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首山的山巔,此刻懸浮著一顆直徑超過百米的大水球。
這是周林不斷用咒語控制球形結界擴大的結果。
可是,一次次的擴大,並沒有減輕結界壁壘的壓力,裡面的水量隨著結界的擴大也在極速增加。
就好像有用不完的水一樣,拚命擁擠,使得結界的表面不停閃爍符文,好像隨時都會被撐爆。
周林皺眉,繼續默念咒語,這次直接將結界擴大了一倍。
可一轉眼,裡面的水又滿了,結界再次開始承受壓力。
孫飪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思索了好半天,忽然對周林小聲說道:“這隻旱魃說不定形成了近千年,即便被法陣鎮壓,也一直對本地氣候有所影響,千年來不知吸走了多少水,除非你整的這個罩子可以無限擴大,不然都可能被它用水填滿。”
這個道理周林也明白。
不說旱魃一千年來吸走多少水,自打元旦法陣被破壞了一部分,鎮壓旱魃的法陣松動,這玩意兒就吸的本地沒了地下水,連井水都特麽吸幹了。
搞得本地居民需要從吳西引自來水不說,甚至連澆地都只能用自來水。
由此就可以知道,這玩意兒究竟儲藏了多少水。
別說一個直徑兩百米的大水球,就算弄來個大水庫,恐怕它也能給你填滿了。
簡直是個水多多!
這可是個寶物啊!若是能把它捉起來做成法寶,那以後配合著息壤,豈不又多了一個製作秘境的利器!
有了想法就有了動力,周林不再用結界跟旱魃鬥法,隨後從儲戒裡取出一遝子符篆。
孫飪瞧見後起了一腦門子汗。
拿出這麽多符篆,這是要幹嘛!
山上的房子可都是新蓋的啊,龍首山危亦!
一張符篆被周林打出,嗖一下飛上半空,直接附著到結界的表面,結界頓時穩定下來,上面的符文漸漸隱去。
緊接著周林又打出第二張符篆,卻是穿過結界進入水球,一下子被洶湧的水流淹沒。
但很快水球就停止了瘋狂的旋轉和擴張,逐漸平息下來。
第三張符篆仍是打入結界內部,水量開始銳減,結界也跟著縮小。
等了片刻,結界就縮小到直徑不足二十米。
而其內部的水還在減少,不多時,水全部消失,結界內出現了旱魃的本體。
旱魃身上貼著兩張符篆。
一張貼在腦門,另一張貼在小腹上。
兩張符明顯將旱魃封印,能看到它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但卻無法做出任何的動作。
臥槽,這麽簡單?
見此情形孫飪都瘋了。
這麽難搞的一隻旱魃,兩張符篆就搞定了?
那你前面搞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究竟是幹嘛呀!
關鍵是,特麽這旱魃老夫一個化神期都搞不定的好嘛,結果你一個小家夥,兩張符篆就把它製服,那老子還修個屁的仙啊!
乾脆去道觀學畫符得了!
當然孫飪不知,用符篆對付這種鬼怪之物,原本就是最有效的手段之一。
再者說了,是因為周林看到了旱魃的價值,所以才下了血本,拿出了高等級的符篆,才將旱魃困住。
光是旱魃腦門上貼的那張符篆,價值差不多就能頂幾百張普通的符篆了。
所以他才將符篆貼出去,而不是將符篆捏碎了對付旱魃。
這樣用完了還能將符篆回收,節省成本。
不過回收的符篆效果會大大降低,下次再使用,就未必能這樣輕松困住同等級的妖物了。
事情還沒完。
看到旱魃現出原形,周林又打出一張符篆,這張符篆卻直接沒入到旱魃的體內。
接著念動咒語,結界繼續縮小,然後裹挾著旱魃落到地面,周林走上前,直接進入到結界內,又在旱魃前胸後背都貼了一張符。
至此旱魃連顫抖都無法再做到,完全被封印。
周林收起剩余符篆,取出十幾隻五寸長的桃木龍首銜環長刺,轉著圈一根根刺入到旱魃的身體裡。
孫飪站著結界外,看的頭皮都麻了,不知道周林在幹什麽。
桃木刺用完,周林又取出一隻銅鈴,一張符篆,一柄雜毛拂塵。
手腕一震,銅鈴發出清脆的聲響,一道音波擴散開來,穿過旱魃身體,隨後撞在結界上。
整個結界表面都亮起來符文。
有結界擋著,孫飪沒有受到直接到衝擊,卻感覺神魂被錘子砸了一下似的,直接脫離了軀體。
孫飪嚇了一跳,趕緊回神。
腦袋都懵了,他沒有主動放出神識,居然就被一聲鈴鐺搞得神魂出竅,這特麽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離魂的不止是他,還有結界內的旱魃。
在音波穿過旱魃身體的同時,一道淡淡的黑影也被音波帶了出來,同時撞在結界上。
周林手疾眼快,立刻將手中符篆貼在旱魃身上。
那黑影碰到結界,頓時又淡了許多,噗的一下散開,隨即想旱魃身體撲去。
哪知旱魃身體表面忽然發出一層金光,黑影驀然後退,竟再無法鑽回去。
周林揮動手上的拂塵,拂塵那一捆雜毛中,一根略有些卷屈的粗大棕色長毛忽然射出一道白色電光,直接擊打在黑影上。
黑影砰的一下散開,隨即化作一縷青煙散去。
周林手腕一番,將銅鈴和拂塵收入儲戒,接著又將僵硬的旱魃也收了起來。
能將旱魃收進儲物法寶,說明其已經變成了死物,再也不能動了。
念動口訣驅散了結界,周林表情輕松的走了回來。
孫飪瞧得真切,趕緊迎上去問道:“旱魃死了?”
