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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的三度燒傷?”
徽京市市立醫院長廊內,許精誠跟在一個留著齊劉海的女醫生身後,快步向著燒傷科走去。
“是的。”
齊劉海女醫生沉重的點點頭:“病人已經送進監護室了,目前氣管切開,全身感染嚴重,從三天前到現在,已經下了五次病危通知書,搶救了不下十次……”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輕聲道:“或許是因為孩子的求生欲望更強吧,這種情況下,其實很難有人能扛過來的,他簡直就是個奇跡。”
聽到齊劉海女醫生的話,許精誠非但沒有任何慶幸的想法,反而內心愈加沉重了。
這個嚴重燒傷的病人,今年才剛剛十三歲。
三度燒傷,在臨床的定義是:創面是指燒傷創面深度累積皮膚全層及皮下組織,部分創面可達肌肉層甚至骨質層,大多數需要通過手術植皮才能達到創面修複,一般愈合之後可留下不同程度的疤痕增生。
簡單來說,燒得真的就只剩下骨頭了,再多燒一會兒,人可能就剩骨頭渣子了。
這種情況下還能撐到現在,確實是個奇跡。
兩人快步疾走,很快便趕到了重症監護室。
“兩位醫生,請換一下衣物,還有鞋子。”剛剛走到特殊病房前,便有護士攔在了門口,提醒道。
病人嚴重燒傷,作為人體保護屏障的皮膚徹底淪陷,空氣中原本微不足道的微生物和細菌,現在對於病人來說都成了致命的殺手。
為了保護病人,監護室特別騰出了一間房間,裝備上了空氣淨化設備,作為隔離病房。
而想要進入這間特殊病房,每個人都被要求換上無菌的衣物,要求之嚴格堪比上手術台。
許精誠和齊劉海醫生二話不說,在旁邊的水池洗了洗手,然後便換上了一整套的無菌衣物和鞋子,身形臃腫的走進了隔離病房。
原本四人間的房間,此時就只有一張床上躺著病人,當許精誠看清病人的情況後,即便他早有心理準備,但仍忍不住咬了咬牙幫子。
只見一個已經面目全非的孩子正躺在特製的翻身床上,這種床是專門用於嚴重燒傷的病人,為了防止長期保持一個臥位,它被設計成可以隨時翻轉,改變體位。
不過在許精誠眼裡,這種床的靈感好像來源於燒烤架,左右翻轉,方便韭菜均勻受熱,孜然辣椒面全面覆蓋。
男孩此時渾身上下纏著白色的繃帶,猶如古埃及文化中的木乃伊,除了四肢仍有部分完好的皮膚,全身大部分的皮膚恐怕都已經不存,隻留下血紅色的皮下組織、肌肉、甚至骨頭……
許精誠趕緊製止自己豐富的想象力,抿了抿嘴唇問道:“所以,為什麽非要帶我來看這個病人呢?我們急診病房對於這種嚴重燒傷的病人可沒什麽好辦法,以前也基本上都會轉交給你們燒傷科解決。”
這位齊劉海女醫生正是燒傷科的主治醫師,名叫盧少娟,就在半個小時前,她突然出現在許精誠的辦公室內,不由分說便將他拉到了重症監護室。
一路上許精誠只顧著聽盧少娟介紹病人情況,直到看到病人如此嚴重的情況,他才晃過神來,疑惑自己為什麽來到了這裡。
說實話,自己似乎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啊。
盧少娟解釋道:“這個病人院長說了,一定要全力搶救,可我們科的確實力有限,想不出太好的辦法,所以就想找急診病房一起商量商量。”
“你這真有點病急亂投醫的意思了,找我們商量……能商量出什麽?”許精誠苦笑道。
盧少娟見許精誠這種態度,咬了咬牙,最後還是低聲說道:“這個病人是由於三天前的飯店爆炸事件,才會弄成這個樣子,不僅僅是院長,市裡面很多領導也在施壓,我們必須要全力搶救。
可現在我們燒傷科真的沒有辦法,聯合了其他幾家市裡面的三甲醫院,也沒得出個什麽好的方案出來,你們急診病房已經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盧少娟其實也是有苦難言。
老城區改造問題早就被徽京市民詬病多年,可各種歷史遺留問題導致改造進度遲遲未能推進,這次的老城區飯店爆炸就像是一根導火索,瞬間就引爆了大家壓抑已久的不滿。
如果在這時候,這個孩子再沒撐過去,那這件事情的性質就真的徹底糊了。
而作為距離那家出事飯店最近的三甲醫院,徽京市市立醫院燒傷科自然就接到了這個堪稱地獄級別的任務。
搶救這個嚴重燒傷的小男孩。
90%三度燒傷,說實話,盧少娟都沒想過這個孩子的生命力能有這麽頑強,竟然能撐這麽久的時候。
而他撐得越久,盧少娟就越想為他做點什麽。
找遍了整個京都各家三甲醫院的燒傷科,可得到的卻都是搖頭歎息的表情,盧少娟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才會突然想起自己醫院裡不還有一個號稱超級科室的急診病房嗎?
似乎只要有難題,找到這個科室,就總能迎刃而解。
不管這件事是有多麽不科學,到了這種時候,盧少娟都願意嘗試一次!
“拜托你了許醫生,你真的是最後的希望了!”盧少娟真誠地說道,吐出最後幾個字時,他甚至有些哽咽。
許精誠見她這副模樣,也不好繼續推托了,沉吟片刻後問道:“所以現在這個病人面臨最大的問題是什麽?感染?”
“嗯!”
說起這段時間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陸少娟立刻抹了抹眼淚,條理清晰道:“扛過了最初的休克、窒息問題後,現在病人最大的問題就是感染了,事實上,他此時感染的情況就很嚴重了,好在還沒有多重耐藥菌出現,不然治療真的沒辦法進行下去了。”
“隔離病房安排的還是很及時的。”許精誠說道。
“沒錯!有醫院領導的支撐,各方面的資源還是很充足的,對於治療的及時性也有保障。”
盧少娟點點頭,繼續說道:“但病人體表九成的皮膚燒傷,缺少了天然的屏障,讓感染無時無刻都在發生,而現在做植皮手術的條件又不成熟,我們就像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九成的皮膚燒毀,沒有天然皮膚屏障保護,空氣中的微生物、細菌仍在不斷侵犯著病人的機體。
可如果想要給病人做植皮手術,重建天然防禦屏障,那麽至少兩個前提:
第一,有足夠的皮膚移植。
九成的皮膚都已經燒毀了,僅存的皮膚根本不夠移植,這條首先就不過關。
第二,控制感染。
這特麽就是俄羅斯套娃了,不植皮就沒法控制感染,但感染不控制,又沒法植皮……
這個病人目前的情況簡直讓整個徽京的燒傷科都絞盡了腦汁。
許精誠認真思考了很久,直到幾乎要把盧少娟的耐心值耗完,他才開口道:“你們有考慮過使用豬皮移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