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大步的走向被他盯著的混混組織人,手裡的長刀甩動一下,甩掉沾染的碎肉和快要凝固的鮮血。
對面的混混不敢動彈,就這麽呆愣在原地不動,被走進的基爾將長刀搭在了脖頸上。
“你知道我身上攜帶了許多金幣,這個消息從哪裡得來的?”基爾一邊發聲問著,一邊左右掃視了周圍的情況。
混混們還剩兩人,一人正雙手發力爬行著逃離此地,明明這人腿腳沒事,卻好像被砍斷了雙腿一樣。基爾猜測,這人可能是被嚇壞了,自己腳面被自己的尖刀扎了一下,就下意識的覺得自己的腿完蛋了,所以就只能那樣可笑的雙臂爬著試圖離開這裡。
還有一個混混是個跟他年紀差不多大小的少年人,也可能比他還要小一些,此時正呆呆的蹲坐在河岸不遠處的灌木旁,手裡拿著一些他丟下的零碎錢幣,呆愣愣的看著這邊。
基爾眼睛一眯,發現那個小家夥看的不是他,而是正在被他用刀逼住的混混帶頭人。
其中什麽情況他不知曉,他也不在乎。
看到這個混混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基爾長刀一轉,打飛了這個混混戴在頭上的厚實麻布帽子:“問你話呢?回答!”
可這人只顧著牙齒打顫,明明基爾並未打掉他拿在手上的菜刀,可這個家夥就像是忘了自己還握著武器一樣。
“哼!”基爾冷哼一聲,長刀唰的一下看也不看,隨手收進左腰的刀鞘中,然後空出右手一把捉住這人握在手裡的菜刀。
基爾用手抓住這人的手掌,然後發力扭動著這人的手臂移動,慢慢的讓這人手裡的菜刀貼上了他自己的脖頸。
“繞命,饒命,饒命饒命。求您饒命。求求您了。”直到此時,這個人才回過神來,開口求饒,似乎是感知到了自己的死期,所以這人哪怕是牙齒打顫也在不斷的開口求饒。
基爾看著這人的眼睛:“我也不問什麽問題了。就事論事吧。”
頓了一下後,基爾感到這人往下沉去,直接左手抓住他的布腰帶,提住這人不倒地。
低頭一看,一股熱氣從這個混混的襠下傳來。基爾冷哼一聲,放棄了再說些問些什麽,右手使勁,菜刀切進脖頸中。
轉了一個方向,基爾手部一用力,噗呲,滾燙的鮮血飛濺,這人脖頸的大動脈被自己的武器割斷。
將這個家夥隨手推倒在地,基爾不再管他,直接將左臂皮盾上掛著的短柄斧取下,拿在手裡顛了顛,然後發力直接投擲出去。
呼呼呼的斧頭飛旋而過,直接將爬了半天也沒能爬遠的混混頭蓋骨掀飛。
“其實我還是挺有投擲天賦的。”基爾嘴裡自言自語著,就這麽大步的走向了依舊呆愣在原地的那個少年身前。
看到這個小家夥手裡還捧著他一路上丟棄的錢幣,基爾一腳踢翻這家夥的手掌。
錢幣灑落一地。
“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這個小家夥也不跑,估計是看出來了自己沒有逃跑的可能性,所以乾脆的卷縮在冰冷的河岸邊上,嘴裡一直在求饒。
基爾一把抓住這家夥的衣領提起,發現這家夥也就十三四歲,但因為估計過的不好,所以身形瘦弱,基爾隻用了一隻手就將其提起,雙腳懸空。
打量了一下這個家夥的面龐,也不像剛才被他殺死的混混頭目,基爾直接開口問道:“剛才看你一直盯著那個屁用不頂的家夥。你跟他是什麽關系。
” 可這個小家夥只顧求饒,嘴裡還是翻來覆去的就那一句。
基爾有些沒有了耐心,他換了隻手提起這小家夥脖頸晃了晃,讓這個小家夥不住咳嗽。然後他松手放下:“再問你一遍,你跟那家夥是什麽關系?”
“他是我的,我的父親。”小家夥顫抖的回答了基爾。
“父親?長得不像啊?”基爾摸著下巴疑惑問道。
小家夥顫抖著搖搖頭:“不是第一個父親,是第三個父親。第一個父親死了,母親又找了一個,可是那家夥要賣掉我和母親,母親就找了他當做第三個父親,第二個父親就不敢賣掉我們了。”
“呲呲,還挺複雜。那麽我問你,你知道你們的消息是從哪裡來的嗎?”
