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莫裡亞蒂一行人來到賓館二十層的餐廳享用早餐。
綜合沙拉、水果三明治再搭配一杯意式濃縮咖啡,一頓簡簡單單、營養均衡的早餐就做好了。
莫裡亞蒂特意點了兩小碗天麩羅,結果只有他一個人吃了下去,西蒙幾人表示咽不下那些面糊的菜。
一向喜歡油葷的莉莉絲也擺了擺手,投給莫裡亞蒂一個氣鼓鼓的眼神。
“太膩了,你想把我變成小胖子,開學後好讓同學們嘲笑我,對不對。”
“如果你能在七天吃成一個小胖子的話,我允許你這樣想。”莫裡亞蒂怡然自得的用杓子挖了一杓東京有名的小吃,吃得津津有味。
莉莉絲知道說不過莫裡亞蒂,轉移話題道:“說起來,昨天夜裡我回想了一下東瀛魔法界的局勢,發現了一些你可能會感興趣的地方。”
莫裡亞蒂看向她,莉莉絲咽下一塊芒果,清了清嗓子。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東瀛魔法界的巫師大多使用一種名為‘式神’的靈體作為攻擊或者防禦手段。
這就是他們的魔法,也是整個東瀛魔法界的魔法體系。”
莉莉絲著重看了西蒙一眼,她知道邀請西蒙的德川家主就有一隻式神。
“值得一提的是,東瀛巫師對《保密法》的態度模棱兩可,他們不太注意在麻瓜面前保密,反而會時不時的修幾手魔法。
不明所以的麻瓜只能將魔法歸結為靈異事件。
這也是東瀛擁有許多都市傳說和鄉村怪談的原因。”
莉莉絲又看向裂口女,裂口女低著頭,為了吃飯,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起來,防止露出26顆牙齒。
“巫師們也在東瀛的歷史中留下了濃厚的記載,比如說,比起巫師這個稱號,麻瓜更喜歡稱做‘陰陽師’。
完全可以說,東瀛魔法部的巫師大多都是陰陽師,也就是使用式神作為魔法的巫師。”
說道這,莉莉絲看向莫裡亞蒂:“紅袍巫師使用的魔法明顯不是式神,這就是他們的分歧!
或許紅袍巫師認為東瀛魔法部該來一場大換血。
我想他們甚至要革新東瀛魔法界,把式神封存進歷史!”
莉莉絲眼中閃過雀躍,臉上浮現興奮的神色,對莫裡亞蒂說個不停。
“這不單單是政治事件,而是新舊魔法的交替!
東瀛巫師的魔法手段單一,太過依賴式神,可是式神的本質是靈體。
如果要我分類,東瀛魔法界的魔法屬於亡靈魔法,而亡靈魔法只不過是浩瀚無垠魔法海中的一條小溪!
東瀛巫師的路走窄了,他們的魔法樹點歪了,東瀛魔法界應該迎來一個嶄新的魔法時代!
我承認起初我想得太過簡單了,爭權奪利在浩浩蕩蕩的魔法時代面前,顯得太過渺小。
看著吧,莫裡亞蒂。我敢和你打賭,用不了五年,東瀛魔法界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我是紅袍巫師的一員,這個時間可能會縮短到兩到三年。
這是作為未來的傑出女政治家的敏銳嗅覺。”
莉莉絲衝莫裡亞蒂眨眨眼,碧綠的瞳孔倒映出內心的調皮的與野望。
相比她的興奮,莫裡亞蒂穩重地點了點頭,淡淡開口。
“你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思想成熟了不少”
聽到莫裡亞蒂的誇獎,莉莉絲喜上眉梢,“變大了,是這樣嗎?”她挺了挺胸膛,含笑望著莫裡亞蒂。
“我是指你終於可以像一個成年巫師一樣思考問題。”莫裡亞蒂沒好氣的說道。
“但是,老實講,我不希望東瀛魔法界發生變化,它最好像一灘死水,不起風浪、沒有波瀾。”
莫裡亞蒂的嘴唇不動,聲音低沉下去,眼神幽幽。
無論哪個國家,亂世出英雄,變革、內亂、戰爭這些危險性十足的事件中總會誕生一兩位時代弄潮兒。
莫裡亞蒂是要成為幕後大BOSS的,自然希望他的對手越少越好。
東瀛BOSS的事情還沒有查清,現在又趕上東瀛魔法界發生變革——盡管沒有劇變,但是已經顯露了一絲苗頭。
莫裡亞蒂感覺東瀛的水越發渾濁。
用過早餐,大家等待莫裡亞蒂決定接下來的行程。
莫裡亞蒂想了想,說道:“西蒙,還記得德川家主派來跟隨你的兩個保鏢嗎?”
