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弟，這個姑娘真的挺不錯！”

　　傍晚，坐在操作間裡，杜訊抬頭看了看閉著眼睛在錄音棚裡面唱歌的戴羽妮，再看一看身邊捂著監聽耳機、認真在紙上做記錄的楊謙，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

　　楊詩涵和歐陽曉晴因為要上學，下午的時候就坐歐陽承的車一起回去了。

　　有貓工作室裡除了貓以外，就只剩下楊謙和杜訊以及正在練歌的戴羽妮，沒開麥克風的話，戴羽妮肯定聽不到外面的談話聲的，所以杜訊才這樣意味深長地說了出來。

　　“嗯，是啊！我之前只是覺得她聲音不錯，適合唱這首歌，但又擔心她心急，不好好練就想拿出去唱，才把話說得重了一點。結果她自己說要練一千遍，現在練得還很認真，一點都沒有喊苦喊累的意思……”

　　楊謙顯然是沒領悟到杜訊那話的深意，他稍微抬了抬頭，也是看著玻璃後面蛾眉皓齒、千嬌百媚卻沒有一點大小姐的嬌氣的戴羽妮，感慨極了。

　　額……

　　杜訊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顯然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沒聽明白就算了！

　　畢竟也是第一次相識，杜訊不知道戴羽妮平時的性格是不是也像今天這樣好，也不知道楊謙會不會喜歡這樣類型的女孩子，還是不要亂點鴛鴦譜為妙。

　　況且自己現在說這話也有一點不合適，因為他收了戴羽妮的錢……

　　兩個小時前戴羽妮直接掃桌子上的二維碼給他付了三萬塊錢，說是為了學《夏天的風》這首歌，要訂杜訊錄音棚的周末時段，一直用到年底。

　　很顯然，戴羽妮不是訂來給自己用的，她平時都在魔都上學。她只不過是幫楊謙訂的，算是用另類的方式，報答了楊謙對她的幫助——楊謙不肯收她的錢。

　　戴羽妮唱完這一遍，便從錄音棚裡出來，坐在了楊謙的身邊，聽他仔細地複盤，說自己剛才有哪些唱得不好的地方。

　　“哈……”

　　杜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還站了起來。

　　看見沉迷於音樂不能自拔的兩個人都紛紛看過來，杜訊笑呵呵地擺了擺手:

　　“沒事、沒事，你們繼續。”

　　不過，現在時間不早了，杜訊猶豫了一下，從兜裡拿出了一把鑰匙。

　　“六點，我得走了！你們要是想繼續練，就繼續練吧！我把外面那個門的鑰匙留給楊老弟，等下你們回去的時候，幫我把外面的門鎖上就行。”

　　杜訊跟楊謙交代了一下，他對楊謙的人品還是比較放心的。

　　不過，楊謙沒有接，他轉頭看了看戴羽妮，跟她商量:

　　“要不今天就到這吧?你也練了一整個下午了，讓嗓子休息、休息。”

　　戴羽妮當然還是覺得意猶未盡，還想繼續練的。

　　“過猶不及，就算要認真練習，那也得勞逸結合，循序漸進。一千遍又不是你一天就能練完的，慢慢來！晚上自己感受和體會一下，說不定明天會唱得更好。”

　　楊謙很欣賞她對音樂的狂熱喜愛態度，但還是要勸她科學地練習。

　　“可是，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嗎?我明天也要回魔都了，後天，就是星期二我們要交開題報告。”

　　戴羽妮不是固執，她只是舍不得這麽好的練習機會。

　　雖然在錄音棚裡唱歌，戴羽妮並不是第一次，但楊謙教得很好，戴羽妮甚至都有一種自己突飛猛進了的錯覺。

　　“回魔都也可以練啊，我等下把伴奏發給你。

回去你要是覺得需要我幫你聽一下，那你拿手機錄了歌，再發給我。反正你也有我的微訊，是吧！”　　楊謙自己練歌都是在家裡自彈自唱的，哪有在錄音棚裡才能練歌的道理?

　　“那行吧，楊謙老師、杜老師，你們想吃什麽?我請你們吃飯吧！”

　　戴羽妮倒也不拖泥帶水，確定不繼續練歌後，她也興衝衝地站起來，準備約楊謙、杜訊他們去幹飯。

　　中午練到現在，不說都忘記了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

　　“要不就去我家開的相聚海岸吃吧?也不用你請客，上次楊老弟還說想去但沒去過我那裡，這次就我來請。正好我開車，可以一起過去。”

　　杜訊想起了一件事，便熱情地邀請了起來。

　　“還要杜老師你來請，多不好意思啊?”

