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號是每個軟件公司的公開演示會和開標的日子，寺內發生驚人的變化，對外卻一片平靜，當天早上九點軟件公司的演示會正常召開，楊娟和她的蔡洛老板感覺中標希望渺茫，但既然投標了交了保證金，就算哭也得堅持到最後，仍舊在九點前趕到公開演示會的現場。

　　來到會場後發現演示會現場很反常，一直到九點公開演示會開幕的時間，十家投標公司中傳說背景最硬的四家軟件公司始終都沒有出現，到場的六家投標方對此十分疑惑不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楊娟心裡也在嘀咕王樺楓不是真有這麽大的能量吧，把幾家有後台的投標公司都乾掉，還是他們四家已經內部談好中標的所以沒來，來的六家只是走過場的?

　　等到甲方寺廟的項目組人員開始入場，六家軟件公司的投標人員發現作為甲方招標項目組重要的成員之一知客堂堂主和膳堂的副堂主並沒有出現，而據四家沒有出現的軟件公司傳聞這兩人正是那四家軟件公司的幕後關系，把兩者一對比，知道這次招標出現大的變數。

　　投標方的演示會正式開始，投標的第一家軟件公司將標書的封條現場打開，從中取出標書和配套的U盤，將U盤插入早已準備好的電腦上，開始做投標的宣講，甲方祥業寺項目組每位面前都有一張評價表，根據投標的內容項目逐一打分。

　　每家投標公司的宣講時間為十五分鍾，第一家投標公司宣講完畢，按順序第二家通標公司就是四家缺席的投標公司之一，在眾投標公司的注目下，負責組織招標會的知客堂副堂主走上主席台拿起麥克風:

　　“本次投標本著公開公正的原則，但是有的投標公司采取不正當的競爭手段試圖獲得中標，已經被我寺調查查證，投標標書按違規無效處理，投標保證金五萬元不給予退回，該公司被列入我寺的黑名單以後永不接受該公司的投標，並保留訴訟的權利。”

　　楊娟聽到知客堂副堂主的話耳朵“”嗡”的一聲，王樺楓的手段可謂是陰險狠辣，誰也想不到表面一聲不吭暗自下此狠手，寺院沒出現的知客堂堂主和膳堂的副堂主下場可想而知，四家合作的公司前期的投入打水漂，投標保證金也被沒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心裡也有點擔心:這仇結的太大，前期拉關系投入就不小，生意沒做成還虧五萬的投標保證金這麽大的損失會有人鋌而走險，要提醒王樺楓要注意人身安全。

　　投標演示會從第三家開始繼續舉行，沒有來的三家招標會知客堂副堂主沒有再在登台解釋，直接讓下一家投標公司上台，六家投標公司的演示完成後，作為甲方的寺院項目組將投標方請到休息室休息，投標項目組在會議室緊張的開始討論評標。

　　王樺楓在評標過程中很遺憾的看到楊娟的公司還是沒有中標，她公司投標的標的是305萬，在所有的投標公司中價格排在第二位，另外幾家的價格都是在320萬以上，在演示會中第四個出場的軟件公司投標的標的是275萬。

　　看到這家軟件公司投標的標的其他的五家投標公司都很意外，他們都有一盤帳，這麽低的標的包含網站的設計，論壇功能加上推廣運營的錢肯定要虧損的，五家投標公司都很清楚這家公司玩的套路:肯定是在甲方對接的路子有人，在項目運營的過程中不斷要求加碼，最後靠加碼的金額盈利。

　　楊娟聽從王樺楓的建議將標的設定的很低，公司核算的盈虧平衡點在290萬，

所以設定標的為305萬，只有百分之五的利潤(純利)，標的價格已經低的不能再低，目的為全力一搏，計劃為打開一條新的盈利路子(寺院)而做的前期投資，也為將來搭上王樺楓這條線鋪路，楊娟的老板蔡洛在休息室內低聲對楊娟說:“這種陰招我們在寺院沒有對接的人玩不起，這次投標沒戲，白辛苦一趟。”　　楊娟想起她和王樺楓在吃飯的時候說過投標中的陰招，王樺楓既然連寺院內鬼都能防，對於這種套路也應有防備的，壓低聲音在蔡洛耳邊說:“事情可能還有轉機，我們再等等看。”

