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群名滿天下的時候自己還沒出生的大明星圍觀著吃飯，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楊謙可以告訴你，非常尷尬！

　他完全沒想到，詹伯約他們來得這麽快，而且隊伍這麽龐大！

　詹伯約、呂淼、仲仁生，這是之前簡錦川跟他說的陣容。

　誰知道，詹伯約還能有這樣的魅力，把席妮婭、孔薔這兩位對於楊謙來說已經不只是媽媽級別、甚至都接近奶奶級別的港城女歌手一同叫上了！

　席妮婭和孔薔啊！

　這兩位並不像呂淼和仲仁生那般專注於港城樂壇這片小天地，她們可是唱過不少經典的國語歌曲，國內隨便拉出幾個楊謙父母那一代的人，可能都是她們的歌迷。

　楊謙同樣是她們的歌迷。

　只是，他這個歌迷不太稱職，一開始還沒認出這兩位奶奶級別的女神來。

　還是他吃飯的時候，聽詹伯約、呂淼、仲仁生和她們聊天，互相稱呼對方的名字，楊謙才知道，這兩位如今已是滿頭銀發、化妝品都遮不住滿臉皺紋的女人，是席妮婭和孔薔！

　席妮婭的年紀還大一點，她和楊謙新拜的老師李光民是一個年紀的人，如今也接近七十歲了。

　但相比起尚未六十歲的孔薔，席妮婭因為稍微胖一點，看起來皮膚更加豐潤。

　當然，女神們優雅的氣質，根本不見褪色，即便是頭髮花白，席妮婭和孔薔都是面色紅潤，談笑風生，雍容華貴！

　“小楊不用焦急(著急)，慢慢吃，我們不急。”

　可能是看到楊謙激動的樣子，席妮婭還溫和地笑著，用她帶著港城口音的普通話跟楊謙說道。

　“慢慢吃，小楊今天也是辛苦了。”

　詹伯約呵呵笑著。

　幾位老歌手，就這樣，在酒店的小院裡，將楊謙圍堵(壁咚)在了車邊，圍觀他吃完這頓盒飯。

　楊謙也是吃完飯、上了車，才拿起來擱在副駕駛座上、插著充電寶充電的手機，看到簡錦川發來的微訊——原來他早就告知楊謙幾位老歌手過去了，只是楊謙沒有留意而已。

　……

　粵省電視台不像荷城電視台那麽窮，它自己內部就斥巨資搭建了一大一小的兩個專業錄音棚，方便平時台裡歌手錄音，或者節目、影視作品配音使用。

　不過，幾位老歌手都是見多識廣的人了，以前什麽樣的錄音棚沒見過?

　而且他們想要過來，也不是對錄音棚、粵省電視台有什麽好奇的，他們純屬飯後消遣，權當是散步消食，順便熟悉一下明天的工作環境。

　這不，進到錄音棚之後，老歌手們邊看邊聊，有說有笑，一點也不著急。

　“楊老師，這是什麽情況?”

　本來已經下班，重新又過來給他們開門的錄音師遊義跟拖在後頭的楊謙小聲地詢問。

　這幾天楊謙也跟他交流過，遊義知道楊謙的身份。

　“還不清楚，不過他們應該是想過來看看……辛苦遊哥，大晚上還跑過來。”

　楊謙客氣地說道。

　“辛苦啥，我白天也沒什麽事做。”

　遊義笑道。

　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楊謙他們身上，直到進了棚裡，需要了解那些設備的性能時候，遊義才被喚了過去。

　楊謙站在外面，看見席妮婭從包裡拿出了一支金色的麥克風，和遊義不知道在說什麽。

　看到這一幕，楊謙感覺有些神奇。

　因為席妮婭的包不算大，可能長度也就夠放下她那支麥克風的樣子。

　她從裡頭掏出麥克風的動作，像極了特工電影裡小老太從小手包裡拔出一隻小手槍的架勢！

　一會兒，楊謙就看到遊義小心翼翼地捧著那支金色的麥克風出來，站在操作台前開始調試。

　“這是席老師自己的麥克風嗎?她錄音棚錄歌，也要用自己的麥克風?”

　楊謙隱約知道有些專業歌手會有自己的麥克風，就好像綜藝節目上經常會看到他們到哪個節目、場景，只要是唱歌的，都會帶著一樣，但他對這些了解不多。

　“對，席老師的麥克風。人家專屬的麥克風有好幾支，這支就是專門是用來在錄音棚錄歌的！”

　遊義頭也不抬地回答著。

　“這個麥克風，跟我們平時用的，就是錄音棚裡面那些麥克風有什麽區別?”

　楊謙不懂就問。

　“元器件上區別不大，都是拾音頭、信號發射器等等，我們錄音棚的麥克風價格也不低，用的材料應該沒差多少。”

　“但技術調教上有區別，振膜和阻抗轉換電路，會根據歌手的聲音特色，豐滿度、亮度等等，以及根據她自己的需求來進行調整，最大程度還原歌手的聲音特點。”

　遊義很少會見有歌手拿定製的麥克風來錄音棚用的。

　因為定製麥克風太貴了，而這些調整、還原，實際上錄音棚的混音師也能做。

　“那她這把定製的麥克風會不會很貴?”