　　“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自家開的西餐廳，正好你這個美食家去了，可以給點建議。”

　　“哈哈，我哪裡是美食家，我就吃貨一個！”

　　戴羽妮被誇得眉開眼笑，但沒有一點不好意思，還開玩笑地自黑起來。

　　……

　　半個小時之後，楊謙和戴羽妮被杜訊帶到了相聚海岸西餐廳，還被安排到了環境最好、風景最美的二樓觀景台半露天的卡座裡。

　　荷城的十月並沒有秋風蕭瑟的感覺，甚至白天陽光暴曬、還很悶熱，像是夏天都還沒過去！

　　不過，傍晚的海邊舒服一點，晚風徐徐，吹得佳人秀發飄起。

　　但戴羽妮不太在意，她靠在圍欄上，興致勃勃地望著微弱的天光下，碧波蕩漾的海面。

　　看見有觀光的遊艇開過，她還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這架勢，整得跟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一樣！

　　“其實不是我沒見過海，魔都那裡也有海，不過感覺那邊太繁華了，海上都是大大的船，岸邊都是密密麻麻的人，而且燈光汙染很嚴重，沒有這裡舒服。”

　　坐回到楊謙的對面，戴羽妮主動地跟楊謙解釋起來。

　　“大城市有大城市的熱鬧繁華，小城市有小城市的清靜安逸，也說不出孰好孰壞，反正在哪裡都是生活！”

　　楊謙跟她笑了笑。

　　本來楊謙想回家吃飯的，但客人遠道而來，不請她吃飯不太合適，所以他打電話回家說不用煮自己飯。

　　結果，他被父母告知，妹妹早就說了他晚上不回來吃飯，所以壓根也沒煮他的飯。

　　這妮子……

　　“哎，在哪裡都是生活，楊謙老師你這話說得太有意思了！大城市有大城市的什麽繁華?等等，我記一下！”

　　戴羽妮看著楊謙，眼裡綻放出了奇異的光彩，她高興地拿出了手機。

　　一會兒，戴羽妮得意地搖了搖她的手機，給楊謙看。

　　原來，她把剛才拍的照片，和楊謙說的話，一起發到了朋友圈，尾綴還加了一個破折號“文采斐然的楊謙老師”。

　　這來自楊謙的語錄，她可沒有往自己臉上貼金哦！

　　“羽妮，能不能商量一個事?你能不能不要叫我楊謙老師了，我才比你大兩歲。叫楊謙或者跟我朋友那樣，叫我謙哥都行啊！叫老師總覺得我七老八十了一樣。”

　　楊謙看了啞然失笑，忍不住再提起了這個問題。

　　“也行，我以後叫你謙哥。”

　　不知道是為什麽，戴羽妮沒有讓楊謙喊她妮爺。

　　他們聊天的時候，天色越來越暗，忽然，頭上一條條的星星燈亮了起來，仿佛整個淡藍色地中海裝飾風格的觀景台都籠罩在了這樣浪漫、優美的淡黃色燈光裡面。

　　桌子上的小雛菊都仿佛鍍上了一層瑩瑩的光芒。

　　太美了！

　　不過沒等戴羽妮感慨起來，觀景台的門被推開來，杜訊帶著他老婆楚嘉燕過來跟楊謙他們打招呼了。

　　“招牌的這幾個披薩都很好吃，我比較建議你們點這個牛肋條，大家都說口感很好，還有中式的烤雞味道也不錯……你們手機上可以掃桌子的二維碼點餐，想吃什麽盡管點，不要跟我們客氣呀！”

　　楚嘉燕五官很好看，年近中年了還保養得很好，而且穿衣打扮都比較有品位。不知道是不是做慣了生意，她一上來就很熱情地給楊謙和戴羽妮介紹他們家的招牌菜品。

　　“好，謝謝燕姐，您去忙吧，不用刻意招待我們！”

　　戴羽妮跟她商業互誇了一會兒後，燦爛地笑了笑，揮手目送他們離開。

　　不過，她可不知道，杜訊和楚嘉燕出去之後，還很八卦地討論起了她和楊謙。

　　“中午就是這姑娘給的三萬塊錢，出手也是闊綽，三萬塊錢眼睛都不眨地就給了。”

　　杜訊請楊謙他們過來也是有這樣一個小小的私心。

　　他得跟自家領導解釋啊，不然三萬塊錢這樣不清不楚地突然到她的微訊帳戶上，領導可是要懷疑是不是他偷藏了私房錢。

　　現在似乎沒什麽問題了，楚嘉燕不懷疑是戴羽妮給的錢。

　　“當然不會眨眼睛啊，你看她全身上下，都是名牌，那個包估計都要十幾萬。”

　　“這麽貴?”

　　杜訊不懂這些，以前還以為十幾萬的包只是在電視上才見得到。

　　“你那個朋友跟她是情侶還是什麽?”

　　“現在還不是情侶，但我覺得兩個人挺般配的。”

　　“般配個啥呀！你朋友跟人家都不是一個級別的！我不是說你朋友不好啊，他也挺帥的，而且看起來人應該不錯。只是那姑娘太有錢了！”

　　“可是楊謙有才啊！他寫歌很厲害的。”

　　杜訊替楊謙打抱不平起來。

　　“有才沒用啊，兩個家庭情況都不一樣。那姑娘家不知道是做什麽的，但肯定是超級有錢的家庭，比你朋友的好太多了。退一萬步說，就算那姑娘不在意，她家裡人能答應嗎?”

　　“說的也是，她之前花兩百萬玩樂隊，錢砸水裡了都沒有一點心疼的。”

　　“所以說咯，差距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