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吉小心的揮舞著木棍,依靠上面串著的受傷粘液怪引誘著大群大群的粘液怪們。剛才笑過就行了,趙吉還是覺得狩獵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實在是剛才的景象太好笑了,莫名的戳中了他的某個笑點了。
持續的後退終有盡頭,趙吉一腳踩在柔軟的土地上就知道他已經退到了第二處小島了。借著前一個小島火炬有限的照明,趙吉看到大群的粘液怪都已經追了過來,而遠處陷阱那裡暫時沒有動靜。
沒有動靜就是好事情。
看來計劃進行到這裡很成功,趙吉松了一口氣,畢竟一個活的粘液怪能在利安修德大師的家族那裡換到一枚銀幣呢。
趙吉可萬萬不想把事情搞砸。畢竟他是計劃的提供者,如果整個計劃在他手裡搞砸了,他的名氣肯定會大大的受到影響。更別說利安修德大師的家族在這裡已經投入了這麽些人力和物資,更是把計劃的許可求到了本地領主那裡。
事情成功了好說。要是失敗了,跟趙吉沒有關系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在明天再來一次,但是要是因為趙吉自己的原因導致了事情失敗。可能整個計劃都進行不下去了。
畢竟了,整個計劃最主要的角色就是他了。他要是失敗,很難能讓其他人再來搞一遍這些事情。
為了把腦海裡不吉利的失敗想法甩開,趙吉用力的搖了搖頭。結果頭盔松了,轉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趕緊把頭盔用左手整理好,趙吉把右手的木棍用力的插在地上,來到這裡照明的火炬旁,趙吉從衣服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燧石。
從腰間拔出匕首交到左手持著,右手握著小塊的燧石磕碰著左手的匕首。趙吉緊張的雙手總是碰不到一起,深吸一口氣,不呼出來。右手的燧石再一次向左手的匕首刃口撞去。
“劈啪。”
碰撞產生了大量的火星,一下子引燃了浸了油的火炬。
“呼。”趙吉呼出了長長的一口氣,雖然還是太過於用力,但還是把照明火炬點起來了。
收好匕首和燧石。趙吉把身旁的木棍再次拔起。借著這個照明火炬,趙吉用一小片木頭點著了另外兩個照明火炬。
來到小島中間,趙吉把串著奄奄一息的粘液怪的木棍插在陷阱的中心處。
退回到遠離陷阱的地方,趙吉把盾牌在泥水裡涮了涮,清除掉盾牌上沾染的粘液怪粘液。
弄完後,趙吉插著腰等著這些沒頭腦的大群粘液怪步入人類的陷阱。
夜深了,營地裡的人們還是有幾個人沒有睡著,普洛卡隊長和普尼卡工匠兩人就在其中。普洛卡隊長要看顧營地在野外的安全,反正就今天一晚,所以他決定今晚不睡覺了,反正他這樣鐵打的漢子,少睡一晚不要緊。
普尼卡工匠則強打精神,畢竟這麽晚了,如果是在平時,他早都在忙完一天的活後睡覺了。現在能堅持到這個時候,一來是因為這兩天他一直在慢慢的倒休息時間,就是為了不在今天的捕捉計劃中丟臉,畢竟他也是菲克家族在這個行動中的一個管事。二來,他是為了能勝過他那遠行歸來的堂兄普洛卡-菲克。
從小他普尼卡就跟這個與他年齡相差不大的兄弟相互比試較量。
從認字到背誦家族歷史,從身高到選擇未來職業,從對自己職業技藝的提高比拚到追同一個商人的女兒。之間兩人一直互有勝負,
直到他普尼卡得到了他現在妻子的芳心和其家族的認可,從而大大的勝過他的堂兄普洛卡。 只可惜,從那之後。他的堂兄普洛卡-菲克就帶著積攢的積蓄和家族贈送的裝備遠行出遊了。他開始以為只是一年半載就會回來,兩人繼續比試較量。
可一年兩年,他結婚了。三年五年,他有了孩子。七年八年,他開始接手一家製皮鋪子。十一二年,他的兄弟也一直沒有回來。只有偶爾遠行的商隊會送來普洛卡的信件。
