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精誠和馬醫生被眾人圍在一起,不斷有人發問,兩人則盡力答疑解惑。醫療界其實就像江湖,醫生們各有門派。許精誠記得自己當年頭懸梁、錐刺股,努力考上京都的醫學院,就是因為一位老醫生曾經對自己說過,醫生大部分都是有門派之說的。考上某個城市的醫學院,就等於是拜入了門派,以後你進入這個城市的醫院,甚至是你所讀大學的附屬醫院,就會發現科主任是你的任課老師,老師是你的學長,同事是你的大學同學。這種貫穿學生時代的親密關系,會讓你快速融入到這個城市的醫療圈內。不過可惜的是,京都的醫療圈競爭壓力太大,許精誠最終沒能留下。不過他本身就是徽京人,這種血濃於水的鄉土情結,倒也讓他快速的融入到了徽京醫療圈內。就在這群問問題的人裡面,有很多都操著和許精誠同樣的徽京口音,甚至有幾個人和許精誠都上過同一個小學、初中、高中在這種關系下,許精誠完全沒有藏私的想法,將自己所有的所學都傾囊相授。許精誠這種無私大度的氣度讓在場眾人都在心裡豎起了大拇指,紛紛感歎許精誠年紀輕輕,就能有這樣開闊的胸懷,實在不容易。他們在臨床上看過太多人,有個一招鮮的本事,就傲到不行,有人心虛求教,他還設置重重障礙,不願意教真功夫。醫療圈像江湖,但它終究不是江湖。江湖的功夫是殺人,多一個人知道,自己殺人的難度就更高一分。可醫療圈的功夫是用來救人的,多一個人掌握,就會有更多的病人獲救。不論許精誠本領如何,就憑他今天傾囊相助的做法,眾人就都對他高看一眼,覺得他未來在徽京區絕對前途不可限量!何況他的經皮腎鏡技術還讓眾人眼前一亮,似乎有新世界的大門正在為眾人開啟。這時候突然有人說道:“大家稍微安靜一下吧,會議好像要開始了,主席已經上台了。”省立醫院泌外科主任上台,隆重的宣布徽京市第一屆泌外科峰會召開,嘰裡呱啦說了一大通廢話,似乎他也知道大家不愛聽自己絮叨,於是很快結束戰鬥,大手一揚道:“大家掌聲歡迎吉野拓真先生為我們講課,他是曰本泌外科的頂級專家,這次特別受邀來此為我們講課,大家一定要認真學習!”場下掌聲稀稀落落,關於吉野拓真的傳聞在場的眾人都有所耳聞,尤其是前段時間徽京醫科大學會議上,吉野拓真那一通簡直毫無醫德的發言,更是讓眾人無法從內心認可這名醫生。他確實擁有無可挑剔的技術。但在國內醫療圈,評價一名醫生是否優秀,永遠都是先評價醫德,在評價技術。吉野拓真對於場下稀稀落落的掌聲並沒有什麽反應,臉上依然掛著虛偽的微笑。他走上台,慢條斯理的開始聊起一些關於自己多年深耕泌外科的收獲。台下的人本來聽得還很認真,可漸漸的,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勁。“這個吉野拓真,說的都是一些虛的東西,沒一點乾貨,看他說的這麽流利,怕不是到每個會場都是這一套說辭吧。”“誰在乎他的感悟啊國情不同,就他這種做醫生的方式,來我們醫院怕不用一個月就會被病人投訴到自閉,還醫生才是醫院的寶藏,這話被我們主任聽到,都能削他!”“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以為都是許精誠醫生啊,那麽無私的分享經驗所得,這種氣度可不是每個醫生都能有的。”吉野拓真在台上侃侃而談,對於會場下越來越大聲的議論聲,他像是根本聽不到一樣,不過閑扯了十幾分鍾後,他似乎也覺得有些無聊,頓了頓說道:“其實,今天來這裡我還是很有誠意的,
想和大家分享一下我最近在研究的術式,人工尿道括約肌植入術。”聽到這裡,眾人精神為之一振,心想終於開始說乾貨了嗎?許精誠和馬醫生則同時眉頭皺了皺,回頭看向不遠處的點心區,卻沒有看見魏偉和小小馬的身影。馬醫生頓時激動的想要起身,許精誠一把按住了他:“別激動,他們在台上。”“台上?”馬醫生順著許精誠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然看見魏偉正牽著小小馬站在台上,旁邊的吉野拓真還一臉得意的微笑道:“這位小朋友就是非常典型的尿失禁患者,無法控制自身排便,對於還處於青春期的他來說,實在是無法接受的事實。”小小馬有些迷糊的被帶到台上,突然被台下無數雙目光聚焦,他頓時緊張的想往魏偉身後躲,可吉野拓真卻攔在了他的面前,逼迫他站在眾目睽睽之下。“太過分了!”馬醫生氣憤的起身向著台上走去,許精誠也緊跟了上去。護子心切的馬醫生直接雙手撐著高台,直接躍到了台上,小小馬見爸爸上來了,趕緊掙脫吉野拓真的控制,跑到了爸爸身邊。“小小馬你別怕,爸爸在這兒呢!”馬醫生安慰著小小馬,雙眼冒著怒火看向吉野拓真。吉野拓真倒是毫不慌張,依然滿臉微笑道:“馬醫生你太緊張了,我就只是請小朋友上台互動一下。”“但你至少應該經過我的同意!”馬醫生怒斥道。許精誠這時候走到魏偉的身邊,看著有些失神的魏偉,他有些擔憂道:“魏老師,你怎麽了?”魏偉看著這個場面,頓時有些羞愧的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以為這個曰本人和你們認識,我才答應他上台的”台下的眾人沒太弄清楚突然發生的變故,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台上,會場內的議論聲也漸漸大了起來。而就在這時,吉野拓真突然拿著話筒高聲說道:“人工尿道括約肌植入術作為一種新型治療尿失禁的方法,必然會在未來十幾年內成為根治男性尿失禁的金標準。像這位小朋友一樣無法控制排便的病人,在術後基本都能恢復正常的生活,無需因為擔憂在公共場合尿失禁,而不敢飲水,產生社交恐懼。”吉野拓真看了看手表,估摸了一下時間,然後看了看正捂著小腹,尿意難忍的小小馬,得意洋洋的笑道:“就比如現在,這位小朋友恐怕就要面臨一場災難了,用你們的成語就叫水,水漫金山。。”眾人一瞬間就明白了吉野拓真的意思,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正扭扭捏捏的小小馬。有人突然說道:“我剛剛看到這個曰本人拿了好幾杯飲料給這個孩子喝,這個小曰本也太陰了吧!為了演示尿失禁,就這麽輕視一個孩子的自尊心?”眾人頓時心裡騰地一下就燃起了小火苗。看向小小馬的眼神也變得擔憂起來。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小小馬卻並沒有像眾人腦海中那樣出現水漫金山的情況。他憋住了?!吉野拓真難以置信的看向小小馬,雖然他憋得有些辛苦,但褲襠處乾乾淨淨,分明連一滴都沒有泄露。這怎麽可能?!我剛剛可是讓他連喝了四五杯飲料,按照馬醫生對他病情的描述,他不可能憋住的啊!一瞬間,吉野拓真似乎想到了什麽,猛然回頭看向許精誠。八嘎八嘎八嘎!許精誠你到底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