“啊,”西蒙發出一聲厭惡的歎息,揉著肩胛骨說道:“我永遠不會忘記他們,他們的力氣大得驚人。”
“我勸你最好忘記他們,”莫裡亞蒂搖頭一笑:“他們可能不是人類。”
“什麽?”西蒙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一,以為莫裡亞蒂口中的人類指得是麻瓜,脫口而出道:“他們也是巫師?”
莉莉絲對莫裡亞蒂笑道:“西蒙的意思是,你不是人類。”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西蒙連連擺手,搖著頭解釋道:“是我表述有誤……”
莫裡亞蒂沒有在意,一字一頓的說:“兩個保鏢,既不是麻瓜也不是巫師,他們不是人類,是式神。”
“式神?”莉莉絲驚訝不已,疑惑的問道:“式神怎麽可能保持長時間而不消散?”
“所以他們離開了,不知去向。”莫裡亞蒂攤開雙手,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西蒙回想了一下,確認了莫裡亞蒂的說法:“我們登陸後,保鏢們就不見了。”
“他們會去哪裡呢?”莉莉絲托著腮,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在尋找式神的身影。
“根據大曲式神令裡有一隻式神,我想,式神需要容器。它們不能長時間出現,過一段時間必須回到容器中。”
莫裡亞蒂說出了他的猜想,然後拉過西蒙,對著他悄聲說了幾句話。
“能行嗎?”西蒙疑惑的看看莫裡亞蒂,又看看樓下的馬路。
“放心去做吧,德川家主給保鏢下的命令是監視你、保護你,他們不會坐視你發生意外。”莫裡亞蒂悠閑地解釋道,為了讓西蒙安心,又補充道:“就算他們沒有出現,我也不會讓你被車撞死的。”
西蒙抽了抽嘴角,“好吧威克,聽你得,我去試試,祝我好運。”
說完他起身離去,臉上布滿嚴峻。
莉莉絲和其他人不禁疑惑起來:“西蒙要去哪兒?”
莫裡亞蒂勾起嘴角:“看下去就知道了。”
幾人一個接一個的扒到落地窗前,好奇地朝外面望了過去。
只見西蒙走出了賓館,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中穿梭,最後站在了馬路中央一動不動,一輛輛汽車不斷鳴笛,從他身邊疾馳而過。
“太危險了。”莉莉絲咬了下嘴唇,舉起魔杖準備救人。
“不要急,保鏢馬上就來。”莫裡亞蒂神秘一笑。
果然,不到十秒鍾,兩個保鏢像是突然出現在路邊一樣,朝西蒙跑了過去。
他們把西蒙夾在中間,護送西蒙走出了馬路。
見到這一幕的莉莉絲了然的點了點頭:“保鏢毫無預兆的突然出現,難怪你說他們是式神。”
莫裡亞蒂應道:“附近一定有德川家族的房產,容器就放在房子裡面。”
這時候,西蒙帶著保鏢走上二十樓的餐廳,他揮舞著雙臂大聲說道:“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威克!你怎麽知道他們會突然跑出來。”
莫裡亞蒂大致的解釋了一下,然後把目光落在兩個保鏢身上。
“帶話給德川家主,我需要他履行合約的下半部分內容,送我們去魔法所。”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站在左邊的保鏢微微點頭,“砰”的一聲消失了,原來站的地方隻留下一縷青煙。
“有點像通靈術。”莫裡亞蒂嗤笑一聲,東瀛的魔法確實很搞笑,有時候認識一下也挺不錯的。
三分鍾後,站在右邊的保鏢開口說話了,發出的聲音卻是德川家主的聲音。
“威克桑,在東瀛玩得好嗎。”
“呵呵,無非是去國際機場欣賞了一場紅與黑兩派巫師的對決。”莫裡亞蒂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意有所指。
德川家主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莫裡亞蒂才來東瀛兩天,就知道了紅袍巫師與黑袍巫師的爭端。
“威克桑,你去魔法所的目的是為了源谷君嗎?”
