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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與冒險家》第47章,騎士之路-中
  來自西北行省肯德爾郡的軍隊在惱怒南關外待了一夜,第二天天一亮,他們就收拾出發了。

  除了一些原本隨軍的商隊之外,一些經過惱怒河關卡的小商隊也本著佔便宜的心態,主動跟在了這支裝備精良的軍隊後面。

  那些走南闖北的商隊肯定看出來了這支精銳但稚嫩的軍隊還有著王國律法的約束,此時還沒有變成隨意使用暴力獲取利益而不受處罰的暴力集團,因此也大膽的主動跟隨著軍隊一同沿著商路繼續向南方行走。

  西部行省地形地貌與西北行省大不一樣。這裡沒有了隨意縱橫的高聳山脈與密林遍布的深山,轉而是廣闊的湖泊平原與草地,商路旁有時能看到一小片低矮的樹木依靠著一些突兀出現在廣闊草地上的石柱周圍,而不是常人以為的樹木總會出現在水源周圍。

  這是因為西部行省的各種湖泊周圍總是遍布成群的動物,很難有樹木能挨得住動物們你一口,我一口的自助進食行為,也就長勢飛快的野草能反覆生長。

  西部行省的道路因為周圍都是廣闊的草地,所以為了標志準確的商路路線,這裡的人們在商道道路的兩邊每隔數十米都會用燒製堅硬的泥土磚豎立起數米高的顯眼磚石柱子,每一個磚石柱子的頂端都安裝了一塊打磨光滑的反光石球頂在上面。

  每當太陽光從地平線出現,陽光照射在石球上,這些磚石柱子頂端的光滑石球就會反射出太陽明亮的耀眼反光,引導著往來的商旅們不要走錯路線。

  -

  基爾這兩天一直騎著自己的馬匹圍繞著行軍的軍隊四處巡邏,就他打聽來的消息看,與人口稀少的西北行省不同,西部行省人口還是比較多一些的,不過大多人口都分布在整個行省的幾條主乾道路上。

  草原深處比人騎著馬匹還要高的草海卻殺機四伏,稀少有人生活在那裡。

  比如他們現在走的這條商路,基本上按照一般商隊的速度,每天都能有落腳的簡陋村鎮存在。

  只要白天行走時不被騎著馬匹的盜匪們劫掠,走在這裡一般都不會出什麽問題,並不需要經常在野外扎營住宿。

  這點就跟西北行省大不一樣了。

  因為有馬騎,所以基爾被克勞騎士安排著,帶著幾名同樣騎馬的男爵親衛提前一步到達當晚落腳的村鎮說明情況。

  必須得說明情況,畢竟是一支軍隊要經過,為了不引起落腳的村鎮過度恐慌,基爾他們就得提前告知當地的領主或者管事,讓對方做好迎接的各項準備,大多是心裡準備與食水的補充而已。

  按照基爾這段日子的經驗,一般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當他們提前半天趕到當日落腳的地方後,會因為幾人都騎著馬又裝備精良,而受到村落鎮子的防守力量警覺,這個時候就得男爵的親衛出示代表男爵的貴族信物才能讓對方謹慎的放他們進去。

  隨後就是在對方的警覺敵視的情況下,恬著臉找人打聽本地說話拿事兒的頭領管事。

  這個步驟就得交給基爾他本人來幹了,男爵的親衛他們並不願意用自己的熱臉去貼當地人的冷屁股,這些活都得基爾撓著頭來做。

  還好他年紀輕輕,笑起來的面孔看著格外安全,雖然身上殺人太多的殺氣不弱,但一般人也感受不到,只會覺得基爾這個年輕人的氣勢有些凌厲。

  而當找到當地的頭領或者管事後,向其告知自己幾人只是一支數百人軍隊和兩三百人隨行商隊打前哨的人手時。

  這時候,跟他們打交道的人就飛快的一轉臉色,與他們客氣起來了。

  每到這時候,基爾就覺得好笑。當然,他不會真的笑出來,那會惹來麻煩的。

  -

  離開惱怒南關向南行軍的兩三天之後。

  當晚,他們的軍隊和商隊們分別駐扎在一個名叫草鼠鎮不知名小地方外面。

  沒有進入鎮子,人家也不會真的讓這麽多人進來,頂多是一些耐不住寂寞的商人或者衛兵,兜裡揣著錢,去鎮子上找些樂子。往往這些依靠商路建立起來的小鎮子就會狠狠的宰上他們一筆。