　　王樺楓感覺很遺憾，有楊娟的提醒避免中標過程被操控欠了楊娟的一點小人情，但也不會為還人情強行將標安排給楊娟的公司，項目組經過短暫時間的內部討論，確定中標的軟件公司為是標的為275萬的投標單位印控網絡，知客堂副堂主等確認後通知弟子讓六家投標公司返回會議室。

　　不出眾人所料，知客堂副堂主宣布中標的企業為印控網絡，標的為275萬，印控網絡的老板得意的上台與寺院的主持廣有握手拍照，台下傳來稀稀落落的掌聲。

　　但是他的得意沒有持續多久，寺院提供了一份合作協議合同讓印控網絡的老板簽署，印控網絡的老板拿到手查看合作協議的條款，得意的臉越看越黑，沒有簽字而是把合同轉手遞給身旁負責具體投標的公司副總。

　　副總從老板手中接過合作協議還莫名其妙，對老板打了一個眼色示意快簽。

　　老板不肯簽，“你看看協議條款。”

　　副總連忙仔細的查看協議，合作協議中的條款約定比他們常見的合同不一樣內容多了十多條，他們預期可以利用的漏洞全被堵塞的嚴嚴實實，再也無法在合作中增加金額，按簽訂的合同合作不但他們沒有任何的利潤，還要虧上十多萬，為什麽合作協議條款會設定的如此嚴密，寺院可從來沒有這方面的專業人才，也應該沒有懂其中的門道才對啊?

　　為什麽合同的條款如此的嚴密，就要把時間回轉到20號當天，王樺楓和廣有主持封好標書後，王樺楓拉住廣有主持到房間內密談。

　　王樺楓沒有點名是楊娟的提醒，而是先行提醒廣有主持:“我們寺院是方外之地，對於合作協議的起草並不不專業，為避免乙方利用合作的協議的漏洞鑽空子，我們應該找專業的律師和互聯網的大拿詢問合同漏洞，並請專業律師起草合作協議。”

　　廣有主持雖然不知道王樺楓為什麽要將合作協議條款設計的如此如此嚴謹，但是他也是吃過乙方施工工程的虧，打個電話問問又不費什麽事。

　　廣有主持在祥業寺幾十年，擔任寺院主持十多年在當地的人脈可不是蓋的，在手機的通訊錄裡找到軟件行業國內的頂級企業花信湘南省公司的總經理張列函的電話，撥打過去。

　　張烈函正好空閑，廣有主持撥打電話很快接聽，廣有主持先是寒暄幾句，就開始表明來意，粗略將寺院軟件研發的事跟張烈函大致描述一次，就請教張烈函在軟件設計招投標中有那些貓膩和乙方會利用的漏洞。

　　張烈函聽完廣有主持的話並沒有因為投標沒找他而有任何不滿，寺院這種幾百萬三年的小生意並不放在他的眼裡，他們公司早已經上岸不再利用這些低級的合同漏洞坑騙甲方，他不願得罪同行主動提醒廣有主持有那些漏洞可供利用，只是以講解他之前被同行坑騙的經歷為案例講述幾條常見的乙方套路。

　　聽完張烈函被坑騙或坑騙同行的幾次經歷，廣有主持聽的心驚膽戰，這裡面的門路太深，套路一套接一套，其中的奧妙遠超出他的想象，要不是王樺楓的提醒就被投標的軟件公司坑騙慘了。

　　廣有主持終於認清合作協議條款的重要性，必須要把所有的漏洞堵上，起草合同誰最專業，所有人都比不上專門吃這口飯的專業律師！

　　廣有主持翻動手機，在通訊錄中找到一個電話撥過去，接電話的人是湘南省排名前三律師顧問公司的一位頂級的律師合夥人牧知夏，牧知夏並沒有第一時間接電話，而是過半個小時才回電。

