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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獸》第183章 人情世故
夜靜更深,火正門議事屋子裡的油燈也都添過了兩遍燈油,灶上新燒的熱茶也送過去好幾壺,可進了議事屋子裡填燈油的九猴兒瞅著納九爺緊鎖的眉頭,還有嚴旭與相有豹那板著臉的模樣,頓時便明白這這些位爺還得在議事屋子裡待上好一會兒。

 眼瞅著三更天一過,一直都守在灶間裡忙活著的納蘭索性挽起了袖子,打從大鍋裡頭舀了幾杓第二天要給小徒弟們吃的羊骨燉魚湯,再從平日裡三天打一回牙祭才用的白面口袋裡舀了些白面擀了細面條,厚厚灑上蔥花、細細點上香油、這才拿幾個大海碗盛了,叫陪著自己守在灶房裡的九猴兒拿個大托盤送去了議事屋子。

 大冷的天氣,尋常守夜巡街的更夫都得在半夜尋個吃食攤兒胡亂墊補一口,要不真怕熬不住這長夜酷寒,更何況議事屋子裡這些個忙活了一整天都沒顧上正經吃飯的人物?

 隻一瞧見九猴兒手捧著大托盤走進議事屋子裡,相有豹頓時便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子,朝著緊鎖眉默不作聲的納九爺使了個眼色:“師叔,我這在外頭都忙活一天了,還真是沒正經吃幾口東西,這會兒正餓得前心貼後背的,要不咱們先吃口夜宵?韓爺,您要是不嫌棄我火正門裡這莊稼飯粗糙,您也勉強對付一口兒?”

 拿眼角看著納九爺微微點頭,韓良品倒也沒多客套,朝著納九爺一拱手:“納九爺。那我可就不講究那麽多場面規矩,叨擾了!”

 瞧著相有豹雙手捧著面條一一遞到了長輩們的手中。韓良品這才雙手接過了相有豹遞來的面條,揮動著筷子狼吞虎咽起來。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韓良品已然風卷殘雲般將那一大碗面條掃了個淨光,連碗底那丁點湯水都直著脖子灌進了肚子裡。

 拿筷子慢慢挑著面條,坐在議事屋子門口的嚴旭冷眼瞧著韓良品把那碗面條掃了個淨光,卻是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韓爺,您橫是知道這四九城裡,得有多少人聽著阿傍爺的名頭就恨得牙癢癢?”

 轉頭看著坐在議事屋子門口的嚴旭、再瞧瞧始終鬥一言不發的佘家兄弟倆。韓良品利落地一點頭:“師父他老人家吃的就是這刀頭舔血的飯,得手了吃香喝辣,失風了落魄喪身。那些跟我師父對上的人物,他們愛怎麽瞧我師父都由著他們就是。當年我師父不懼他們,如今誰說我師父已然不在江湖道上行走,可依然還是不懼!”

 斜挑著眼睛,嚴旭卻是接口說道:“那韓爺也該是知道。當年四九城中有幾家富戶巨商,全都在私底下給阿傍爺身上掛過暗紅?雖說後來謠傳阿傍爺已然身死殞命,可那幾家富戶巨商倒是全然不信,阿傍爺身上的暗紅數目也照舊掛著。這老話說得好,父債子還——韓爺,您就不怕......”

 嘴裡漫不經心地絮叨著。

嚴旭的眼睛卻總是朝著韓良品剛剛放在身側茶幾上的面碗掃視著,枯黃焦黑的面孔上也都帶上了幾分顯而易見的詭譎神情。

 順著嚴旭的視線看了看自己剛剛放在了手邊茶幾上的面碗,韓良品卻是坦然笑道:“這大半夜的,饑腸轆轆之下有一碗吃食下肚,著實是叫人肚裡暖、心頭踏實!我說嚴爺。潛行裡頭有些規矩,我倒是也聽我師父說過幾句。入生窯不背門窗、不碰食水的江湖路書。我也多少記得。可今兒......我可當真是實心上門相求,再沒有一點兒敢欺瞞著火正門上下諸位的事兒!當真要是這事兒不成,那我韓良品也就只能豁出去一條命去報答我師父的養育之恩!左右不過一死,是把這條命擱在外邊還是擱在這兒,倒是也差不了什麽!”

 緊趕慢趕地吃完了自己那一碗面條,相有豹卻在此時接上了話頭:“韓爺,您可也真別怪嚴爺對您諸多試探揣摩。這要是擱著您心裡頭琢磨,晌午還跟我這兒在鬥牛場面上拚得非得要見個真章,可晚上就這麽個架勢上門求人辦事,您不也得多加幾分小心麽?”

 臉上驀然閃過了一絲戾色,韓良品險些便要從椅子上跳起身子,可就在片刻之間,韓良品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身上繃緊了的肌肉頓時松弛下來。

 抬手朝著納九爺與相有豹抱了抱拳,韓良品的話音裡顯而易見地透著苦澀的味道:“納九爺、相爺,老話都說子不言父過,更加上我是我師父一手養大的,原本我就不該說我師父半句閑話!可是......我師父從來都是個獨腳行天下的做派,這輩子也都沒低頭求過人,連帶著我都不知道求人該是個啥模樣!說句不怕得罪諸位的話,這要不是四九城裡只有火正門能幫著我尋著我師父,我這......求人的難處,如今我算是知道了!”