普尼卡覺得說不定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與他的兄弟相遇了。他曾偷偷地在酒館裡喝醉痛哭,也曾覺得都是他贏了多年前的那回勝負,讓他的兄弟沒有臉面對他才會遠行。
不過沒有想到,就在前些日子。他以為一直不會歸來的兄弟突然回來了,普洛卡-菲克又回來了。
曾經羸弱的少年變成了粗壯的高大猛漢,家族贈與其遠行的賜福長劍也變成兩把壓迫力驚人的巨斧,熟悉的肯德爾方言變成了陌生的標準帝國通用語,總與他互相比試較量的一張冷臉也變成了歸來後熱情的擁抱祝福,曾經遠行時的形單影隻也變成了他與他在帝國時組建的一大家妻子兒女一起歸來。
哎,這幾天普尼卡最近反而覺得普洛卡-菲克這個堂兄還是不回來就好了。
他普尼卡自己也曾經是一個俊俏的少年,如今卻已經變成了一個有著大把胡子的中年胖男人。家族的責任讓他每天都煩惱不已,早都沒了年少時爭勝的心。
不過這兩天來,他感覺曾經的自己又回來了。果然哈,他與普洛卡之間總要爭來爭去才好,一切都好起來了。
就在普尼卡工匠與自己的眼皮做著艱苦的鬥爭的時候,趙吉一臉興奮的出現在了營地的門口。
普洛卡隊長走了過來給了趙吉一個有力的擁抱,口中稱讚著:“好小夥子,真是一個棒小夥。辛苦了,快歇歇吧。看你臉色就知道你給大家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來!來給我們講講剛才的情況。”
普尼卡工匠也拍拍自己的臉龐提提神,走了過來給了趙吉一個大大擁抱,並引著趙吉來到營火前烤烤火。
趙吉坐下後,脫下頭盔,收起盾牌,就先說起了結果。
捕捉計劃終於成功了。
他在今晚數了一下,一共捕捉了五十二隻粘液怪,都是些強壯的粘液怪們。蓋子也有好好蓋上,並且給蓋子上面都覆蓋了泥土,保證能讓粘液怪們逃不出去。
簡單的說了一下結果和過程,趙吉先安了安所有人的心。然後返回他的被褥那裡,把它剩下的一份烤肉排和啤酒拿了出來,順便把之前空的啤酒容器放在地上。
看到趙吉藏起來的肉排和啤酒,大家都笑了出來。大家夥打趣著基爾還真是膽大,到沼澤裡進行那麽危險的工作,都能吃著肉排喝著小酒完成,果然是一個勇士。
再次回到營火前,趙吉一邊熱著肉排一邊抿了一口新鮮啤酒,給大夥兒詳細的講了他之前具體的情況。
一會兒後,營地的營火跟前。
原來睡著的人也醒了,所有人都認真聽著基爾講述著剛剛發生的真實的冒險。
的確非常可怕與複雜,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他們這些人平常最乾的冒險的事情就是白天到沼澤裡鋪設樹木小道和搬運木桶陶罐還有挖掘深坑了。
許多人從來都沒有跑到這麽危險的地方來乾活的經驗。
聽著基爾講述他在粘液怪危險的酸液之間來回躲避,用盾牌各種千鈞一發的時機抵擋飛來的酸液噴吐,菲克家族的幫手們都驚出一身冷汗。
聽著基爾講述他行走在遍地都是沒有發現他的粘液怪小島上,小心翼翼的給木桶和陶罐蓋上蓋子。普洛卡隊長對基爾大膽冒險行事靈巧的行為發出由衷的驚歎。
聽著基爾講述他快速踹倒三根泥土柱子,給蓋子上覆蓋泥土,然後一溜煙跑掉的事情。普尼卡工匠哈哈大笑,得意的宣揚這是他和基爾兩人一起想出的絕妙點子。
聽著基爾在最後一個小島上,大膽包天的直接跑來跑去就把蓋子蓋上和踹倒泥土柱子,而不理會粘液怪的噴吐攻擊,直接完成捕捉行動。所有人都覺得基爾實在是太過於大膽了。
但看著趙吉全身上下的衣物只是濺了一些泥點,其他全無損傷。所有人都只能覺得是藝高人膽大。
忙碌了一個白天和晚上,趙吉在講述完他剛剛的小小冒險行動後,實在是感到疲憊。就鑽到了他的被褥中,早早睡去。