“街面上都在傳,到處都在傳,大家缺錢,實在是缺錢,就決定搏一搏。求求你了,我還不想死,母親還在,我不能死掉。”說道這裡,這個小家夥跪倒在地,把住了基爾的靴子,求著他。
基爾沉默了一下後,一腳將這個小家夥踢飛:“滾吧,別回頭。”
翻倒在一邊的小家夥爬起來後,一股腦的頭也不回的向著冰汛關慌張的跑去。
基爾撿起地面上零散錢幣,然後來到死屍遍地的河岸邊上,將各個混混的武器收集起來,還有他們身上的錢幣。
說真的,太少了,還沒有他一路上丟棄引誘他們的錢幣多,而且自己那枚吸引人注意的銀幣也沒搜出,難倒是被那個小家夥給帶走了?
搖搖頭,基爾覺得不太可能,畢竟一枚銀幣可是能換一千枚鐵幣呢,對這些比普通人還要不如的混混來說,這可不少了,不太可能讓一個小孩子拿著。
總的來說,這些人的貪欲算是徹底的害死了他們自己,現在的冰汛關就業情況這麽好,為什麽不好好的工作賺錢呢。非要跟那些盜匪一樣,做這種沾血的買賣。
還敢來搶他,拜托,其他人為什麽不敢來呢,還不是因為了解基爾實力的人不敢,只有這些不了解的底端混混敢過來冒險找他麻煩。
就憑這些人的無腦,他們哪怕是真的搶到了錢,能不能在冰汛關裡保住這筆錢還是兩說。
基爾再度搖搖頭,將搜來的有用東西放到馬匹掛著的背包中,然後將各個混混的屍體砍斷頭扔進肯德爾河中,希望這偉大流動的河水能洗刷他們的無知與貪念,如果有來世,別做人了,辛苦活著都是痛苦。
正好,他們也可以給河中的魚兒們喂喂食,平常都是人類吃它們,今天轉轉,它們也嘗嘗人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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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爾傍晚時返回到了肯德爾城,他在路上找地方將身上沾染的鮮血洗淨了,冷風一吹,身上外套沾到的水都凍成了冰,用手套搓一搓,就乾燥掉了。
除了有些冷,其他都很好。
他在城外先將他藏起來的錢都取了出來,帶著他所擁有的所有金幣返回了肯德爾城。
回到這裡他就放心許多,衛兵們他認識好幾個。而且自己也認識城內許多有權力的高層,不管是武力上的,還是宗教上的,或者是商人圈子裡的,嘿,別人問起,他能說一聲自己上面有人!
今天時間有些晚了,因此基爾直接返回到了獵人據點。
一進門,大家都在吃飯,基爾自己是半點胃口都沒有,騎了一天的馬,他隻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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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木門咚咚作響。
基爾從衣服被褥中擠出來,打開門看到老獵人站在門口。
“基爾,回來了就來練習弓術!一天不練習手就生,更不要說你這個生瓜蛋子了,收拾一下快來!對了,穿厚實一些,外面下雪了。”他看到基爾穿著一身內衣,邊不再等候基爾,直接說完就擺手下樓了。
基爾將頭伸出門口看看,發現其他人早都已經起來。顧不得之後的事情,基爾飛速起來,穿上厚實的衣服,披上一件新的狼毛鬥篷,將背包裡的錢袋踢進床下,然後鎖門下樓。
壁爐邊上烤著昨日買來的麵包,基爾拿起一個,然後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溫水喝下。之後將暖和的麵包裝進胸口熱著,來到前院裡上個廁所,接著給自己的馬匹喂喂食物。
雖然它們養在獵人據點裡,其他的獵人們會看到後幫著基爾來喂食,但想要跟這些聰明的家夥們交朋友,你就得去親自喂它們才行。
切了些乾草,倒了些冰水在水槽中,基爾拿著野豬毛刷子給馬匹們身上刷一刷,踩死一些刷掉在地面上的寄生蟲,看到馬匹們滿意的神色,他這才擦擦手邊吃麵包邊往後院走。
麵包護在胸口衣服裡,所以並未冷下來,他小口小口的撕咬著韌性驚人的麵包,往往要反覆咀嚼好久才能咽下。
“怎麽這麽久?”老獵人抱著胳膊等候在這裡,其他年輕獵人也在大半,他們都在依次說著話,然後進行弓箭的練習。
“我去喂馬了。還刷了刷馬,它們身上有馬虱啊。”基爾大口吃著麵包說著。
“誰身上不會有點寄生蟲?咱們這裡算乾淨的了。行了,開始吧!”他看到基爾嘴裡還吃著東西:“邊吃邊練習。反正弓箭又不用嘴巴!”