  而軍隊還是跟往常一樣就在道路旁的空地上扎營。

  一路跟隨過來的隨軍商隊和臨時加入進來的商隊們,則在軍營坐落的商路對面隨意的起了一個聚集點扎營休息。

  一個個商隊的人馬都會涇渭分明的與其他商隊隔開,這就導致人手沒有軍隊人多的商隊營地,反倒是看起來比軍營還要大上一些,熱鬧一些。

  攜帶樂器的商隊夥計往往會坐在火堆旁,伴著用青草升起的火堆,零零散散的比試著各自的樂器演奏水準。還記得幾句詩歌的‘文化人’,則用沙啞的嗓子唱起一個個帶點黃色的流行詩歌故事。

  就著半點滋味都沒有的清水,商人們載歌載舞,熱鬧的圍坐在一起歡鬧。

  基爾此時則在克勞騎士的帳篷中進行新一步的騎士修煉。

  與一般的武藝技藝修煉不同的是,騎士本身的修煉則是一個關於控制力的事情。

  自從前兩天每頓隻吃水鬼身體做的奇怪食物之後,基爾一直覺得自己渾身燥熱但又充滿了力量。他哪怕什麽都不做,全身都一刻不停的在出著汗,這讓他不得不頻繁的去喝水,來保證身體水份的充足。

  偶爾他還得到自己的馬車上取出裝鹽的袋子,特意去舔一口黃白色的鹽粒,來補充身體缺失的鹽分,要不然就一點力氣都沒有。

  別看他每頓隻吃一點點水鬼的身體組織,但就那一點點的肉食就讓基爾感到飽腹,覺得自己進食充足,如果不是樣子和味道一言難盡,基爾甚至覺得這東西還真是非常好的便攜食物呢。

  體積小,夠飽腹,能量強,吃一點就一整天渾身都是勁兒。

  “小子,這可不是好事兒啊。”

  克勞騎士坐在營帳中的一個椅子上,擺弄著從水鬼指尖留下的幾枚顏色怪異的水鬼爪子。

  “怪物和魔獸的肉不是人人都能吃的,不說其中一些有毒,就是沒毒的,咱們人類吃進去後,也會產生可怕的後果。”

  基爾瞪大了眼睛,雖然驚訝,但知道騎士話還沒說完。

  “就一般來看,普通人吃了少量怪獸的肉後,會體力充足一段時間,但很容易患上不顯現的致命隱疾,一般來說十年之內就會因病死亡。”

  伸手比劃了一下長短,克勞騎士的話嚇得基爾咽了一口吐沫。

  “具體原因我不太了解,但大概是怪獸的肉會讓正常人的身體產生各種病變。”

  這不就是癌症嗎?

  基爾心裡想著。

  “而且這只是怪獸,魔獸的身體組織更厲害,因為其中蘊含了更多的亂七八糟的致命魔力。常人吃下後不僅會生病,還會產生一些不好的可怕的變化,基本不是多隻沒皮膚的手,就是某一條腿萎縮成手指大小什麽的。一些人還會無故自燃,甚至肢體直接炸開什麽的。”

  聽克勞騎士越說越離譜,基爾伸手捂住自己的胃部和肚子,甚至幻象自己是不是會長個說話的瘤子出來。

  “哈哈。”看到基爾的動作,克勞騎士笑了一下:“我當初在軍隊裡因為表現好,被安排成為騎士時,跟你現在的舉動一模一樣。”

  “放心好了,那都是普通人才會出現的事情。我教你的騎士訓練正是征服控制這些情況的手段和工具。”

