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司憫撐著雜物箱,動作遲緩地起身:“像今天這種情況,以後還會出現。”
“這條路不好走。”
“你後悔過?”
“沒有。”賀司憫掐滅煙蒂,兩手插在褲兜裡:“都是自己選的,為什麽要後悔?”
司憫輕笑一聲:“我也這麽想。”
“下次挨揍,記得把臉護好。”
“下次是什麽時候?”
“隨時。”賀司憫也記不清了,他只是說:“你現在吃的苦,都是為了以後。”
說起以後,司憫又想起了那個從未謀面的‘老婆’:“還要再等五年,我才能遇到她?”
“差不多。”
“你確定她會出現麽?”
“確定。”賀司憫停下腳步,注視著那雙瑞鳳眼:“她是我的救贖,也是你的。”
司憫感受到了他的認真。
他忍著身上的疼,往巷子外面的那家藥店靠近,低聲道:“我不知道怎麽愛一個人。”
“遇見她的時候,你就懂了。”賀司憫站在藥店門口,不出意料,眼前的場景再次變化。
但與之前不同的是,他只能站在遠處,看著以前的自己受盡苦難,被生活折磨到體無完膚。
直到他清理了一切障礙,邁入二十八歲,拿到死亡膠布賽冠軍的那刻,才能同他正常交流。
“讓司機開慢點。”賀司憫坐上後排,想起在觀眾席瞧見的身影,嘴角不禁上揚。
“嗯。”司憫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
他活動了一下腕骨,剛欲跟他聊兩句,車頭便出現一個陌生男人,迫使司機踩下刹車。
“司憫?”
“你誰?”
“我是你發小啊,季嶼。”
與曾經相同的對話,傳入賀司憫的耳廓,他盯著站在外面吹冷風的少女,難免心疼。
漸漸地,她走了過來:“賀先生。”
還是與之前一樣,司憫極有防備,揮落了那張寫有電話的便利貼,未將她放在心上。
他關上車窗,就見腳邊的便利貼飄了起來,落在膝蓋的位置。
“收好。”賀司憫掀了掀眼皮,教育不懂事的自己:“你剛才的語氣太差了,會嚇到她。”
“她就是?”
“嗯。”
司憫透過後視鏡,往外看了一眼。
正當他陷入後悔的境地時,又見她騎著那輛電動車出現:“現在該說什麽?”
“想說什麽說什麽。”賀司憫的話音剛落,就聽對方問出那句‘你在跟蹤我嗎?’
他凝了凝眉:“你瘋了?”
司憫沒有回應他, 仿若聽不見一般。
反而是他的耳畔傳來一道清麗嗓音,打破了這場夢境:“賀司憫,你不想過了是吧?”
賀司憫驀然驚醒,一睜眼就對上了那雙溢滿委屈的鳳眸。
他攬住她的腰肢,晨起的嗓音還透著一抹啞意:“老婆,怎麽了?”
“你罵我。”
“我沒有啊。”
九梨推搡著他的肩,蜷曲著身子,就是不要他抱:“我剛剛叫你起床,你說我瘋了。”
賀司憫微怔:“我說的不是你。”
“那你在說誰?”
“我自己。”
他把那個頗為真實的夢講了一遍,期間還不忘罵自己一通:“老婆,以前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