　楊謙就忍不住問了起來。

　“對，主要是要給她單獨做造型設計，額外開模，所以定製上會貴很多。她這把麥克風上面還鑲了人工水晶，應該造價在五十萬到七十萬左右吧……”

　遊義搖了搖頭。

　其實他覺得這樣有點奢侈了，他們錄音棚裡也有十來萬的頂級話筒，露出來的效果不一定比這隻定製的話筒差，關鍵還是要看後期的調教。

　但有時候，明星歌手用定製話筒是為了一個噱頭，為了凸顯個人的形象。

　或者是麥克風廠商想要追求眼球效應，故意為他量身定製得花裡胡哨，從而達到給自己打廣告的目的。

　說白了都是生意。

　……

　楊謙和遊義在外面聊的時候，裡面的老歌手們拿著錄音棚裡的麥克風唱上了。

　“莫念紅塵還有幾分期許，

　卻道人間能有幾回相聚，

　說的是情濃淚雨，

　夢裡是何歸何去……”(注1)

　監聽耳機裡傳出來的是孔薔的歌聲，這首歌楊謙也很熟悉，名字叫《紅塵何去》，是一首國語情歌。

　這首歌的年紀比楊謙大多了，但楊謙很喜歡，很多人到現在都很喜歡。

　因為雖然歌詞略顯悲傷，寫的是情傷階段的愁苦，但孔薔用她獨特大氣、柔中帶剛的聲音特色，唱出了並不迷惘的痛苦，唱出了清醒的追思和思考。

　可以說她在情感表達上可能做得不夠細膩，但這樣的聲音特色是別人沒有的，也賦予了這首歌讓人愛不釋手的魅力！

　當然，現在年近六旬，孔薔的嗓子已經沒有當年那樣透亮、強悍，要知道，當年的孔薔是能直接真聲從低音乾到高音的！

　現在的孔薔氣息也沒有她巔峰時候那樣充沛，聽她唱《紅塵何去》，楊謙都能注意到幾處氣息短促、需要換氣過渡的情況。

　要是她年輕時候，哪裡需要用到這麽多小技巧?直接憑借自身的身體機能、絕頂的天賦，直接正面硬剛上去就完事了！

　不得不說，歲月確實是無情，臉上的皺紋，身體機能的衰退，都帶走了他們曾經最美好的東西。

　但以前的歌手也確實是唱功、天賦強悍，屬於比解霏還要早一個階段的天后歌手孔薔，如今唱歌聲音依然飽滿，音色同樣瀟灑大氣，瑕不掩瑜！

　楊謙在外頭聽得都陶醉不已，只是可惜，孔薔只是在其他人的起哄下，唱了一段，沒有演唱完整。

　席妮婭在麥克風送進去之後，也唱了一段她的歌。

　席妮婭更早成名，以前她和孔薔的聲音特色有些相似，都是屬於清亮有余、甜美不足的那種。

　而且，她的高音也特別厲害，年輕時候，也就孔薔能夠和她一較高低。

　只是可惜，席妮婭生孩子後隱退了十多年時間，錯過了港城樂壇最後的輝煌，

　後面復出，她和港城一起，輝煌不再……

　現在楊謙聽著聲音還算動聽、機能卻退化得比孔薔還要嚴重的席妮婭的聲音，心裡不禁生出了許多感慨。

　好好唱歌，珍惜光陰。

　當然也要保護好自己的嗓子，做歌壇的常青樹！

　……

　楊謙在外面沉思，然後閑到無聊拿起手機和戴羽妮發微訊，跟她說一下自己現在正在跟哪些大明星在一起的時候，錄音棚裡老歌手們的熱身、玩鬧已經結束。

　他們決定唱一下明天要錄的《把根留住》，找找感覺。

　“開頭誰來唱?我是唱‘一年過了一年，一生隻為這一天’的。”

　詹伯約拿著歌詞，跟他們說道。

　這些歌詞早有分配，不過第一句的演唱者不在這裡。

　雖然現在他們也是玩玩，隨便唱唱，但還是要分配一下，不然唱起來就亂成一團了。

　“老呂來唱吧！”

　仲仁生建議。

　“行，我來唱。我看看……”

　呂淼戴起老花鏡，眯著眼睛看起了歌詞板。

　“哎，老詹，你剛才介紹的那個小兄弟叫什麽名字?”

　呂淼終於注意到了歌詞板上，他的那行歌詞上面的詞曲作者的名字。

　“小楊，好像是叫楊謙吧?”

　詹伯約對這個還是有點印象的，楊謙讓他簽過名，他給楊謙也寫過名字。

　甚至，詹伯約還記得楊謙小舅的名字……

　“楊謙?是不是這個楊謙?”

　(注1:《紅塵何去》這是小寒瞎編的歌和瞎編的歌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