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天鐸要自費旁聽?這麽拚，給他一個位置應該沒問題吧?”

　戴羽妮中午的時候還是過來公司了，張小雯只是去家裡探望一下她，下午有課的張小雯並沒有和她一起去飯店吃飯。

　所以，張小雯離開後，戴羽妮就讓司機開車送自己過來公司。

　雖然到公司，他們也是吃外賣， 但有大木頭在，吃外賣也香啊！

　“我也是這麽想的，甚至還想說不用他自費，咱們又不是沒錢多安排一個名額。不過，我又擔心處理不好，開了一個不好的先例，到時候很多觀眾都申請要自費來線下上課， 這就難辦了！”

　楊謙拿開水衝洗一次性筷子，遞給媳婦。

　“也是， 這個你得想一個好的說辭，不能引起觀眾們的誤解，還能順理成章地讓蔡天鐸留下來。”

　戴羽妮還是心軟，覺得蔡天鐸也不容易，一心求學，都願意自己花很大的代價留在魔都，不給他一次機會，他們也過意不去。

　當然，這跟她懷不懷孕沒什麽關系。

　戴羽妮以前也是這樣的性格，她只是外表看上去酷酷的，內心其實很柔軟。

　跟懷孕有關系的，可能就是她懶得想太多，直接說讓楊謙自己考慮。

　都說一孕傻三年，戴羽妮還沒犯傻，但身體上的負擔還是讓她無暇顧及太多。很多時候，晚上八點不到，她就覺得身體、精神同時犯困， 想要睡覺。

　“我倒是有這麽一個想法，就是說蔡天鐸的聲線，還有他的口音，給了我不錯的創作靈感，所以我想讓他再留下來，多練兩個月，看能不能碰撞出什麽火花......”

　楊謙在跟戴羽妮講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敲開了，吳嵐也提著她的外賣，笑著走進來。

　“嵐姐快進來，你叫的是什麽外賣?”

　戴羽妮眼睛一亮，揮舞著手歡呼起來。

　看有什麽好吃的，戴羽妮還想蹭兩塊肉吃。

　“我這個很普通，最近減肥，所以點了減肥套餐，都是什麽蔬菜沙拉，玉米粒，白煮雞胸肉之類的。”

　吳嵐在戴羽妮旁邊坐下來， 打開蓋子給她看。

　“為什麽要減肥啊?嵐姐你也不胖啊！”

　戴羽妮大失所望。

　她這個增重十多斤的小孕婦都沒有操心要減肥啊！

　“哪有不胖?我這兩年在公司， 周圍都是美食， 天天跟著大夥兒吃吃吃， 都從以前的一百上下，漲到現在的一百一十了！”

　吳嵐雖然年紀比戴羽妮她們大上不少，但畢竟是未婚單身女青年，吳嵐還是想要克制一下自己，保持身材。

　“不說我了，你們剛才在聊什麽?”

　吳嵐轉移話題，不想過多地討論自己的身材。

　“哦，楊謙說他那個學生，蔡天鐸。咱們不是決定下個月換一批學生，然後一直持續春節那時候嗎?蔡天鐸知道了，就想找楊謙，問可不可以自費留在魔都旁聽。”

　戴羽妮跟她笑道。

　“嗯，他想自己租房子。”

　楊謙點了點頭。

　“他家好像經濟條件還可以，父母好像是在旅遊勝地開店的，收入可觀，自己租房子也不是承擔不起。”

　吳嵐在腦袋裡過了一下蔡天鐸的資料，跟楊謙和戴羽妮說道。

　“所以我也是在想，要不要讓他留下來，因為他上課很認真，對待音樂的這份執著的精神也值得表揚。”

　楊謙說道。

　“真讓他留下來啊?楊謙，你該不會是想跟簽約梁建輝那樣，簽約小蔡當我們公司的練習生吧?”

　吳嵐哭笑不得地問道。

　可別又是頭腦發熱，就把歌迷簽到公司裡來啊！

　吳嵐正好為梁建輝的事頭疼著呢！

　“也不是不可能，蔡天鐸目前的情況是音域太窄，聲音的機能先天不足，音樂的基礎也比較薄弱。但他對音樂有熱情，唱歌也是用情感去推動，歌聲能夠感染人。如果他能好好學，好好練，也未必不能成為一個好的歌手。”

　楊謙不排除這個可能。

　“蔡天鐸能成為一個好歌手?他聲音不是很沙啞，又不是像羽妮這樣好聽的沙啞，他是真的跟砂紙摩擦一樣。這樣的聲音怎麽唱得好歌?”

　吳嵐表示不解。

　蔡天鐸真要是那麽好，能達到簽約的水平，直播的時候，觀眾們肯定是把他誇上天了。

　但並沒有，觀眾們對蔡天鐸的關注很低，反而是經常拿他來作為鏡子，來反襯歐陽曉晴、張珊珊的聲音天賦很厲害。

　“這樣的聲音，也一樣能唱歌！師茉姐的聲音比他還要糟糕，蔡天鐸起碼氣息上還過得去，他不抽煙，能練起來。師茉姐是純屬自己一根煙一根煙地把自己嗓子抽壞了。但師茉姐不也是能夠站在舞台上，唱得很好嗎?”

