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從遺跡中取出的零碎東西都存放在樹根營地,趙吉將一些必須用的東西都裝上手推車,然後自己也把身上的盔甲脫下,裝進盔甲的木箱子中。
在遺跡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小鳥兒也放它自由,打開鳥籠後,讓它自己飛出去回歸樹林。
裝有盔甲的木箱子也摞在手推車上,趙吉趁著黃昏時最後的一點余光,將手推車推上丘陵,準備趁夜色向南方可能有哥布林出沒的地方前進。
趙吉利用南方的低矮山脈作為引路的路標,一路順著各個丘陵彎彎繞繞的推著車子行走著。
之前在遺跡中休息過一陣,因此他現在精神倒是頗為亢奮。夜色中的野外,如果忽略掉深秋的寒風和灌木中不時盯著他的小動物們,其實還是挺好的。無雲的夜晚使得趙吉能清楚的看到天上的月亮、繁星、神明掛在天空的神奇天體。
在肯德爾城的時候,趙吉曾經聽一些人說起過,天上那些各個神明的神奇偉大造物,其中的各個神明中,並沒有人類自己信奉創造的任何一個神明。
其中多是從恆古流傳下來的自然神明的造物,精靈的神明好像也有幾位。除此之外,就沒有了。對此大家都覺得頗為不甘,農神那是多少人信仰的神明啊,怎麽天上就沒有祂的一個位子呢。
趙吉聽到這裡的時候,總是隱秘的笑了笑。笑話,哪位神明能上去,哪位神明上不去肯定不是看誰的信仰多了,而是看哪位神明夠硬,夠有實力啊。
這種放之世界皆準的道理,他們怎麽就是不懂呢。他們總是以為自己信仰的神明最厲害,最是萬能。但想想人類不過從有文明開始不到萬年,又如何對抗其他的那些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神明了。
半夜的時候,在趙吉靠近一處小樹林的時候,一隻野獸從旁邊的樹上撲下襲擊趙吉。他沒想到這次襲擊,因此就被這個不大也不小的野獸撲倒了腦袋上,趙吉意識到這個野獸想要咬斷他的喉嚨,因此一個胳膊緊緊的護住自己的脖子。
另一隻胳膊則猛推這隻野獸的頭部。
被撲在地的趙吉趕緊轉動腰腿,把他腦袋上的那個野獸翻轉了過來,壓倒在地面上。
“該死的!怎麽來了個這種東西。”趙吉咒罵著向他襲擊的這個野獸。
將野獸壓倒在地後,趙吉彎曲起身體,用提起來的膝蓋壓到野獸的柔軟腹部,空出一隻手後,從腰間拔出匕首,狠狠的戳進這個野獸的胸膛。
兩匕首下去,這個野獸叫嚷嘶吼了幾下後就只剩猛喘最後的幾口粗氣了。
趙吉在野獸的腹部摸了摸手上沾染的血,站了起來。
“好家夥,差點就被這東西偷襲成功了。”趙吉揉了繞頭上的白兔皮帽,感到手感有些不對後,將喜愛的白兔皮帽取下來,借著月色觀察起這個帽子剛才的損傷。
白兔皮帽的中間被野獸的利爪抓翻了三道印子,印子上的兔毛都翻轉破損了,這讓趙吉有些遺憾,幾次戰鬥都沒有損傷的帽子,卻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被一隻襲擊過來的野獸給弄壞了。
用手揉揉翻起來的地方,趙吉覺得還能再戴著,雖說它的抵擋雨水的能力被大大的破壞了,但至少在這有些寒冷的夜色中,能給他頭上帶來足夠的保暖。
地上的野獸在喘息了一陣後,終於咽氣了。