源谷就是紅袍巫師裡的山羊胡子,身份是魔法所的教授。
德川家主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老實講我對貴國魔法界的變革不感興趣,無論是源谷所代表的紅袍巫師還是魔法部所代表的黑袍巫師,我持觀望態度。”
莫裡亞蒂侃侃而談,他自然不會把真實意圖告訴德川家主,說一些讓德川家主安心的話,糊弄過去。
“至於目的?我只是單純的想要了解一下亞洲魔法學校的校園氛圍——我到過許多國家,全世界最著名的11所魔法學校大部分我都去過。
這一次來到東瀛,又認識了德川家主,當然要去魔法所走一走、看一看。”
莫裡亞蒂隨意的說道,顯得輕松自在。
但是德川家主不滿足只聽到這樣的回答,還想打聽出更多的信息。
莫裡亞蒂眉頭一皺,眼神變得嚴厲起來。
“德川家主,你的話太多了。
你只需要完成我們的合約,別的事情你最好一件都不要管,否則那天在遊輪上發生的事情會在你的家裡重演。”
“……好吧,威克先生,”德川家主敢怒不敢言,即可變得聽話起來,“請您先移步羽田機場,我已經為您安排了飛往火山島的直升飛機……”
大致介紹了下行程後,德川家主的聲音消失了,莫裡亞蒂帶著眾人開始行動。
路上,莉莉絲的美眸裡泛起一絲好奇,“式神還有傳話的功能?有點像我們的守護神。”
“你開始練習守護神咒了嗎?”莫裡亞蒂隨口問道。
“沒有。”莉莉絲默默地歎了口氣,人體變形術佔用了她大部分的課余時間。
“話說那個德川家主是不是有把柄落在你手中。我看你稍一加重口吻,他的氣勢就弱了下來。”
莉莉絲饒有興致的追問莫裡亞蒂,她對三言兩語控制人心的手段向來充滿了興趣。
“相信我,你不會對他的把柄感興趣的,你想象不出那個老鬼的內心有多麽肮髒。”
如果合作對象不是德川家主,莫裡亞蒂不介意給莉莉絲舉例說明,但是德川家主就算了。
莉莉絲卻佛不服氣皺了皺鼻子:“等我學會攝神取念,我自己搜索他的記憶!”
莫裡亞蒂哼笑了一聲:“希望德川老鬼還能活到那一天。”
“你的意思是我學會攝神取念術是在很久以後嘍。”
伴隨著歡聲笑語,一行人走到了機場,登上早已備好的直升飛機,飛往東瀛火山島。
西蒙一家與裂口女都是普通人,雖然以前沒有乘坐直升飛機的經歷,但是好歹見過直升飛機,了解乘客守則。
莉莉絲就不一樣了,她第一次接觸直升飛機,出現了暈機的症狀。
好在東瀛只有那麽大,火山島距離不是很遠,直升飛機飛行了大約有二十分多鍾,抵達了火山島上空。
“那是什麽?”
莉莉絲的聲音沙啞了一些,指著窗口問莫裡亞蒂。
莫裡亞蒂透過窗口朝空中看了過去,隱約看到黑色的巨鳥飛在天上。
“巨型海燕。”莫裡亞蒂輕聲說道,“魔法所是一所走讀學校,校方使用這種動物接送年滿七歲但未滿十一歲、不在魔法宮住宿的學生,讓學生們每天往返於學校和家。”
“啊……”莉莉絲發出遺憾的歎息,“只能接送年滿七歲但未滿十一歲的學生啊,我還想坐在海燕的背上吹吹風,唉算了、算了。”
“如果只是坐在海燕背上,我可以滿足你的心願。”
莫裡亞蒂微微一笑,德川家主身為魔法所的校董,安排幾隻海燕送人還是可以做到的。
“難不成我還能從上面跳下去呀?”莉莉絲的眼睛裡閃著亮光,狀態似乎在好轉。
另一邊,伊蘭也在吵著鬧著要坐海燕,西蒙朝莫裡亞蒂投來求助的目光。
莫裡亞蒂讓保鏢給他們安排兩隻巨型海燕——西蒙一家乘坐一隻,莫裡亞蒂帶著莉莉絲和裂口女乘坐一隻。
保鏢照做了,不知德川家主做了什麽,飛機著落後,馬上有兩隻巨型海燕飛到莫裡亞蒂面前。
殷勤程度讓熟知德川家主作風的西蒙大跌眼鏡,他很想問問莫裡亞蒂是怎麽做到的。
莫裡亞蒂說東瀛人有一種欺軟怕硬的天性,你越是強硬,東瀛人越是敬畏你,你越是唯唯諾諾,東瀛人反而得寸進尺。
這一點已經刻在了東瀛人的骨子裡,無論是麻瓜還是巫師,都一副德行。
莉莉絲不關心這些,她現在被巨型海燕吸引了。
“哇,小海燕變大後真漂亮。”她摸著一隻海燕的頭頂,臉上掛著笑容。
這些海燕身體大部分位置呈黑色, 尾部和腿部附近為白色,眼睛是黑亮色的,炯炯有神地盯著莫裡亞蒂,然後低下頭爬在地上。
莫裡亞蒂爬了上去,其他人也都這麽做了,兩隻巨型海燕緩緩起身,扇動黑色的大翅膀,飛到了天上。
海燕的飛行速度不快,火山島上有連綿不絕的活火山,空中吹來一股又一股的熱風。
莉莉絲的惡心症狀消失了,她張開雙臂,享受熱風帶來的快感。
海燕數認識飛往魔法所的路線,栽著他們飛到魔法所大門,這裡有幾名學生正在從海燕背上跳下來。
莫裡亞蒂幾人一邊看門內的魔法宮殿,一邊從海燕背上走下來,就在這時,一道誇張的英語從後方傳來。
“梅林啊,簡直令我難以置信!
剛才我就在想只有先生才配得上這樣的宮殿,轉眼間發現先生出現在我面前!還有大小姐!
你們是不是聽到了我的心聲,從天上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