　楊謙不認可吳嵐的這種看法，他認為好的歌手不應該只是聲音機能的牛逼。

　當然，聲音機能牛逼的歌手，確實是比其他人更容易成功，也有更多的可能，能演唱不同類型的歌曲。

　就好像現在楊謙就很羨慕歐陽曉晴的聲音天賦一樣！

　但歐陽曉晴厲害，不代表楊謙就不能成功，這是兩個概念。

　畢竟，唱歌，更重要的還是情感的表達。

　不那麽出色的聲音，在遇到合適的歌，在恰到好處的情感驅動之下，一樣能化腐朽為神奇，一樣能綻放出不一樣的光彩！

　“師茉那個情況跟蔡天鐸不一樣，師茉本來演戲就名滿天下了，她就算唱得再不好，一樣會有粉絲喜歡......”

　吳嵐其實還是忽視了師茉的努力，只看到了她身上的光環。

　但現實也確實是跟吳嵐說的那樣，不只是師茉，其他玩跨界的明星，就算沒有師茉的認真，那憑借著強大的粉絲基礎，也一樣能夠玩得風生水起。

　這還不僅僅是說唱歌，一些偶像明星去拍電視劇，不也是被罵得很慘，結果依然為片方賺取了很大的流量、關注度......

　“師茉能口碑扭轉，其實還是你給她寫的歌好，能夠掩蓋她的缺點，還唱出了她的特色。”

　吳嵐覺得楊謙的功勞更大。

　“但如果不是像師茉姐那樣，對音樂有著很執著很認真的追求，我也不會給她寫歌，也不會幫她證明自己。另外，嵐姐你也說了，師茉姐唱出了她的特色，這不是也意味著她的聲音，其實還是可以唱歌的，還是能唱得好聽的?”

　楊謙堅持地說道。

　好像是這麽一個道理！

　吳嵐仔細想一下，師茉唱的歌火了，她的聲音也是有功勞的啊！

　“好吧，確實是這樣，她那首《順流逆流》，也確實是讓我喜歡上了她那樣的聲音，老得很有韻味。”

　吳嵐點頭承認了。

　“嵐姐別激動，其實我們討論的，還是要不要讓蔡天鐸留下來上課的問題。並不是說現在就要考慮把他簽下來了，他都還沒達到楊謙說的那個標準呢！”

　戴羽妮雖然知道他們的激烈討論只是就事論事，不會傷和氣，但還是笑著調和一下，省得他們說得太激動，都忘記吃飯了。

　“嗯，目前我是沒有簽他的打算，不過，我有給他寫一首歌的想法。也不能說是給他寫歌吧，只是說拿一首歌讓他試一試，如果他在後續的學習中，能把學到的演唱能力融入進去，把這首歌唱好，那就說明他確實是有進步，確實是值得培養。到時候，我們再考慮簽不簽他的問題。”

　楊謙其實已經從一開始跟媳婦隨便聊聊的情緒狀態中，跨入到非常亢奮的迎接挑戰的狀態。

　吳嵐，還有那些不看好蔡天鐸的人，激發了楊謙的鬥志。

　蔡天鐸在楊謙看來不算太差，而且他對音樂的渴望、追求，都像極了以前的自己。

　楊謙忽然很想幫他實現夢想。

　即便是沒有機會成為天王，蔡天鐸如果能打破眾人的輕視，勇敢地走上歌手的道路，這也已經算是逐夢成功了！

　謙語傳媒也不一定非要把蔡天鐸簽在自己旗下，楊謙簽約其他人，也只是想要聚集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為了華語樂壇的複興而努力，如此而已！

　吳嵐不知道楊謙的想法，她聽楊謙說不是隨便看到一個歌迷唱得不錯就想招進來，便松了一口氣。

　“其實今天有件事我想跟你們商量一下.......”

　吳嵐跟他們說起了梁建輝暗戀潘倩的事，她端著外賣跑過來當電燈泡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嵐姐，咱們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之前簽歐陽曉晴她們的時候，不是商量過，決定咱們公司的藝人戀愛自由，只是需要給公司報備就行了嗎?而且，小梁老師那個情況也只是單相思，按照你們說的，都還沒開始，有什麽好緊張的?”

　楊謙聽著覺得很疑惑。

　“對啊，沒必要著急啊！他們兩個要真的談戀愛了，我還要祝福他們呢！嗚嗚，我的潘倩師姐要找到真愛了嗎?”