趙吉踢了踢不再動彈的野獸一腳,確保這個家夥的確是死透了。
趙吉俯下身子來,仔細觀察這個剛才襲擊他的野獸。
這個野獸看起來像是一隻放大了許多的野貓,也像小了幾號的豹子。借著月光能看到,這個野獸的表皮上是一層厚厚的毛皮,而且毛皮花紋斑斕,估計哪怕是白天的時候,它藏身在樹林中,只要不動,就憑趙吉的眼力,是不可能發現的。
用手撥開野獸的嘴巴,這個野獸的牙齒頗為密集鋒利,看上去倒是挺可怕的。不過它已經死了,趙吉也不再怕了,直接捉住野獸的尾巴,將它摞在手推車上綁緊,準備明天白天的時候在看看它能有什麽用處。
拍打一下身上的草籽和灰塵土壤,趙吉推著手推車繼續上路。
明亮的月光讓趙吉哪怕是夜晚也能識別出遠處的南方低矮山脈,每過一個丘陵,趙吉就要確認一下他行走的方向,以確保自己不會走錯路途。
太陽出來後,趙吉又忍著身體的疲勞,又走了一個上午。
等到中午的時候,他的身體終於撐不下去了,趙吉也就正好原地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做了一個營地休息。
在早上的時候,趙吉就已經能看到一些可能是哥布林活動的跡象。有些地方會突然在草叢中聚了許多動物的骨骼,一看就能判斷出是被吃乾淨的。
野獸們可不會將抓到的野獸聚集在一起食用,它們也沒有將食用後的骨頭都聚在一起的習慣。
這肯定只有哥布林們能乾的出來了。
隨著趙吉向南更為深入,在他當天快到中午的時候,就能在一些樹乾和大石塊上看到哥布林們用動物血液做出的一些看起來嚇唬人的圖案和圖畫。
說實在的,它們的想象力太過於缺乏了,來來回回的都是各種動物的骷髏頭圖案。剛開始看到的話,趙吉還是被下了一條的,但看多了,趙吉就覺得有些無聊。
哥布林們是不是對於頭顱有著一種獨特的原始信仰啊。趙吉覺得,他得滿足這些哥布林們,滿足它們對於頭顱的可能信仰需求。
中午的營地裡,趙吉吃喝一陣後,用周圍乾枯的茅草將他和手推車都遮掩起來。他靠在手推車上,將昨天夜裡襲擊他的那隻野獸取下,看看能做些什麽。
死掉的野獸有些發僵,趙吉隻好用手將僵硬的野獸屍體擺弄一陣,讓它活動開來。
雖然這個野獸嘴巴中的滿嘴利齒看起來有些可怕,但它渾身的軟毛又讓趙吉有些喜愛。這身皮毛或許能做一個馬甲,而野獸的大尾巴也可以做一個圍脖,用來在之後的冬季保護他的脖頸溫暖。
雖說有些怕血腥味把可能在周圍有的哥布林們吸引過來,但趙吉也不能放著這個野獸的屍體任由它腐爛。
趙吉用昨天捅死野獸的匕首把野獸屍體剖開,小心的不讓皮毛下的厚厚的脂肪沾染在皮毛底下。幸好這個野獸不大,趙吉花了一小陣時間,就將這個斑斕的皮毛割了下來。
野獸身上的厚厚脂肪也不用浪費了,用一個食物吃完後的空木盒子將這些脂肪割下存放。這些脂肪用來做火把的燃料是再好不過了,它們可以很好的延長火把的燃燒時間。
至於野獸的屍體,趙吉隻把它的那滿嘴尖牙翹了下來,作為收藏。其他的肉體,趙吉也不打算吃。他有著烤好的野豬肉干吃,幹嘛吃這些食肉動物的肉呢。
聽人們說,食肉動物的肉並沒有雜食性動物的肉好吃,而完全的食草動物,它們的肉才是最好的。肉質細嫩,沒有過多的騷味和寄生蟲。
趙吉將剩余的野獸屍體用細繩綁起來,掛在手推車上,準備之後留作引誘哥布林們的誘餌。