“本來就是死物,附著其內的怨靈已經煙消雲散,再也不能為禍人間了。”周林道。
孫飪長出了一口氣。
他看到周林收起來旱魃的軀體,也看到剛才一道雷電粉碎了從旱魃身體裡出來的黑影,想來確實已經消除了這個隱患。
至於周林把旱魃的身體拿走。
孫飪猜測興許那妖物還有別的用處,但自己肯定是沒有能力利用的,既然周林肯拿走,他正是求之不得。
他才不願留下那麽個玩意兒放在龍首山,不然哪天又出來蹦噠,那可受不了。
解決了心頭大患,孫飪滿身輕松,心情愉悅的邀請周林進屋喝茶。
兩人回到正廳,孫瑋還在屋子裡躲著,得知周林已經將旱魃製服,自是大為感激,感覺燒水泡茶,殷勤伺候。
周林猶豫著該怎麽問孫飪要些報酬。
哪知老家夥顧左右而言他,又是說孫家艱難,又是抱怨研究所不公,甚至後來都扯到全球變暖和外貿環境上去了。
由此周林就知道,這趟又白玩了,乾脆便告辭說去孫瑋的民宿休息洗澡。
孫飪立刻起身相送,還假惺惺的說道:“既如此老兒便不強留,小瑋,好好招待周林小友,千萬不能怠慢了!否則唯你是問!”
還不強留,你特麽倒是留啊!
周林氣鼓鼓的轉身離開,孫瑋得了吩咐,便跟著他下了山。
還是上次來龍首鎮住的那家民宿,但民宿的老板已經換成了孫瑋一家子。
原來的老板,是原鎮長孫慶的二兒子,孫慶死後,他們一家包括當時王萍萍的男朋友孫超,都被驅逐離開了小鎮。
事後周林沒有在學校遇到過孫超,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家中出現變故退了學。
前陣子晚上在生活區吃燒烤店時候又被王萍萍糾纏,當時王萍萍還說已經跟孫超分了手。
具體的事情周林不清楚,也不關心。
也許孫超還在學校,只不過那麽大的校園,裡面有那麽多的學生,如果不是刻意尋找,想遇到一個人並沒有那麽容易。
民宿裡面的格局基本沒變。
周林到的時候, 都已經很晚了,孫瑋的丈母娘已經休息,住店的客人也基本上都在各自房間。
店裡正堂只有他老婆一個人在逗孩子。
他老婆對周林的記憶深刻,一見面就熱情的給他安排房間住宿。
安排的房間還是周林上次來住的那一間。
這是店裡最好的房間了。
雖然有考古隊住在店裡,但又不是周末,鎮上過夜的遊客不多,因此這間房正好空著,自然就給了周林。
“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宵夜?”安排好房間,孫瑋的老婆問道。
“整點燒烤吧,我先洗個澡。”周林道。
浴缸裡放滿水,周林舒舒服服泡了個澡,順帶給江琴發了個信息,叫她和葛麗麗出來吃宵夜。
洗完澡下樓,卻見江琴和葛麗麗已經在大堂中間那個巨大的木板長桌旁等著了。
兩人都穿著寬松的睡衣,盤腿坐在草蒲團上。
一見周林下來,葛麗麗便問道:“你什麽時候下山的,就你自己?他們呢?”
“他們還在山上,我下來辦點事。”周林走過去,拉過一個蒲團,挨著江琴坐了。
“專門給你留著中間的位置,幹嘛隻做江琴邊上,怎著,不願挨著我坐?”葛麗麗翻著白眼說道。
周林一瞧她倆中間果然空著一個蒲團,笑了笑,便起身換了位置,坐在二人中間。
孫瑋老婆在院子裡搞得狼煙四起,不一會兒端了幾盤烤糊的肉串送進來,不好意思的說道:
“請的廚師回去休息了,我不太會烤,你嘗嘗能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