“牟牟。”基爾嘴裡都是難嚼的麵包,含糊不清的應了。
他接過老獵人托斯特給他的弓身和弓弦。
當然,第一步是將弓弦暖和一下,基爾將冰涼涼的弓弦放進懷裡搓一下,熱乎起來後拿出,弓弦一頭掛在木弓的一端,另一端得換個弓身的方向後,壓彎弓身才能將弓弦的另一邊固定好。
接著基爾將兩壺訓練箭支掛在腰間,抽出一根,搭箭展臂,瞄準松手。
嗖!
在基爾精準的瞄準後,箭矢的軟頭打中了院子對面的動物木板身上。
“不錯,繼續!”托斯特表揚了一下。
基爾將嘴裡的最後一口麵包咽下,再來一遍,快速的放箭。
嗖!
沒打中。
托斯特不滿的看了基爾一眼:“慢慢瞄準,初學者不要將瞄準的時間省略。”
“是!”基爾回應一遍。接著繼續練習。
很快,早上的練習完成了,基爾的命中率在三成左右,算是初學者的成績。跟旁邊年輕獵人們百發百中的水平比不了。
練習完弓箭後,基爾返回屋子拿出了他的木製劍盾訓練用品,在後院角落找個不打擾其他人的地方練習起了這個。
旁邊年輕獵人們看的好玩,便問起基爾有沒有其他多余的護具,基爾上去又搬下來了另一套木製訓練護具。
年輕獵人們玩耍的很開心,基爾自己練習了一陣後,氣喘籲籲的將自己身上的護具交給其他人使用,並說明了用完後,直接放在他的屋子門口就行。
基爾回到屋子裡將背包中的錢幣清點一遍,然後裝進背包,全部帶上。
出門前往工匠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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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區裡熱鬧一如往常,到處都是工匠們訓斥學徒的呵斥聲和叮叮當當的響動。一些煙囪中冒出代表著人類活力和發展的黑煙,街道上倒是人數稀少。
畢竟又下雪了嘛。
農夫們都喜歡冬天下雪,這代表著來年的地裡面蟲蛹蟲卵會少上太多。經農神教會牧手們的說明,大家都已經知道,原來以前每年冬季不下雪,第二年大都會爆發一些大大小小的蟲災。
所以在知曉後,農夫農婦們都會到教會裡農神麾下的冬之女士神像下,求大神翠兒奈斯降下不會壓塌屋頂,又能凍斃蟲卵蟲蛹的降雪。
或許有用,又或許沒用,畢竟豐收節時聽教會的牧手們說過,相比農神麾下的其他四季女神,這位負責冬季的女士,並不是一位概念性的神明,而是一位由北地的偉大生物成神登上神位的生命神。
有著實體的翠兒奈斯女士此時說不定正大口灌酒呢,哪裡會想起要去照拂信仰祂的信徒。
來到武器鍛造工坊,神秘的既是工匠之神牧手,又是優秀工匠的高大強壯工匠招呼了他。
“在這裡談,還是?”這位沒有報上姓名的工匠看到了基爾背著的背包,隻從裡面錢幣摩擦的聲音,他都能知道基爾帶來了他所能帶來的所有錢。
基爾笑了笑:“還是在裡面吧?我帶了太多的錢,當然,您可能覺得不多,但我覺得已經是不得了的數字了。”
武器鍛造工坊跟甘納的防具工坊大小完全不一樣,畢竟沒有防具可以,沒有武器不行。高等級的防具可以到大城市去專門訂做,普通戰士和民眾們多穿幾件厚實的衣物也能在平常戰鬥中夠用。
但武器不行,沒有一件可以取勝的優良武器是萬萬不能的。
所以,從一開始肯德爾城被初代肯德爾男爵建立後,這裡的武器鍛造工坊就一直出色。
甚至如今普通武器的鍛造還有些技術下降,畢竟技術最好的工匠都將心思放在了更厲害的魔材武器的研究鍛造上了,普通的武器隨便弄弄就行了,多是新進工匠的工作。
工坊裡面有獨立的屋子,在一間明顯是用來放置重要物品的地方,基爾將背包中裝滿金幣的錢袋拿出,然後將一枚枚金幣整齊的摞在結實的石桌上擺好。
這名神秘的工匠雖然也多看了幾眼這些擺了三份之一桌面的金幣,但他更多的將視線放在能拿出這些財富的基爾身上。