　戴羽妮還很期盼。

　這個八卦她剛才都是聽得神采飛揚，恨不得馬上打電話找當事人問個究竟。

　結果，她聽到潘倩還不知情，只是梁建輝在自己獻殷勤，在單相思。

　“你們說找小梁老師談，可能也確實是需要找他談，我說他最近一段時間怎麽魂不守舍的，上課也經常走神。原來是有情況了！這個得批評一下，不能因為感情影響了學習、工作嘛！”

　楊謙笑道。

　“他極有可能會受影響，之前簽約的時候，我不是找他談了很久，了解他以前的經歷嗎?當時他說他回荷城當老師，其實是受到之前一段戀情影響，讓他消沉了幾年。我覺得他應該是屬於比較容易為情所困的人......”

　吳嵐判斷得沒錯，梁建輝確實是戀愛腦，容易為愛衝動，也容易受到情感失利的打擊。

　“對哦，這麽說，我就開始覺得他們不那麽合適了。潘倩師姐選擇留在家鄉，為家鄉奉獻自己的知識、青春，小梁老師又是要當歌手的人，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金城。他們真要在一起了，以後怎麽辦?誰遷就誰?”

　戴羽妮一邊八卦地想象著他們結婚生孩子之後的生活，一邊又替他們感到憂心忡忡。

　“不好說，但我覺得梁建輝放棄自己的夢想，去金城的可能性很大......”

　吳嵐自己沒有伴侶，但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他真要為愛奔赴，那我們也可以祝福他呀！我們可以免費給他解約，人各有志嘛，不強求！”

　戴羽妮倒是很喜歡這樣浪漫的結局。

　但這只是理想的狀態。

　很多時候，為愛奔赴的故事都是以悲劇作為結局的......

　“先別這麽說吧，我覺得還得尊重人家潘倩師姐的意思，目前就只是小梁老師比較衝動，潘倩師姐不是說都還不知道這回事嗎?”

　楊謙笑道。

　“那讓他們再處處，到時候再說。”

　戴羽妮竟然覺得有些遺憾。

　“其實，這個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雖然咱們也沒說要棒打鴛鴦，你說，咱們是不是要委婉地跟梁建輝提個醒，讓他注意一點分寸?”

　吳嵐說道。

　“要的，要的。”

　戴羽妮點了點頭。

　“而且我覺得這個事，也給我們提了個醒——可能還是得加強對旗下藝人的管理，至少在思想、品格上，加以教育和管制，不能跟以前那樣寬松，否則會釀成大錯......”

　吳嵐慎重地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嵐姐，小梁老師這個單相思，你都能聯想到這麽多啊?沒這麽嚴重吧?”

　戴羽妮嚇了一跳。

　“不是說針對梁建輝的，我只是在大局上，為公司考慮，覺得以後是不是在招人上，要多注重一下考察對象的人品、性格，然後是不是應該在平時的管理上，也加強這方面的教育。或者說我們也應該像其他公司一樣，嚴格管理藝人的談戀愛，比如說在練習生時期不能談戀愛，要專心學習，公司在他們身上也是花了很多心血的......”

　吳嵐做不到像楊謙和戴羽妮這樣慷慨大方。

　梁建輝說走允許他走，公司給他前期的投資都不是錢啊?公司給他請老師上課，給他安排演出資源，都不是錢嗎?

　楊謙和戴羽妮不在乎這些錢，吳嵐替他們感到心疼啊！

　“嚴禁他們談戀愛這一條還是有點過了，可以加強教育，引導他們遵守道德、法律的約束，但不能禁止別人談戀愛，這個太不人性了！”

　楊謙搖了搖頭。

　“我也不同意，到時候他們問我，為什麽你們可以光明正大地談戀愛，為什麽我們不行?我都不知道怎麽回答。”

　戴羽妮笑道。

　“那可不可以加上一條，就是戀情相關的情況要跟他們的經紀人匯報，讓公司了解情況?違反的，對公司造成了損失，公司會向他們追責?”

　吳嵐知道楊謙和戴羽妮肯定不同意的，這便拿出了B計劃。

　“這個可以，其實我們公司可以形成一個藝人談戀愛必須公開的傳統。可以不公開對象信息，但必須要公開戀愛狀態。我覺得咱們只要對歌迷坦誠，對自己誠實，對自己的音樂事業負責任，這就足夠了。”

　楊謙點了點頭。

　“那我下午再和她們商量一下，拿出一個新的方案來。老板，咱們現在公司藝人也是越來越多，可能還是要擴招幾個經紀人，不然小常她也忙不過來。”

　吳嵐笑道。

　她沒有抱怨，兩個老板對她放權，可以說已經是娛樂公司經理人中最舒服的了。現在，吳嵐也只是想要了解他們的想法，按照他們的意思去把握管理的尺度。

　松緊有度確實不好把握，但事在人為麽！

　“招人沒問題，咱們明年的預算很充足。這就麻煩嵐姐多多費心了！”

　楊謙知道，隨著自己身邊聚攏的人才越來越多，公司也確實是到了需要擴張的時候了！

　“我倒是期待，馬上就要到金城中學博文學校的孩子們來魔都參加冬令營的時間了，到時候潘倩師姐過來，小梁老師會不會有所表示！”

　戴羽妮嘻嘻地笑著，她都擺好了小板凳準備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