　　回電話後，他先抱歉自己剛才正在與客戶確認案情。

　　廣有主持又把投標的事和牧知夏講了，並擔心合作協議上有漏洞被乙方利用吃虧。

　　牧知夏是再專業不過的專業人士，“起草軟件行業的業務合作協議我們行最拿手，世界五百強的合作協議條款都起草不知多少份，所有的協議條款都經過千錘百煉，任再強的企業也找不出漏洞。”

　　起草合作協議范本這事太小，牧知夏親自做太丟份，直接聯系手下一名實習律師，讓他準備好合作協議給廣有主持發過去。

　　印控網絡估算的開發和運作成本比楊娟估算的還要高，整體在300萬左右，還未包含他們答應給寺院對接方的回扣，他們投標的標的是275萬，棄標的損失是投標保證金5萬，硬頭皮做下去損失的是30多萬，老板權衡完其中的利益損失後和負責投標的副總低聲說一句就匆匆的離場，

　　印控網絡的老板沒有簽署合同就匆匆離場讓剩下的五家投標公司十分意外，等老板走出大廳後印控網絡的副總將手中的合作協議放在桌子上，在眾目睽睽中硬頭皮對祥業寺的知客堂副堂主說:“我們核算成本錯誤，這合作協議我們不能簽。”然後頭也不敢抬灰溜溜的走出會議室。

　　這次投標他虧大了，前期的投入的請客拉關系人情都白白浪費，投標的5萬保證金也拿不到，作為投標全程的負責人和行動的策劃者，他回去肯定會被老板怪責，說不定還因此丟了飯碗。

　　廣有主持目送印控網絡副總狼狽離場，頭上也冒出冷汗，萬萬沒想到幾百萬的投標居然有這麽多的風波，要不是王樺楓提前的提醒，提前找資深律師起草合作協議肯定被印控網絡坑的沒臉見王樺楓，他暗自下狠心要給印控網絡老板和寺院對接人一點顏色看看，動歪主意敢動到我的頭上?

　　他不擔心找不到收印控網絡黑錢的寺院對接人員，祥業寺可以做這方面決定的人太少，就那麽三五個人還查不出是誰嗎?

　　已經中標的投標方印控網絡主動棄權，按照投標的正常流程，自然選擇第二順序位標的為305萬楊娟所在的飛朝科技，飛朝科技的老板蔡洛碰上人生最意外的一次驚喜，峰回路轉，沒中的標又神奇的掉到他的頭上，被天上餡餅砸的暈乎乎的她興奮的拉著楊娟上台與主持廣有握手拍照。

　　飛朝科技的老板蔡洛從知客堂副堂主手中拿過合作協議仔細查看，合同條款內容每一條都是專業的不能再專業，常見不常見的漏洞全部填滿，完全是互聯網行業資深專業律師的手筆，怪不得上一家企業印控網絡寧願虧保證金也不敢簽，蔡洛投標的時候已經打好算盤，賺多少也是賺，現在已經不是10年前暴利的時代，互聯網企業是輕資產也是有一大家子程序員，運營需要養活，沒有什麽好猶豫的簽吧。

　　蔡洛與廣有主持同時在合作協議上名字並互換協議，蔡洛將合作協議交給楊娟，並笑眯眯的說:“這標我都打算放棄，能中標全靠你的努力和堅持，這項目就由你全程負責，項目完成後肯定少不了你的獎金，我看好你的。”

　　楊娟緊緊的握著標書滿心歡喜，她能中標源於她對王樺楓一番話，讓王樺楓認識到投標中的各種貓膩，經過幾次的鬥智鬥勇終於是自己笑到最後，她當初揭露軟件投標中的各種他套路和陷阱一方面是她認為標已經內定發泄心中的不滿，另外一部分也是想幫王樺楓一把不吃那麽多的虧，想不到幫人最後卻是幫到自己的，相到這裡把目光轉移到王樺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