希望哥布林們不要挑嘴,喜歡這個野獸的屍體。
忙完手上的活後,趙吉小心的靠在手推車邊上小睡了一陣。
在睡覺的時候,他又做了一個夢。
還是關於精靈的夢
精靈們接受著身為獵人的其他精靈同伴們帶來的各種活動物。那些動物還不能只是一隻,至少得七八隻才行,這難為壞了精靈獵手們。
但精靈獵手們還是想辦法滿足了這些穿袍子的精靈。
不管是山脈中的大老虎,還是湖中的多足怪,不管是魔化的魔獸,還是天上的飛禽。這些獵手都弄來了,趙吉在夢裡,甚至還看見了一些披著動物皮毛,身上髒亂的人類也被獵手們綁了回來。
這幫人類非常懼怕精靈,哪怕精靈們用水果招待他們,他們也害怕的聚在一起,不敢違抗精靈們的任何要求。
就在精靈們要對這些人類先祖做些什麽的時候,趙吉睡醒了。
“怎麽回事?又做關於精靈的夢了。”趙吉有些擔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龐,他覺得是不是在遺跡中,被什麽東西給纏上了。
不應該啊。他雖然從遺跡中帶走了許多東西,但那些東西都是些對精靈們來水很平常的東西。而且他身上除了一些精靈錢幣之外,沒帶遺跡中的東西啊。那些從遺跡中帶出來的小東西,他都放在樹根營地裡了。
趙吉臉色難看的深吸了口氣,覺得是不是自己嚇自己,因為在黑暗的遺跡中待得時間太過久了,弄的腦子中全都是精靈的事情。
再次拍打了一下臉龐,趙吉給自己打打氣:“忘掉關於精靈遺跡的事情,趙吉,你現在要去消滅哥布林。專心,專心,集中精力。好!”
自我安撫後的趙吉,覺得這裡已經比較靠近南邊低矮山脈腳下的森林了,這片地區應該是屬於哥布林們的直接統治區域了。
在這裡消滅哥布林應該正好,再深入的話,可能會因為太靠近哥布林的聚落,被數量眾多的哥布林們聚眾圍剿。而遠離這裡的話,估計又不好找到哥布林的蹤跡。
為了能有效的對抗大量哥布林,趙吉將盔甲穿戴起來,手推車和車上的物資就留在這裡,戰鬥和短時間維持生存的食物都裝進背包中背上。
趙吉整備完畢,長槍、長劍、匕首、投石索都帶在身上。食物、水、繩索、火石、引火物、火把、雨衣、短柄手斧、短柄鐵鏟子統統都裝進背包之中。
趙吉提著昨夜殺死的不知名野獸,推開遮擋的茅草,開始向著附近小心的偵查行進。
附近已經比較靠近了森林,因此樹木漸漸增多。又因為靠近低矮山脈,所以丘陵的地形也漸漸變少,取代它們的是各種緩坡。
在緩坡的最低處,趙吉發現了一些水流衝刷的痕跡,他估計這些是多雨季節的時候,從山脈上留下的雨水流動的地方。在下雨的時候,這裡估計會形成一條臨時的小河,看痕跡寬度,不是能輕易的跨過去的。
趙吉祈求著這兩天千萬不要下雨,晴朗的天氣對他比較有利,畢竟哥布林們是世世代代的生活與此,它們更適應這裡的氣候,而他趙吉畢竟是個外來者,天氣不好的時候,就連找地方避雨都難。
當然了,故事至此,天氣肯定是向著不好的地方發展過去。
就在趙吉下午的時候尋找合適的地方作為布置誘餌的引誘哥布林的陷阱的時候,下午的頭頂天空,就從早上的多霧轉晴朗,變成了多雲轉陰天。
趙吉抬頭透過樹木樹枝的遮擋,看著天上的陰雲,怎麽看,都覺得天上的陰雲中積蓄滿了雨水,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