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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曦衣和安塞西亞回到莫拉來斯莊園的時候,天色已晚。
馬車是邁爾斯貼心留在城內的,此時見到兩人成功和好平安歸來,他也終於放下心。
之後,便是漫漫長夜。
還有那個奇怪的、反覆的夢境。
還是同樣的劇情,附身一具玩偶,被陌生的女孩摸摸頭,隨後驚恐的尖叫,女孩離開……
只不過這一次視界又有了新的進展。
就像是從一個雙目完全失明的盲人,進化成了雙眼高度近視的“半盲人”,視界反饋回來的內容不再是一片漆黑。
陸曦衣成功截取到了夢境的電磁波信號。
只不過他所看到的內容,僅僅只有模湖的、大片的色斑與晃動的光影,看不清任何細節。
這次的改變再度激起了陸曦衣的興趣,這意味著也許再過兩天,他就能真正看清楚周圍的景象。
甚至再之後,他是否能夠改變夢境的內容?
否則總是這樣也太過吊人胃口。
第二天一早,邁爾斯得到消息,劍術大賽的主辦方邀請他在兩天之後參加一場比賽,和前幾場的冠軍進行友好切磋。
因為聖力的作用,他身上的傷勢已經好得七七八八,所以邁爾斯欣然接受了邀請。
於是,陸曦衣再次對邁爾斯展開了針對性的訓練。
聖力的鍛體自然也重新提上了日程,值得一提的是,陸曦衣驚喜的發現,之前植入邁爾斯體內的聖種已經與他的身體成功的融為了一體,這是只有真正的信徒才能做到的現象。
聖力很大程度上源自於相信的力量,或者說是信仰,這才是大部分聖殿信徒們的力量源泉。
陸曦衣的聖力來自於聖印,實際上是純粹用遠高於常人所能承受的聖印數量,硬生生的將聖力量產出來,幾乎相當於一把人形聖器。
如果要讓他利用信仰產生聖力,那反倒是不可能的,不提陸曦衣那特殊的灰盡體質,其實他的內心,也不見得有多信仰聖主。
而邁爾斯做到了陸曦衣無法做到的事情,這也意味著他比陸曦衣這個所謂的“聖徒”要更加虔誠。
也許這才是希爾維雅希望看到的吧,陸曦衣能夠明顯感覺到,赤誠之心對自己的認可程度,又上升了一截。
如今,邁爾斯也算是一名不需要聖徽便可以自主激發聖力的信徒了。
不過也只能算是信徒,因為那點聖力也就能讓他身體強壯點,免疫力恢復力提高點,精神平穩點,比正常人強,但也沒強多少。
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呼……
一陣冷風從陸曦衣身後吹來,將他越留越長的黑色長發向前揚起。
陸曦衣輕呼一口氣,抽出一根絲帶,輕輕將漆黑如墨的發絲發束在腦後。
此時一天的訓練已經結束,趁著整個莊園的人都已經回房休息的靜夜,陸曦衣獨自一人坐在莊園內的鍾樓頂層,眺望著遠方的夜景。
他喜歡這樣平靜的生活,如果沒有體內的黑暗之源和夢中的各種奇遇,陸曦衣覺得在這裡生活一輩子,似乎也不錯。
不,不行……身為一名穿越者,來到如此神秘寬廣的舞台,怎能甘心碌碌無為呢?
說實話,在親眼看到邁爾斯成功實現心願之後,陸曦衣已經發覺到,自己那沉寂了許久的心臟,正在重新被熱情逐漸填滿。
他想要知道更多,關於這個世界,關於超凡的存在,關於強者之路……那麽多的隱秘擺在陸曦衣的面前,他不想安於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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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就是他想要做的事情?或者只是一時的興起?
陸曦衣坐在鍾樓頂層的最邊緣,兩腳懸空輕輕搖晃著。
不管了,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陸曦衣首先想到的,就是距今不到一個月的灰原聚會。
根據那個人偶二號的提醒,臨近聚會的時候,聯絡器應該會有特殊的變化,地點應該就在不遠處的那個秘密據點,除此之外的信息陸曦衣一概不知。
想起據點,以及裡面那個那個巨大的深淵圓盤,陸曦衣不禁又是一陣歎氣:“汙染好像又積累了一些,真是麻煩……”
一邊說著,他一邊單手撐地,從原地一躍而起,輕輕站穩。
與此同時,從他身後巨鍾的陰影之中,一道身影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隨著身影一點點靠近,它的樣貌逐漸顯露在清冷的月光之下。
那是一具由灰盡堆砌而成的扭曲人形,其表皮乾裂,裡面流淌著暗澹的火光,仿佛還殘留著火焰的余溫。
灰盡人形怪。
陸曦衣對它再熟悉不過了。
嗤!
一道劍光閃過,灰盡人形直接被劈成兩半,在半空中便化作灰盡徹底飄散不見。
“又來了麽……”
陸曦衣微微眯眼,他徹底轉過身,手掌輕輕放在腰間長劍的劍柄之上。
呼!
又是一道影子從鍾樓深處的陰影中撲出,這次是一隻猙獰的灰盡怪物。
呼呼呼!
緊接著,第二隻,第三隻……
一隻隻熟悉的灰盡怪物源源不斷地從四周的陰影中跳出,向著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陸曦衣撲去。
然後集體融化在一道極其明亮的劍光之中。
“呼……”
陸曦衣長籲一口氣,緩緩將長劍收回劍鞘。
剛剛那一劍,就算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依然具有不小的負擔。那些突然從陰影中冒出的怪物,可沒有看上去的那麽不堪一擊。
它們的外形與陸曦衣曾經在灰盡之地裡遇到的怪物相差仿佛, 實力則是參差不齊。
這些怪物,似乎在某種力量的幫助下從地獄裡爬了出來,再一次糾纏上了陸曦衣。
陸曦衣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過根據氣息判斷,這似乎只是一次來自深淵的侵襲。
每一次深淵侵襲的表現形式都有所不同,但似乎大多都與陸曦衣心中的某些陰霾相關聯。
不知道這一次的……
“嗯?”
陸曦衣輕咦一聲,再度抬起頭,在前方巨鍾旁的陰影中,他發現還有一道人影正在緩緩成型。
這次灰盡凝聚而成的,不是怪物的身體,而是一個人。
一個陸曦衣十分熟悉的“人”。
“……提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