“看來,基爾勇士,你是打算將所有我能拿出的魔材材料都拿下?不得不說你真的很讓我驚訝。”
基爾聳聳肩:“不輕松,只能說是我自己也吃了一驚。沒想到之前從盜匪那裡繳獲的東西裡,有些值錢的貴重寶物。只能說是好運氣。”
神秘的工匠搖搖手指:“運氣只會流連有實力的人,而且那位難以捉摸的女士,祂好像更喜歡一些出人意料的年輕人。”
“誰?”基爾沒搞懂這位在說什麽。
“沒什麽。讓我們來算算錢吧。稍等。”說完,這位工匠離開這裡,用鑰匙和一些神奇的手段打開了一扇金屬門,等了一陣,他拿著之前給基爾看過的托盤走了過來。
將東西放在石桌上,這位神秘工匠將一個個魔材材料給基爾說出價格,都是上一次的價格,沒有變化。
然後,基爾一件件的按照魔材種類付款金幣。
最貴的就是太陽神教會施以祝福的金屬片了,小小的一塊,竟然要一百多金幣。
接著是吸火金,這東西也老貴了,而且據這位神秘工匠說,他們教會也不多,分到他的武器鍛造工坊裡,也就更少了。
在問起這東西基爾打算用到哪裡時,基爾回答了工匠:“我打算將它用在我新的金屬盔甲上,畢竟武器上或者盾牌上有防火效果,好像有些奇怪。尤其是我的盾牌有些奇特,不太方便。而且盾牌要主動的抵禦對方的進攻,我害怕被敵人的武器打中後,被刮掉。”
“哈哈,說的有點道理。”這位工匠笑著說道。
再然後是農神教會的樹心和新晉月神的牧手製作出來的球型月光鐵。由於東西都只有一塊或者基爾隻用一塊,所以雖然單價貴,但總價還是比吸火金要便宜一些。
至於黑鐵和紅銅,基爾買下了他能買到的最大數量。
就算這樣,不看對面工匠的難看臉色的話,基爾的金幣還未花完。
工匠反覆將基爾購買的魔材材料從庫房中取出,稱重後基爾付款,然後將這些珍貴的材料裝進袋子裡交給基爾。
袋子甚至還是基爾之前裝金幣的袋子來著。
最後,基爾小心的問了一句:“那個,您進行鍛造改造我的長劍,這方面要不要收費?”
工匠搖了搖頭:“這回我就不收了,畢竟沒想到你會打算將五種魔材施加到那把受汙染的長劍上。其實對能打造出什麽,我也很感興趣的。”
“謝謝您的支持。”基爾將剩下的金幣收進最大的一個錢袋中,然後將其裝進背包,接著將一片太陽神教會祝福金屬片,一枚圓球狀的月光鐵,一塊農神教會受祝福的木芯,各裝有紅銅和黑鐵材料的袋子, 依次放到石桌上。
“請您收下材料。”
“我看看啊,這東西,這一個東西,還有這東西都是各取一件夠了。”工匠將金屬片、月光鐵、祝福木芯都收下,接著再從屋子的櫃子裡,取出基爾的獵殺長劍,拔出後,仔細判斷了基爾的長劍受汙染情況,和他的長劍劍身長度厚度材料,然後從基爾裝有紅銅和黑鐵的袋子裡稱量出需要用的魔材數量。
用的不多不少,每個袋子隻取了六分之一。
看出基爾想說什麽:“小夥子,別看紅銅和黑鐵用量少,但它們的重量卻不輕。如果全部用這兩種材料打造武器,也不是不行,只是你的胳膊太瘦弱了,你用不了的。如果是騎士的話,倒還可以。”
工匠嘲笑了一下基爾的胳膊,然後又比劃了一下自己那孔武有力的胳膊:“我的胳膊這麽粗也不行。畢竟武器使用時不像打鐵,動作幅度不僅大,而且變化多端,手臂的受力和發力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了的。”
他將基爾的給的材料再度收起,跟基爾的長劍放在一起:“鍛造從明天開始,要花上一整天,如果你有空,可以過來看看。這個機會很稀少的,工坊的學徒根本都沒有機會去參觀,其他工匠想要幫我打下手,我都得看他們的鍛造手藝怎麽樣。只能打造些普通武器的家夥,根本沒有這個資格,你知道嗎?”
“好的,我明天一早就過來!”基爾滿口答應,他才不管工匠們內部怎麽分成個三六九等的呢。他現在隻想趕緊過到明天,親眼見證自己的武器重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