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蛇頭倒下的同時,持棒者被蘇雲扔過來的小個子撞了個滿懷,兩人一起摔倒在地。
他的胸口一陣劇痛,肋骨被撞斷了好幾根。不過,與小個子相比,他還是幸運的。此時小個子倒在他的身上,腦袋已經軟軟的耷拉在一邊,頸椎已經斷了。
持棒者嚇壞了,剛想求饒,一隻穿著布鞋的腳已經踩到了他胸前,稍一發力,被踩斷了肋骨就刺破了他的心臟。
持棒者掙扎了幾下,就此不再動彈,只有嘴角還在汩汩的往外流著血。
蘇雲在瞬息之間連殺四人,這時才長出了一口氣。槍械對他的威脅還是很大的,真要挨上一記冷槍,他可是扛不住。
現在的對手只剩倉庫裡面的三個人了。因為關著門,他們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變故,已無心算有心,蘇雲幾乎穩操勝券了。
蘇雲走到倉庫前,一腳踢開門,便衝了進去。
幾分鍾後,蘇雲走了出來。他把散落在地的美金都塞回背包裡,想了想,又走到蛇頭的屍體旁邊,把他身上的現今翻出來裝進了自己包裡,然後背上包,走出工廠,隨即消失在夜幕之中。
過了一會,被拉進倉庫的女子扶著渾身是傷的男子也緩緩走出工廠,拉著他們的箱子,沿著公路走向遠方。
男子的傷看起來很恐怖,但其實都是皮肉之傷。蛇頭他們要用擠牙膏的方式榨出這對男女的錢,所以剛開始只是在嚇唬他們,並沒有真的下狠手。
倒是那個女子真的受到了傷害。不過,落到這夥人手中,能這樣囫圇地離開,已經可以知足了。
蘇雲沒有殺他倆,並不是因為同胞之情或是良心發現,而是他根本不屑於殺掉這樣的人。
此外,蘇雲的臉從要登上走私船開始,就一直保持著易容後的形象,根本不怕被他們把這個形象的相貌特征傳出去。
幾個小時之後,天剛蒙蒙亮,一輛出租車停在了緊鄰馬卡蒂cbd的一條小巷旁。
蘇雲用從蛇頭身上找到的比索付了車費,然後按照司機的指點,走進了小巷。
離開工廠的蘇雲,利用神行符還在發揮作用的時候,沿著公路跑了三十多公裡,一直跑進了馬尼拉市。
蘇雲在路上已經恢復了本來相貌,他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用英語、當地語言和漢語標明目的地地址的紙條,打車來到了這裡。
小巷並不寬敞,兩側都是些兩三層高的老舊小樓。這裡雖然不是貧民窟,但和隔壁馬卡蒂豪華、前衛的現代化樓宇建築群相比,就顯得有些寒酸了。
蘇雲沿著小巷走了進去,幾分鍾之後,他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一棟看起來毫無特色的二層小樓,名為“shadow pub”(影子酒吧)。
蘇雲推開影子酒吧的大門,門頭上的鈴鐺發出了一聲並不清脆的響聲。
酒吧裡燈光昏暗,空氣中充斥著劣質煙草和酒精刺鼻的味道。裡面的面積不大,隻擺了七八張小桌。長長的吧台前還有幾張高腳吧椅,只是沒有一名顧客坐在上面。
現在是清晨時分,正是酒吧最冷清的時段。此時的影子酒吧內總共只有兩桌三個客人。
一個客人已經喝多了,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另外兩個人是一起的,說話時也都大著舌頭,一個賽一個的大嗓門。
蘇雲進來時的門鈴聲都沒能驚動他倆,可見他們離徹底醉倒已經不遠了。
一個睡得迷迷瞪瞪的女招待從吧台後面走了出來,說了幾句當地的語言,應該是在打招呼吧。
蘇雲只會講漢語,不懂任何外語,所以直接拿出紙條,讓女招待看上面的名字。
女招待看完之後,衝蘇雲點點頭,並示意讓他跟自己走。女招待在前面帶路,露出半截的小腰隨著步伐誇張得扭動著,讓人擔心下一秒要會斷了似的。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順著屋角的木梯上到了酒吧的二樓。
二樓全是獨立的房間,女招待重重地敲響了一個房門,在疑似是破口大罵聲中,她笑嘻嘻的拉開了房門,並請蘇雲進去。
蘇雲藝高人膽大,也不怕其中有詐,昂首走了進去。
這裡是一間帶套間的辦公室,不過很顯然,裡面的人沒有在辦公,而是在睡覺。
戴夫·喬嘴裡胡亂罵著,身上隻裹了一件浴袍,從套間走了出來。任誰在忙碌一晚之後,剛躺下一個小時,正是睡意最濃的時候被叫醒,都會有起床氣的。
“喬大夫嗎?我是雲隱者,幾天前給你打過電話。”蘇雲不等對方開口,先發話了。
戴夫·喬見到來人不是自己熟悉的人,早就已經住口了。起床氣哪怕溢出來,他也是個搞服務業的,總不能對著陌生的客人發泄。
聽到蘇雲的話後,戴夫·喬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連忙走上前,想要擁抱蘇雲。
看到對方如此熱情,蘇雲眉頭微皺,後退了一步。
戴夫·喬見狀,毫不在意,而是請蘇雲坐下,並用流利的漢語說道:“雲先生你好,我是戴夫·喬,但你要是願意,稱呼我為喬大夫也可以。喬大夫這個稱呼,已經好久沒有人說過了。”
戴夫·喬四十多歲,具有四分之一的華夏血統, 所以漢語非常流利。
他曾經也是一名東南亞地下世界的雇傭兵,後來受傷落下殘疾,於是便改行做了傭兵代理人。
他與彭家兄妹年紀相仿,又是同說漢語,因此在之前也相互認識,等他改行後便成功遊說了彭家兄妹,成為了他們的代理人。
因為戴夫·喬這個名字的發音,所以彭家兄妹一直戲稱他為“喬大夫”。當蘇雲在偷渡前給他打電話時,戴夫·喬一聽就能確認,這肯定是彭家兄妹的熟人。
彭家兄妹退出傭兵界後,為了安全,雙方不再聯系,但彼此之間信任度還是非常高的。
要不是這樣,這條線也不會被彭六安當成自己的退路之一而詳細記載下來。不過,現在這條退路已經是蘇雲在走了。
“雲先生,電話中你要我準備的東西都備好了,只是沒有想到你會在這個時間抵達馬尼拉。我現在直接帶你去租好的公寓?”
蘇雲點頭:“今後請稱我為‘雲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