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迷 ()”

原來，剛才楊謙在努力地澄清他和戴羽妮的朋友關系時候，有一個站在前排的女生舉手了。

“木先生，我想請問一下，你現在是不是單身?”

因為她沒有麥克風，問話的聲音沒有傳遍全場。

但楊謙猶豫了一下，拿著麥克風正兒八經地回應起來:

“這個問題有點涉及個人隱私了，我可以選擇不回答嗎?其實我更願意你們能關注我們的音樂作品，而不是關注我們歌手本身。因為我們其實也是很普通的人，也會有缺點，也會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嗯，確實，人都有缺點。

比如你的缺點就是想法太保守，為人處世太老練，跟一個老幹部一樣，缺少年輕人的活力和銳氣！

戴羽妮在旁邊眼睛彎彎的，偷偷地在笑著，在心裡也偷偷地嘀咕著這個家夥。

不過，她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剛才那個大膽的女生還在高舉著手，而且大膽地向楊謙示愛:

“你的音樂我當然會繼續關注，但我想說，木先生你好帥好溫柔，唱的歌也好好聽！如果你沒有女朋友，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周圍的其他人已經不說話了，這個女生求愛的話聲音還很大，一下子被很多人聽到了。

觀眾們嘩然。

戴羽妮更是炸裂！

妮爺的謙哥你也敢搶?

本來還在那裡傻笑的小助理當場就炸了毛！

戴羽妮知道，音樂節確實有些負面的情況，也有一小部分人來音樂節的目的不單純。

但因為整體上、明面上，大家還是努力地想要營造好一個安全、積極的音樂環境，給歌手和給觀眾都能帶來很好的音樂享受。

可誰知道，居然有人的臉皮這麽厚，當著她的面就想掄鋤頭！

“這個，很感謝……”

楊謙沒遇到這樣直接的情況，著實是慌了一下，但很快，他回過神來，決定耐心地勸說一番，叫這位粉絲小姐姐回去好好學習。

不過，戴羽妮不想墨跡下去了，楊謙沒經驗，但戴羽妮可是見得多了，這種茶裡茶氣的女人，你跟她繼續聊，她能厚著臉皮陪你聊到明天，然後要了微訊繼續天天叫giegie！

“咳咳，時間不多了，還要唱歌呢！”

戴羽妮先以小助理的身份，盡職盡責地提醒了一下楊謙。

“不是說要專心地唱歌，少一點交流嗎?再說下去，大家都聽不完咱們的歌了！”

妮爺的聲音還算溫柔，但不善的眼神向台下劃拉過去，就如同炸了毛的貓咪一樣，凶巴巴的。

“也是，時間有點緊，那咱們先不說了，接下來這首歌《無問》，送給大家！”(注1)

楊謙點了點頭，本來他也不太想接著講的，但教育粉絲的責任感太強了一點。

“對，接下來還有三首歌，時間緊迫，我們就不介紹，大家聽就完事了啊！”

戴羽妮的意思，觀眾們都聽懂了。

不給聊，不給撩！

就知道他們兩個的關系有問題！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觀眾們便哈哈大笑起來。

然後就有了前面妮爺霸氣宣言的那一幕——

“莫要問，問就是沒有，問就是不會，問就是不可能！”

“OK，唱歌！”

戴羽妮瀟灑地將麥克風放回麥架上，準備給楊謙彈鋼琴伴奏。

……

楊謙沒有彈吉他，他只是抱著這把戴羽妮給他買的吉他，第一次伸手把麥克風拿了下來。

而戴羽妮彈奏的鋼琴旋律，好像沒有受到剛才爆炸的情緒影響，溫柔、舒緩地在觀眾們耳邊奏響。

好像，這又是一首需要安靜去聽的歌曲?

柔美的鋼琴旋律，讓還在歡笑和亢奮情緒中的觀眾們漸漸地停下了他們的笑聲和議論聲，心情也漸漸平複下來，注意力投向了正在彈奏鋼琴的女生，以及準備唱歌的楊謙。

這裡頭，其實有不少新來的觀眾，甚至秦亮等人駐足的外圍，還有不少因為聽到歡笑聲好奇地看過來的觀眾們。

他們沒聽過前面的歌曲，但這個旋律吸引了他們。

“好像會很好聽?”

像周咚咚那樣舉著手機拍攝的人不在少數。

悠揚的前奏，沒太久便結束了，而楊謙的歌聲也沒有什麽停頓地就接替了上來。

“你問風，為什麽拖著候鳥飛翔，

卻又吹得讓他慌張;

你問雨為什麽滋養萬物生長，

卻也濕透他的衣裳……”

很輕柔的歌聲，帶著一點淡淡的鼻音，淡淡的磁性，好像是此時印著晚霞的海風一般，悠悠地隨著音響傳到了每一位聽眾的耳朵裡。

好聽啊！

這首歌給人們第一印象就是這樣，平淡卻讓人驚豔，普通的詞句卻滿是詩意的韻味！

要知道，這會兒在楊謙和戴羽妮的這個舞台下面，還能留下來的，就沒有不喜歡他這些歌曲的風格的歌迷，不會有人在質疑為什麽一點都不搖滾，為什麽一點都不嗨！

就連新來的觀眾，都忍不住跟旁邊的人問起來。

“這歌手是誰啊?”

有兩個小女生就問了站在後頭的秦亮等人。

“叫楊謙，他們組合叫戴姑娘和木公子！”

秦亮好心地回答。

“他這歌好像沒聽過誒，是原創的嗎?很好聽的樣子。”

小女生又追問。

“是的原創，很不錯的歌手，可以認真聽一下他們唱歌。”

秦亮還是保持著耐心的語氣，只是他不希望這些年輕人不要再問了， 影響到自己聽歌。

幸好，她們自己嘀嘀咕咕地走到了前面去，楊謙的歌聲才能再次回到秦亮的耳裡。

“你問他為什麽親吻他的傷疤，

卻又不能帶他回家;

你問我為什麽還是不敢放下，

明知聽不到回答……”

真的是詩一樣的歌詞！

秦亮發現了這個情況，楊謙的這些歌，基本上都是這樣的風格。

雖然沒有全部都像《追夢人》那樣文縐縐的，但即便是很尋常的敘述一樣的話語，也被他用一個個排比的句式，寫得跟現代詩一樣！

當初只聽了後半截的《國境之南》已經讓秦亮隱隱有這樣的感觸了，而這個情況，在《無問》這首歌裡更是體現得淋漓盡致。

當然，寫歌像詩的很多，能唱得好聽的不多。

但秦亮很喜歡楊謙唱的這首《無問》。

因為他覺得楊謙的聲音裡有一種安靜的力量，就好像只有在圖書館這樣充滿書香的地方，只有在安靜地讀詩時候才有這樣的感覺。

或者應該這樣描述，楊謙的歌聲裡也有詩意?

好像，華語樂壇還沒有過這樣的音樂人吧?

秦亮越聽，越覺得這個楊謙真的是跟寶藏一樣，源源不斷地給他帶來驚喜！

不過，這樣的驚喜越多，秦亮就越有些擔憂。

能有如此創作力，以及有著這麽穩定、出色的演唱能力的歌手，好像就不該屬於他們音樂節這樣的小舞台啊！

越是聽下去，秦亮就越發地覺得自己的摩星音樂跟他的距離變得更加遙遠了……

(注1:《無問》，毛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