  伸手朝著自己比劃一下,騎士接著說道:“簡單就騎士的體驗感官來說,食用怪獸和魔獸的身體組織,會讓人體將其能消化的部分消化後,短時間整個人的生命能量極大強化補充。看起來是好事,但就像是給一個水杯在裝滿水後繼續加水。不僅那些多余的水白白流走了,而且那些多的水有時還會將盛水的水杯打翻。”

  基爾點頭,他聽明白了,克勞騎士說的很清楚明白。

  “前面我說過一個前提——人體能消化的部分!不用猜,怪物和魔獸的身體組織中,肯定有太多人類不能接觸的不明物質了,那些東西有些甚至可以煉做珍惜的藥水。簡單來說,那些東西對人體有害,會侵蝕影響人體的身體。跟上面多出來的水一起,這兩種東西就是普通人食用怪物和魔獸身體組織後會死的原因。”

  “但騎士不同,或者說,這對想要成為騎士的訓練者來說,反倒是必須的一步。”

  “基爾,吃下水鬼的肉和身體組織後,怎麽也有兩天了,什麽感覺?”

  基爾用手擦擦汗,明明春天的夜晚天氣不熱,但他依舊出了不少的汗:“不停在出汗,而且我都兩天沒睡覺了,不僅精神特別好,而且身體感覺充滿了力氣!”

  克勞騎士點點頭:“這就是我之前說的,那些怪物的肉在被吸收消化後,正在給你的身體水杯中加水了。”

  “大人,您就說現在該怎麽辦吧!我聽你的。”

  基爾盤腿坐在營帳中間的地上,目光灼灼的看著克勞騎士,整個人躍躍欲試。

  -

  “還記得我給你的木偶嗎?從前些天開始,我就讓你在被那個東西的刺激下,嘗試控制自己身體中少量的生命能量來躲避它的攻擊。”

  看到克勞騎士說起這個,基爾趕緊從腰間的厚實皮袋中取出克勞騎士給的木頭人偶。

  這東西交給他後已經過了好些天,上面的克勞騎士生命能量依舊不散,拿在手上就像是受到電擊一樣,在不抵抗對方的侵襲時,基爾的手麻麻的。

  他知道,那是手掌接觸的地方在被克勞騎士的生命能量微弱的攻擊。

  看到基爾拿出人偶,騎士伸出手將人偶拿走,放在手裡把玩了一下,然後手上土黃色光芒一閃,又重新給人偶充能了充盈的生命能量。

  整個人偶不由得發出土黃色的四射毫光,只是盯著,基爾就感覺眼睛好像被微小的針蟄了一下的樣子。

  “接著!拿在手裡展示給我看看:你抵禦它的進攻手段和控制生命能量的程度。”

  說著,騎士將重新充能後的人偶擲給基爾,基爾小心的接過,但將人偶拿在手裡時,手掌還是不由得抽搐起來。

  看著騎士在盯著他,基爾不得不提起精神,全神貫注的開始運用起自己對手掌上生命能量的控制力。

  精神一集中,他就能感覺每一個與手中木偶接觸的地方都在被重新活躍起來的生命能量如針般刺激。

  基爾首先控制手掌上遠比前些天還要充盈的自身生命能量聚集,隨後往手掌的骨骼中縮去,不讓散漫的自身生命能量白白被強大多的騎士生命能量擊潰打敗。

  隨後基爾將聚集起來的自身生命能量伸出一小股一小股的,呈觸手狀延伸向與木偶接觸的手掌皮膚。

  雖說他聚集起來的自身生命能量還不是騎士隨手一為的對手,但零散的一些騎士生命能量碰見聚集起來的他自身的生命能量,還是在‘茫茫人海’中逐漸被消磨殆盡。

  基本上可以說是殺敵一個,自損一百的程度。

  不過由於全身如今自己全身生命能量充裕,經由基爾的控制,從身體各處的生命能量源源不斷的經過手臂前去支援手掌‘前線’。

  過了一陣,經由基爾全神貫注的操控,他身體大部分的生命能量都聚集在雙手,並牢牢的在手掌與木頭人偶接觸的地方抵抗著騎士生命力量的攻擊。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他身上不再出汗,而一雙手掌正在皮膚上微微浮現一層跟他的手掌顏色相近的生命力量毫光。