其他人倒反而精神了起來,一會兒討論著基爾剛才的冒險行為,一會兒討論著明天怎麽樣才能把裝了半木桶粘液怪的大木桶給挖出地面,然後運回肯德爾城裡。
他們一直說到很晚,說到三個月亮全都升到了天空,才紛紛休息。
普洛卡隊長則望著遠處黑黝黝的沼澤,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兩把巨斧,懷念著自己年輕時到處冒險的時光。
那時候的他跟今天的基爾如此相似,都是那麽的藝高人膽大,覺得憑借自己的一身本領就能創造出各種可能。
直到後來整隻都隊伍敗退於可怕的魔獸,他才熄了到處冒險的心思,娶了妻子,組建家庭,不再用兩把巨斧售賣武力為生,而是到處學習各地餐飯的製作,廚藝的進步。
如今,他回到生養他成長的家鄉。
雖說也推脫不開家族委托的任務,領導了這次的捕捉行動,但更多的心思早已不在冒險上了。他現在隻想把他會的廚藝、曾嘗過的帝國各地美食、曾聽聞過的特色食品都紛紛記錄下來。
畢竟,他的冒險之心早已經熄滅了。哪怕今日看到了基爾這樣的小夥子,也生不起一星半點的冒險心思。
早晨,趙吉是在太陽已經越過地平線老高之後才睡醒了。
營地裡的人已經有大半的人已經出發,在普洛卡隊長的帶領下去沼澤裡挖掘大木桶了。普尼卡工匠也跟著一起去了,隻留了三位年輕人抱著伐木斧子坐在驢車上警戒著四周。
趙吉用狗皮被子擦擦臉,先去營地外面對著樹放了放水。然後返回營地吃了點給他專門剩了的早餐。
還有著余溫的早餐味道非常好。不用看,肯定是普洛卡隊長親自做的。考慮到昨晚一夜都是他親自守夜,而在早上還給大家親自做的早餐,現在又帶隊去沼澤裡收取裝載了粘液怪的大木桶和陶罐。
趙吉覺得普洛卡隊長的精神頭還真是好啊。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獨家秘訣。
昨天連續的勞累,讓趙吉今天早上起床後有點提不起精神。反正他的任務都已經全部完成了,現在就先歇著吧。畢竟活的粘液怪是菲克家族要得到的東西,又不是趙吉自己的事情,不用那麽上心來著。
普洛卡隊長他們的工作看起來十分的順利。還不到中午時分,就已經把裝有粘液怪的大木桶和陶罐運回了營地。
這些大木桶和陶罐的頂上蓋子都被一塊很大很厚的厚麻布蓋著,用來遮擋可能的陽光。在厚麻布的外面,緊緊的纏繞著許多圈繩子,把厚麻布裹得十分牢靠。
所有人一起把這些東西小心的抬到了驢車上, 然後再把營地的各種東西都隨便收拾收拾裝載在獨輪手推車上,踏上了返程的路。
趙吉也把自己的東西仔細的打包好了,兩個裝啤酒的酒壺他還專門用兩條繩子把它掛在背後。
趙吉心裡美滋滋的想著他那不菲的報酬。一共五十二枚銀幣啊,就是五枚金幣那麽多。雖然只是城裡的貴族、教會、商會、大商人眼裡一點點的錢,但對趙吉來說,已經比他的所有財產還要多了。
當然不包括那個白來的農神六等保衛徽章。
趙吉這兩天曾抽空小心的問過老狐尾會長,這個農神六等保衛徽章到底能值多少錢?
老狐尾會長立即對趙吉吹胡子瞪眼的批評。當然了,他最後還是給趙吉算了算帳,光是徽章的材料錢,就有將近一百枚金幣,主要是裡面的寶石價值。這還沒考慮徽章的製作是牧師牧手們用神力加工出來的。最重要的,是上面加載農神所施的治愈奇跡,這能是用金錢考慮的事情嗎?
以農神在帝國和周邊國家廣泛的信仰規模,只有農神教會自己願意頒發出去的獎勵徽章,沒有強迫製作和交易得來的徽章。
當時聽到這些解釋,趙吉才明白他沾了好大的便宜。要不是本地的農神教會的領導牧師為了趕緊擺平收割期降雨的事情,和他自己心裡的私心。趙吉才不會有機會得到農神教會的嘉獎。
話說回來,五金二銀的現錢對趙吉來說也很重要。他還沒有決定好要怎麽處理這筆錢呢。
想著想著,隊伍就走到了肯德爾城的城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