手中的飛鼠,飛鼠飛出去一把纏住袁武的腳踝,袁武正要一躍而起,卻被飛鼠一絆,向地上摔去。
山頂上又射出兩箭,成亥已經撲來,頂起大盾將箭矢擋住,而成化在成亥的大盾掩護下,衝到了鍾九身邊,抓住飛鼠的鐵索,將袁武硬生生拽了過來。
鍾九恨他昨天上擂台讓他丟臉,又得知是賢瑞慘案的始作俑者,哪還和他客氣,一劍將他的小腿釘在了地上,成化上前,袁武還想抵擋,卻被成化雙刀劈下,劈得擋住雙刀的長劍被壓到袁武的懷裡,嵌進了袁武的胸腔。袁武一口獻血噴出,眼看不活了。
山上一聲口哨,僅剩的空雲劍客全都逃上了山,而成化環顧四周,星輝的戰陣還很整齊,但五百多武安營的軍士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
蕭觀主面如金紙,顯然光是逼出毒血還沒能解毒,秦淵上前,趕緊招來楚風,並吩咐鍾九:“趕緊帶人去松濤行館,我怕凶多吉少。”
鍾九一驚,手一揮,成化兄弟和眾星輝戰士紛紛跟著他從空雲劍客撤走的方向而去,山谷中說不定還有陷阱,鍾九雖怒急,卻也不會帶著兄弟去冒險。
楚風拿出青囊,秦淵解開蕭觀主的衣襟,楚風立刻用激命九針的手法,為蕭觀主施針,秦淵也拿出自己配置的清毒藥丹給蕭觀主服用,一番運作,蕭觀主的命算是保住了,也幸好他內功深厚,若是旁人便是醫仙在世也救不活了。
蕭觀主臉色蒼白,滿頭大汗道:“送本座去浩陵,去找趙定康!”說完就昏了過去。
秦淵看了眼松濤行館的方向道:“小風你與眾軍爺送觀主去找武安營的大軍,我去支援小九,隨後就到!”
楚風點點頭道:“五哥放心!”
看著剩余的軍士攙扶著傷者,顧不上為死者收殮,護送蕭觀主向大路上撤去,秦淵向山路而去。
不多時,秦淵便看到半山腰上有一片古色古香的宅院,佔地數十畝,秦淵登上宅院前的長階,便見有星輝戰士迎了過來,見是秦淵,趕緊帶他進院。
一路上,有不少松濤行館的劍手屍體倒在長階旁的土坡上,進了院子一看更是觸目驚心,遍地都是身中數箭的劍手屍體,乾涸的獻血幾乎將整個院子的地板都染成了黑色。
成化正在安排星輝戰士將松濤的劍手收殮,看到秦淵過來,上前道:“老單和徒弟是在早課時遇襲的,賊人潛伏到圍牆四周,亂箭齊下,再派劍客進來補刀,一百七十多口人,死了一大半,幸好單小姐和一些女眷及時躲進了密室,才得以幸存。”
秦淵向裡走,遠遠便聽到一片哭聲,星輝戰士還在將死去的弟子搬到後院,而大堂上躺著數具屍身,周圍有數十女眷老嫗哭成一片。
單小姐被鍾九籠在懷中,哭的幾乎暈闕。
秦淵一看,果然,單松、單雲竹,還有昨日下場的幾名劍客都已魂歸西去,身上都是數處箭傷,喉嚨更是被割破,可見空雲教眾的心狠手辣。
但總歸時間緊迫,袁武等人還要去布置陷阱,沒有對整個宅院大肆搜查,幾十名女眷才得以逃生。
單松雖然有些小算計,但也是為門派著想,而且頗具俠名,所以才有這麽多青年前來拜師學藝,
秦淵雖心系蕭觀主安危,但還是決定為單松師徒入土為安, 到了傍晚,又來了大批武安營的軍士收拾殘局,得知蕭觀主已經與武安營大軍會和,前往浩陵城,有數千大軍護衛,空雲教也不敢輕舉妄動。
等辦完了單松師徒的喪事,單小姐倒是很堅強能乾,取出單松的財產,分給幸存的女眷,讓她們去投奔他處了,松濤行館已經不複存在。她自幼喪母,如今又沒了爹爹,今後就要跟著鍾九闖蕩江湖了。
雖然悲傷,但眾人還是繼續踏上征程,只是秦淵心中,除了要完成酒瘋子的任務,讓星輝城發展壯大以外,多了對空雲教的深深仇恨,當初在更從、兌雪、逐海的一幕幕還歷歷在目,沒想到在天下最強的趙國境內,空雲教竟然也如此肆無忌憚,動輒滅人滿門,簡直惡貫滿盈。
又行了數日,浩陵城已經近在眼前,看著那比博陵城佔地還要大的巨型城池,秦淵也是大開眼界,城牆延綿東西,竟有十多裡地,城外更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農田。
如今已經入冬,秦淵在沿途也給星輝戰士們購置了趙國的棉衣,戰士們穿上後不但暖和了不少,更像趙人一些,在路上也少了些側目。
浩陵城外便有武安營的大營,老遠的,秦淵便看到有人在朝他們招手,定睛一看,正是楚風,原來他送蕭觀主到了浩陵後,每天都來城門前等待,終於看到秦淵等人,才算放下心來。
得知秦淵正是援救了蕭觀主的師侄,武安營的將領對秦淵十分客氣,給他和成化、鍾九等人配發了武安營的信物,表示經過了武安營的認可,可以帶劍進城,但星輝戰士還是只能在城外的小鎮上安頓。
於情於理,秦淵還是要去拜會並看望一下蕭觀主的,便安排鍾九帶著單小姐統領星輝戰士,自己帶著成化兄弟和楚風進城,成化第一次進入趙國的大城,沿路四處張望,甚是好奇,尤其對滿街的花樓、酒樓羨慕不已。
楚風領著秦淵等人一路觀賞浩陵城的風光,來到了浩陵的城守府,作為趙國第二大的城池,城守府相當威武氣派,楚風道:“沒想到,在城守府裡還有故人呢!”