  克勞騎士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胸,嘴角微微翹起。

  他看著基爾此時的情況,搖著頭,不知道在嘟囔感歎著什麽。

  “厲害的小子,撿到到寶了。”

  基爾不知道,不過不到二十天的時間,他就掌握了常人半年也做不到的事情。倒不是說這樣很厲害,跟一些從小接觸這方面的有傳承的孩子來說自然不如,但基爾畢竟之前毫無經驗,這也顯示他不僅在練習上很認真,而且也有些天賦。

  啪啪。

  克勞騎士拍了兩巴掌,一下子驚醒了正全神貫注控制生命能量的基爾。

  “怎麽了?怎麽了?”基爾眼睛有些茫然,愣了一下後,這才意識到騎士在提醒他暫停。他趕忙將手上的木頭人偶放在地上,隨後任由手掌上的生命能量自然回到身體原來的地方。

  “很不錯,基爾。真的很不錯。”

  簡單鼓勵基爾一句,克勞騎士隨後給基爾下了新的任務。

  “剛才你的表現我都看到了,我覺得,已經可以進入下一步驟。這正好可以跟你現在的身體情況配合起來。”

  騎士接著比劃了一下:“當一個水杯滿了,而水還在往水杯中灌時,此時需要將水杯中的水擠壓起來。當然了,這是一個比喻,現實是水很不容易壓縮,往往需要很大的力量和能力才行。而生命能量不同於水,它在你主動的操控下,是可以聚集在一起壓縮的。”

  “我想你之前在操控它們的時候,也感覺到了這一點。”

  基爾點點頭,表示他感覺到了。

  “一個新的任務交給你,我要你平時沒事的時候盡量控制身體內的生命能量壓縮起來,利用上怪物肉進食後的強力補充條件。當然,這也是為了你好,畢竟我之前說過了,吃了怪獸肉,普通人活不過十年,就像是一個詛咒,想活下來,就得成為騎士!”

  “這裡面的道理很簡單,當你成為騎士的時候,你的身體自然的就能抵擋吸收那些怪獸肉。而像我,魔獸肉都能大口吃下。其實像你這樣有些天分的年輕人,最好還是吃魔獸肉。魔獸肉更加強大的效果與你進步的幅度相配合,效果更好。”

  頓了一下,克勞騎士接著說道:“第二項則還是用我給你的木頭人偶練習控制力。 你畢竟初入訓練,必須得依靠外力來刺激你的身體意識到身體中的生命能量。當你不需要這些外力刺激就能清晰的感知控制身體內的生命能量時,這第二項訓練就完成了。”

  “壓縮的生命能量盡量不要往內髒中聚集,雖說都是自己的一部分,但普通人的身體對高密度的生命能量還是受不了的。可以從最結實的骨頭開始,然後是四肢強健的肌肉,隨後利用身體內血液的流動,將生命能量徐徐進入部分內髒和一些敏感的身體器官中。記住了,最後一步才輪到頭部!腦子太脆弱了。請謹慎一些,當你的身體裡充盈了長時間的密集生命能量,它們會反過來強化你的身體。”

  “這時候,你才能突破普通人的身體極限,變得跟我們一樣。當你的身體強化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這時候你才初步成為一名合格的騎士!”

  用拳頭敲了敲胸口,克勞騎士鼓勵著基爾。

  而基爾也用力的敲了敲胸口,結果胸腔敲動的聲音有些空洞,這一下子讓他慌了神:“大人,可說道生命能量強化身體,我沒有心臟啊?”

  克勞騎士撓了撓頭:“對哦,我怎麽把這點給忘了?容我想想辦法,畢竟心臟的強大與好壞,對騎士身體實力增長很重要。”

  兩個人就坐在營帳中苦思冥想,克勞騎士想什麽辦法,基爾不知道。但他覺得是不是得找一下代替他心臟的那枚戒指的主人,那位身份神秘的女士。

  對方要求他提升實力,而關於實力提升一環的心臟問題,對方應該有著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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