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肅被他的笑聲吸引，一轉頭便與那道溫和地視線撞在一起。

他們無聲地對視了幾秒，又各懷心思地移開視線，將注意力放在桌前的美食上。

待天色漸暗，叼著小七的窮奇回到主殿時，梵肅與文樞便隨後離開。

兩道身影踩著皎潔的月光，迎著清風，漫步在種滿彼岸花的小道上。

伴隨他們的步伐，衣袖時而摩擦。

在寂靜的夜裡發出了一道細微的聲響。

文樞低著頭，看向交疊的倒影，心底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就好似在暗戀一般，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細節，都能讓他莫名歡喜。

“你在想什麽?”梵肅見那座宅子近在咫尺，便停下了腳步，不願往前走。

“……沒。”

“你怕我?”

“不怕啊。”文樞抬起頭。

他撞進他幽深的眸子裡，耳尖以肉眼可見地染上了緋色:“你為何不走了?”

“想跟你多待一會兒。”

“那……進去坐坐?”

“好。”梵肅求之不得。

他跟著文樞坐在窗邊的軟塌上，不知不覺拉近了距離:“你想成親麽?”

猝不及防的一句話，教文樞愣住了。

他攥緊衣袖，心臟跳動的頻率都快超出負荷了:“主子他們快成親了。”

“我知曉。”

“那你還問?”

“我們可以等到年尾。”梵肅握住他的手，如曾經一樣，珍重地放在掌心。

這般親昵的動作，分明不是第一次，但對於文樞而言，卻比之前的每一次還要讓人緊張。

甚至，讓人心悸。

他沉吟良久:“你想好了嗎?”

“嗯，你呢?”

“我覺得……太快了。”

見他沒有拒絕，梵肅松了一口氣。

他往旁邊挪動幾分，縮短與他之間的距離:“不快，我不想等了。”

察覺到他的呼吸就在耳側，文樞宛若烏龜似得，往後縮了縮腦袋。

他將背脊抵在牆邊，鼓起勇氣問:“你是從何時起，對我……?”

“很早。”

“有多早?”

“你來冥界的那一天。”

第一次見面，他便動了心思。

最初，他還無法直視內心深處的情感，飽受折磨，一次次壓抑自己。

越是壓抑，想要佔有的欲念便越發控制不住，如同著了魔似得，貪婪地想要得到他。

“那你為何不說?”文樞看著他們的相握的手，在他給予的暖意下，逐漸放松下來。

“以你膽小的性子，我怎敢說?”

“你才膽小！”

“是，我膽小。”梵肅嘴角微勾。

他攬住文樞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的肩頭上:“年尾成親，如何?”

文樞咽下卡在喉間的‘好’字。

他注視著梵肅的雙眸，如何都藏不住心底的雀躍:“看你表現。”

“那我今日……”

“不行，還未成親不能同住。”

梵肅根本就沒這個意思。

但怕他生氣，隻好順著他來。

他倚靠在軟墊上:“我在此處睡，如何?”說著，便執起毛毯往身上一蓋，不容他拒絕。

“嗯。”文樞離開他的懷抱。

他一步三回頭地看著他，接收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時，便不好意思地跑去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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