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道主也聽說過秘盟！”

古霽歎了口氣，“我曾了解過一些遠古秘辛，道主有所不知，萬源界碑中，最早是沒有仙凡兩界存在的，秘盟，當時就是萬源天地間最強大的勢力。你說的沒錯，秘盟的總部就是天塹，天塹統禦五極域，重新打造適宜人族修士生存的環境，湧現了無數強者。”

古霽恢復了一貫的從容平和，“古籍記載，當時的確有三賢五聖等強絕人物，這些人在秘盟巔峰時為人族的生存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但是，他們都是秘盟中的至強者，在萬源天地中幾乎就是最強的存在，一個個又都是性情狂野，桀驁不馴之輩，萬源天地就像是一個天地牢籠，把他們牢牢的囚困住，掙脫不了天地枷鎖，他們在大道的極境中無法排遣內心的狂躁，很快就走向了對立，秘盟就是在這個時候四分五裂，致分崩離析的。”

古霽的聲音仍然保持溫和平靜，但卻讓炎北遙想當年的那一場秘盟浩劫，不知道是多麽慘烈的一場廝殺，歷經了這無數歲月，他終於了解到了殘塹往日的輝煌與毀滅。

這就像是一場輪回，秘盟再一次死灰複燃，肯定想重現往日的輝煌，但神道盟的存在，嚴重製約了秘盟的發展，細想一想，這可能正是秘盟始終與神道盟打擂台的根本原因。

古霽的聲音不溫不火，“到了這步田地，三賢五聖不得不出面調停，正如道主所說，那一場大戰之後，死傷的都是那些強者們的追隨者，人族修士在那一役中使得剛剛恢復的元氣消耗殆盡，而那些走到了大道絕巔的強者並沒有真正的殞落，他們選擇蟄伏和隱忍，積蓄實力，尋覓合適的時機給予對手致命的一擊。”

古霽的語氣低沉，仿佛重新翻卷起往昔的血腥畫面，那絕對是一場事關整個人族的浩劫。

“那個時候的萬源天地，內耗不絕，不用外族侵擾，人族也將走向滅亡，正是這個原因，三賢五聖提出將萬源天地分為仙凡兩界，凡界供人族修士休養生息，以化生修為境界為限，只有達到這一標準，才有飛升仙界的契機出現，可以前往仙界繼續大道修行。而在仙界，則立九城疆域，由那些強者自行分疆裂土，廣立門庭，留下自己的傳承。仙城的雛形，最早就是由三賢五聖、十八位神、三十六位戰帝組成的，他們負責維護仙界的秩序，這才使得仙凡兩界在近萬年的時間裡長治久安。”

“那這些強者後來怎樣了?”

炎北聽得入神，忍不住出口詢問。

古霽悠悠的一笑，“歲月無情，仙凡兩界之地，畢竟是萬源界碑拘一方世界的萬源天地，神境，就是大道終途。在這片萬源天地之間，也只能容納區區九神之位，也只有這九人方可獲得萬源天地規則之力，至於那些強者，終逃不過天地規則的局限，壽元有盡，一個個內心充滿著不甘。他們最渴望的事情就是打破這天地牢籠，但用盡辦法皆無法成功，最終不得不湮滅在無情歲月長河之中，無盡輪回！”

炎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流露一絲苦笑，“秘盟不過是昨日黃花，就算卷土重來，也無法重現往日的榮光，滅塵道門玩的這一出，又有何意義?”

古霽臉上難得流露出一絲動容的凝重，“如果，秘盟所圖的並不只是這些呢?元岷就有一個可怕的猜想，當秘盟無法掀翻神道盟牢不可破無法動搖的根基，會不會和妖族，甚至是魔族達成聯盟呢?他就曾見到蒙亥和一個身上有魔氣的黑衣人交流！”

炎北終有些忍不住了，“古兄就這麽相信元岷這個家夥所說的皆是事實麽?”

古霽淡然一笑，

“你還真問到了關鍵，一個是我非常相信自己的覺夢禪問神通，還有一個是我親自見識到了這個元岷的天罡匿形神通。其實，我們只是運氣好，元岷根本無所施其技，如果他真的有暇隱匿，就算是你我，一樣找不到他！”“看來你不是很相信啊，其實，之前我也如你這般想！”

古霽拋過來一枚玉簡，“喏，這就是天罡匿形神通的法卷，玄妙無比，可惜，元岷只能修煉到第三重境形隱，就再無法更進一步了，否則即便我們真的拿住他，恐怕他也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現在元岷願意拿出這個來保命，我覺得這東西很值，就答應他了， 不過，還得你點頭同意才成！”

“你看著辦就行了，不需我同意，論眼光和對時局時事的把握，我遠不及你，這一點，我心知肚明！”

炎北說的是真心話，古霽給他當副道主，太屈才了。

“少來！”

古霽大笑，“我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心中也有太多的牽掛，始終無法自立門戶，大界天門，也算是我的歸宿了，如果你不趕我走，我就賴在這裡了！”

哈哈！

炎北前仰後合，“我得有多傻才會把你趕走，這一點，你想都不用想！”

古霽淡然，並沒有作聲，他望向飛舟外閃過的景致，眸子裡卻盡是複雜之色。

……

炎族祖地，位於一片廣袤無盡的蒼茫大地，離得越近，到處都是焦土，按照炎月蓉的說法，當初仙凡兩界坍塌，整個炎族九支，實則只有八支，在族長的號令之下，舉族回遷，歷盡艱辛，終於回到了祖譜族典記載的祖地。

但來到這裡之後，所有人都心涼了半截，在無盡的歲月變遷中，這片祖地焦土無垠，寸草不生，這樣的生存環境，使得炎族八支當場就分崩離析了，即便族長一力阻之，仍有六支遷移而走，帶走了炎族絕大部分的族人。即便是留下的這兩支，也有過半的族人偷偷逃離，真正留在族地的人，其實並不多。

飛舟距離炎族祖地還有數萬裡，就觸動了一些陣道布置，警陣鳴叫，聲動萬裡。炎北和古霽彼此看了一眼，沒想到炎族祖地竟然會用這種原始的防禦手段，不過如果是來犯之敵，恐怕還真的會嚇一大跳，不敢繼續冒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