秦淵一愣,沒想到楚風說的是誰,卻見府中有一身穿青甲的年輕將軍走了出來。
“趙雨!”秦淵喜道,原來那年輕將軍正是秦淵在梨山結識的趙雨,秦淵想起來趙雨的父親是趙國的大將趙順康,而浩陵城太守名叫趙定康,應該是趙雨的叔伯。
趙雨早知秦淵要來,只是覺得秦淵變化太大,上前把他左看看右看看,一陣寒暄。
趙雨如今是浩陵城的奮威校尉,太守趙定康是其族叔,在浩陵城趙雨那是位高權重。
趙雨道:“蕭觀主還在修養,明日一早再帶你去看望吧,走,我帶你去浩陵城最好的酒樓,咱們好好喝一場!”
所謂客隨主便,既然趙雨這麽說了,秦淵等人開開心心的跟著趙雨。
浩陵城東西大街極為繁華,行人接踵摩肩,到處都是叫賣聲和討價還價聲,還有花樓裡傳出的的歌姬美妙的歌聲。
趙雨等人馬懸寶劍,這在趙國的城裡隻代表一個意思,非官即貴。路上的行人倒也不驚慌,只是遠遠自然的讓開道路,並向眾人行注目禮。
趙雨和秦淵都英氣逼人,成化兄弟又形態凶猛,實在很難不讓路人注意他們。
轉眼便到了一棟巨大的院落前,秦淵抬頭一看,足有兩丈寬的大門上的匾額上寫著:登鵲樓。
門口的知客老遠看到趙雨便迎了過來,並衝院內喊道:“趙公子攜貴客五位臨門!”
自然有小廝牽走馬匹,趙雨親切的挽著秦淵的手臂,拉他上了最高的一棟木樓, 掌櫃的已經安排好了最好的位置,打開窗戶便能一覽浩陵城的美景,又喊來兩名美姬。
一頓美酒佳肴,滿眼浩陵秋色,美姬載歌載舞,眾人吃的賓主盡歡,趙雨也不忘給秦淵說一說央京的近況和名劍大會的一些規則,趙雨自己也是盤龍行館的弟子,也要代表盤龍行館出戰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都吃的肚腸滾圓,這才走下酒樓,一看天色,都已黑透,但浩陵城沒有宵禁,城裡能熱鬧到半夜去。
趙雨正與秦淵閑聊,給他安排住處,在浩陵城,趙雨把事包圓了。
可正在二人踏出登鵲樓的大門時,秦淵忽然心生警兆,上百丈遠的另一棟酒樓上忽然一道閃光,趙雨也已反應過來,一把推開秦淵,用雙臂去硬接了那道閃光。
只聽一聲清脆的金屬交擊聲,一支二尺多長的鷹羽黑箭撞在趙雨交叉的雙臂上。
箭矢的巨力上趙雨連退了四五步,才穩住身形。
秦淵知道,趙雨一直都戴著厚重的護腕鍛煉臂力,這次倒是救了自己一命。
轉眼又是一道閃光飛來,成亥趕緊將折疊的巨盾張開,擋在眾人面前,眾人趕緊退回院子,躲到門側。
連續幾箭射在巨盾上,見巨盾擋住了視野,對面樓上的弓手便停手了。
堂堂奮威校尉,在浩陵城遇刺,那還得了,趙雨大怒。
秦淵卻是認出了刺客的箭,正是在松濤行館外埋伏蕭觀主的那名拿著大弓的空雲教徒,看來他還沒死心,先秦淵一步潛入浩陵,等著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