 看著韓良品那為難得沒轍的模樣,納九爺倒是著實有幾分不忍的心思,卻是拿眼睛朝著相有豹一個勁示意,自己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瞧著納九爺朝著自己遞來的眼色,相有豹沉吟片刻,方才開口朝著雙拳緊握、眉頭緊鎖的韓良品開口說道:“韓爺,既然您能瞧得上我火正門這點調教玩意的手段,那這事兒......我也就替我師叔做一回主,應承下來了!只是韓爺,您方才說是每隔七天,您就能從菊社手裡收到一張阿傍爺親手寫的報平安的紙條,您是怎麽知道那紙條就是用鴿子送來的?”

 隻一聽相有豹答應了自己的懇求,韓良品頓時來了精神:“自打我師父落入菊社那幫家夥手裡之後,我明裡暗地的就對菊社上下的動靜留了心!每回到了約定的日子口兒,我從菊社那幫家夥手裡拿到的紙條。全都是卷成了個小紙卷,顯見得就是塞在鴿子腿上裝信件的小竹管裡送來的。有幾回我趕早盯在菊社外邊瞧著。也還親眼見過有鴿子飛進菊社裡面,轉眼的功夫就見著菊社夥計從他們後院鴿棚方向拿出來這紙條!”

 微微點了點頭,相有豹卻又開口問道:“既然韓爺您能照準了約定的日子口兒接到阿傍爺報平安的紙條,那這回的紙條上頭,到底是有啥不對勁的地方,才叫您著急成這樣,非得緊著這幾天的功夫,就要循著那鴿子落下的地方找到阿傍爺?”

 伸手從懷裡摸出來幾張紙條。韓良品站起了身子,雙手把那幾張紙條遞到了相有豹面前:“相爺您看,每回我師父給我報平安的紙條,上頭寫著的字兒都有暗記,每回暗記的地方也都有講究。可是這回的暗記,倒是跟上回的一模一樣,就連紙條上的字句也都一字不差。這就肯定是我師父出事了!”

 接過了韓良品遞來的幾張紙條,相有豹仔細在燈下端詳著那紙條上的字跡。可看了好半天的功夫,相有豹卻並沒能從紙條上看出絲毫端倪。

 略作猶豫,韓良品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伸手指向了相有豹手中拿著的那幾張紙條:“相爺您看,這紙條上的字兒是逢三斷橫、遇四缺豎。每回留下暗記的地方。都是下一回暗記起筆計數的位置......”

 從議事屋子門口的椅子上站起了身子,嚴旭撚弄著下巴上的幾縷鼠須,伸著脖子看向了相有豹拿在手中的幾張紙條,像是不經意般地低聲說道:“做這暗記的法子,江湖道上倒是少見。可那些個走口外開票號的晉商票號帳房。倒像是常拿著這法子在銀票上頭做暗記。要是沒有晉商票號總帳房的暗記本子比對著,誰也甭想仿照出銀票上的暗記!我說韓爺。阿傍爺這手功夫,倒還真是江湖道上獨一份了?”

 坦然看向了滿臉探究神色的嚴旭,韓良品很是乾脆的應道:“嚴爺好見識!我師父早年間的確是在晉商票號裡頭當過帳房,原本也沒想著仗著一身功夫吃刀頭舔血的飯。只不過......誤信他人,叫四九城裡一位富戶使了絆子,原本在晉商票號裡的一成身股丟了不算,上門橫賴要債的人還逼得我師娘抱著小師弟喝了鹽鹵!我師父在口外得了信,一氣之下方才......”

 只是略作思忖,嚴旭頓時恍然大悟:“是那位四九城中做皮貨買賣的烏古論烏爺吧?阿傍爺在口外坐下那麽多買賣,也就這開張的買賣下手最恨,原來根子是在這兒,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了!”

 微一點頭,韓良品朝著兀自仔細端詳著那些紙條的相有豹抱拳說道:“相爺,救我師父的事兒,自然不必火正門中諸位出手。只要火正門中諸位能想法子尋著菊社裡傳信那那鴿子落腳的地方,旁的事兒我只有分數!只求您......哪怕是多過一天,我師父就得多遭一天的罪......”

 把手裡那幾張紙條輕輕放在了身邊的桌子上,相有豹站起了身子,朝著滿臉懇求神色的韓良品抱拳回禮:“韓爺您別急,這事兒估摸著真得要幾天的功夫,我這會兒也只能是答應您盡速辦理。除此之外,七天后那鬥牛的場面.......”

 不等相有豹把話說完, 韓良品已然搶先說道:“相爺您放心,這事兒我全聽您招呼安排!只要是能在這七天之內把我師父給救出來,是讓我一刀宰了那鬥牛了事,還是在場面上讓您贏個光鮮敞亮,都只聽您一句話!可要是七天內找不著我師父落腳的地方......相爺,我師父還拿捏在菊社手裡的時候,我也有難處......”

 重重一點頭,相有豹毫不遲疑地應道:“韓爺您放心,投鼠忌器的道理我懂,斷然不會因為這個讓您為難!眼下估摸著菊社裡頭的人物還得盯著您,您還得趕緊的回您落腳的地方。捎帶手的......這事兒沒捯飭明白之前,咱們也不能老這麽夜半會面,得約定個彼此傳信的地方......”

 “四九城裡有一家串街賣豆汁兒的,用的是銅鍋煮豆汁兒,相爺您知道麽?”

 “......滿大街賣豆汁兒的不都是用銅鍋?”

 “這位不一樣,他那煮豆汁兒的銅鍋上頭是一副簪花紫銅耳朵。就這位爺,以往是我師父擱在四九城裡的坐地眼線......”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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