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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道國》二十八 東夷戰鼓
  庾獻一邊改變自己的位置,一邊小心翼翼的注意著戰場的形勢。

  現在的局面對於魯軍來說,已經有了逆轉的趨勢。

  墨門弟子們一舉壓製下了齊國兵法家的秘術,驅散了漫天的烏雲。

  今夜月光極好,視野很是充足。

  正是適合進攻的時候。

  如今,城門已經被奪,大量的魯軍衝殺進毆蛇城中。

  田和身邊的精銳護衛,也在庾獻召喚的兵馬的消耗下,越磨越少。

  只要一口氣殺光那些士兵,活捉田和,那麽這場齊、魯之間的戰鬥,就能輕易結束。

  田和是齊國田家的家主,而齊國的田家是比魯國的季孫氏還要專權的家族。

  不但整個齊國的大政都在田家手中掌握,田氏家族更是連續數代人都在努力的收買齊國的人心

  他們在齊國推行德政。當貧寒的百姓向田氏借貸的時候,他們就用大鬥盛米,借給百姓。等到百姓償還的時候,就使用小鬥稱量,讓百姓能多一些節余。

  如此一來,田氏家族在齊國聲望極好,百姓也極為愛戴。

  如果捉住了田氏的家主,那麽足以讓齊國人放棄這場戰爭了。

  庾獻正想著,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打法,算不算破局,接著就敏銳的意識到了一件事。

  不對!

  庾獻猛然看向身穿金盔金甲在戰車上從容而立的田和!

  庾獻的目光微眯。

  這田和!

  實在是太冷靜了!

  這裡面絕對有蹊蹺!

  庾獻心中不安,趕緊暴喝一聲,“諸軍聽令!原地結陣!”

  聽到庾獻此話,田和的目光立刻注意到了這邊。

  他看著庾獻,哈哈狂笑一聲,“晚了!現在哪一個都別想走!”

  說著,田和跳下戰車,向旁邊的戰車走了過去。

  那戰車上護衛的卿士見田和過來,趕緊揭開了上面遮蓋的幕布,露出了一張烏沉沉的大鼓!

  田和扔下頭盔,大張雙手。

  立刻就有人上前,將田和身上的金甲解開,沒幾下,就將田和上身的衣物剝的精光。

  田和的身材本就高大,赤裸的肩背肌肉鼓漲,血氣充盈。

  田和站在那面大鼓跟前,回頭向著庾獻冷笑道,“吳起!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庾獻心中驚疑,本能的覺得那戰鼓怕有古怪。

  接著就聽一陣膽裂般的大叫響起,“師弟快退!那、那是東夷戰鼓!”

  “東夷戰鼓?”

  庾獻愕然,看向白書畫。

  白書畫這時候哪還來得及解釋,他趕緊聲嘶力竭的大叫著,讓墨門弟子們盡快護住身邊的士兵。

  田和也看到了庾獻臉上的愕然。

  他哈哈一笑,伸手接過一柄粗大的槐木鼓槌,身上的肌肉虯結扭動,奮力的向那烏沉沉的鼓面砸去。

  那篆刻著密密麻麻符文的鼓槌,重重的落在鼓面上,就聽見“咚”的一聲悶響,轟然震動四方!

  庾獻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人抓在手中猛然一攥,劇烈的收縮著,竟是少跳了幾拍。

  還未等庾獻有什麽反應。

  田和又高高的舉起鼓槌,重重的向戰鼓敲去!

  又是一聲沉重的鼓響砸在庾獻心頭,庾獻仿佛覺得渾身的氣血都在凝滯。

  而且似乎……

  庾獻心中一顫。

  這鼓聲似乎還帶著一種幽幽的怨毒和悵恨,仿佛在邪惡的詛咒著戰場上的所有人。

  庾獻心中的危機感越來越強,他一轉念,立刻驅動著士兵瘋狂的全部壓上,自己則毫不猶豫的向後退去!

  白書畫看見庾獻後退,趕緊大叫道,“來這裡!”

  白書畫的臉色慘白,他身邊的墨門弟子們一個個也不好受。

  顯然剛才的鼓聲讓不少根基淺薄的三代弟子吃了暗虧。

  庾獻當機立斷,向白書畫等人靠攏。

  既然白書畫知道這是東夷戰鼓,沒準有什麽應對的法子。

  田和見庾獻隻管後撤,把召喚出的兵馬密密麻麻的壓上,當即滿是戲謔的哈哈一笑。

  “可憐!一代墨門驕子,就要莫名奇妙的死在東夷戰鼓之下了!”

  話語間的意思,竟是對庾獻的無知有些調侃。

  庾獻和白書畫會合,他顧不得其他,匆忙問道,“這田和是什麽意思?”

  白書畫還未回答,就見田和那巨漢又狂笑著奮力向那戰鼓砸去。

  隨著又一聲“咚”的悶響,那些衝殺到中軍前的士兵,竟然在鼓聲的震蕩之下,盡皆崩碎。

  庾獻大吃一驚,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怎麽可能?!”

  田和看見庾獻臉上的驚愕,隻覺得越發暢快。

  他背上熱汗流淌,奮力的連續擊打著戰鼓。

  那戰鼓仿佛像是被鞭撻錘擊的生靈一樣,一面“咚咚”連響,一面將帶著尖利慘叫的怨毒之意橫掃全場。

  隨著戰鼓的咚咚鼓聲,庾獻以秘法召喚出來的士兵,由近而遠,一片片的崩碎身軀!

  在空氣的震蕩中,散為齏粉!

  庾獻趕緊想要再次召喚, 卻被那“咚咚”的鼓點屢次打斷。

  不但能“驅散”,居然還有“沉默”效果!

  庾獻瞪大了眼,這東夷戰鼓要逆天啊!

  庾獻連忙向白書畫打聽,“這是什麽法寶?”

  白書畫臉色慘白的說道,“金鼓類法寶本身就對我們兵法家有很大的限制,所以兩軍交鋒之時,都會鳴金擊鼓,抑製兵法。尋常金鼓也就算了,這東夷戰鼓卻是齊國的鎮國之寶。當年齊桓公尊王攘夷,討伐四方,一半是它的功勞!”

  庾獻大吃一驚,“這麽厲害!”

  “當然。”白書畫驚懼的說道,“這東夷戰鼓的鼓面,是當年薑子牙平定東夷時,以東夷王族的人皮連綴而成。本身就蘊含了極大法力。”

  “而且,催動這戰鼓的法門也有些邪氣。每戰之時,要以槐木鼓槌棒殺一東夷王族血脈,以鮮血祭鼓槌,隨後重擊鼓面,激怒其意。”

  “這戰鼓敲響之後,能夠破除一切虛妄法門,壓製所有兵法家的神通秘術。而且這鼓聲邪氣,一通鼓罷,敵人往往心碎而死!”

  話未說完,站的靠前的幾個士兵就口鼻出血,連接暴斃。

  白書畫大吃一驚,趕緊呼喊,“快快退後,快快退後!”

  然而那些普通的士兵,早就在第一聲鼓響時,早就駭的腿腳酸軟,心煩嘔吐。

  這會兒哪能聽的指揮?

  白書畫再一瞧,就連弱一些的墨門子弟,都站立不穩,盤膝坐下調息。

  白書畫一臉惶急的向庾獻問道,“吳師弟,這下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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