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沒有遲疑,眼前的這名少尉已經是死人,雖然槍還在他的手裡,但是身上的紅外接收裝置被觸發,判定陣亡後是會自動鎖定槍機的。
“在哪呢?”袁朗站在李華清面前詢問道。
演習還未結束,袁朗作為藍軍的人,對李華清來說就是敵人,他現在可不會在乎袁朗的軍銜有多高。
李華清直接將胳膊搭在袁朗肩頭,然後指著遠處一座山丘說道:“看到那邊的山了麽,我們連長就在那,現在應該正拿著狙擊槍對著你呢。”
袁朗聽後只是笑了笑,他抬起右手,用大拇指對準了遠處的山峰。
“兩千多米,接近但是不到兩千五。”袁朗轉頭看向李華清:“這個距離就算是用高倍率的光學瞄準鏡,看我也不過是一個小點。”
“就算是用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槍,這個距離也已經超了零點近兩倍,再加上這山風,這種條件下我只在外軍中聽說有人做到過,國內還真沒聽說過。”
“是麽?”李華清摘掉自己的頭盔,舉在手中衝著遠處搖了搖。
“看你這架勢,你們連長還真在對面不成?”
袁朗話音剛落,他身上軍演系統就發出了“滴滴”的提示音,而他身上也冒出了滾滾濃煙。
周圍的藍軍戰士,包括袁朗自己在內,第一反應都是李華清搞了什麽鬼。
可是還不待他們上前提出疑問,一道槍聲這才從遠處傳來,因為距離過遠聲音已經被削弱了不少,但藍軍的戰士依舊能夠聽出,這正是他們配備的反器材狙擊槍的聲音。
“這……這……”
袁朗整個人都驚呆了,在原地愣了好幾秒,從槍聲被削減的程度他就知道,開槍的人距離他絕對超過了兩千米。
“十一點鍾方向,狙擊手!”
營地中各個地方的人立刻尋找掩體進行躲避,他們雖然判斷出了狙擊手的位置,可是這個距離下他們根本沒有絲毫辦法。
噗!
一聲輕響,一名躲在箱子後面的藍軍戰士身上冒出白煙:“靠!我在掩體後面呢,怎麽也能被淘汰。”
“傻了麽你,箱子後面也敢躲,這個距離鋼板都能打透,別說幾個爛箱子了!”
藍軍營地中不斷有人被淘汰,看著亂作一團的手下們,袁朗沒有生氣而是笑著搖搖頭:“技不如人啊,兩千多米,一槍就能打中我,嘖嘖,這槍法恐怕國內都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如果只是命中他一個人還能說是運氣,可營地內接連有人被命中,這就不是運氣能解釋的了。
這是絕對的實力!
“中隊長,咱們該怎麽辦,咱們在這裡只能等著被挨個點名!”
一名藍軍戰士焦急的衝袁朗喊道。
“別問我,我已經陣亡了,還是死無全屍。”袁朗說著將自己胳膊上的臂章撕了下來,然後舉在手中衝著遠處搖了搖。
陳霖架著狙擊槍,從光學瞄準鏡中看著藍軍營地,在他的視野中只能看到一個小人好像在衝他招手。
“喲,看來真的把袁朗給淘汰了。”陳霖臉上浮現一絲笑容。
他在開戰之前就跟幾位排長約定好了,若是有機會就站在藍軍營地內最高指揮官身邊,揮一揮自己的頭盔,給他示意一下目標位置。
畢竟他在兩千米外可看不見藍軍官兵肩膀上的軍銜。
“連長。”
小莊已經站在陳霖身後好一會,見他在狙擊藍軍沒敢過去打擾,看到陳霖放下狙擊槍後這才走上前:“三營和一營長剛剛通知咱們,他們已經達到預定位置,隨時可以對藍軍臨時指揮部發動攻擊。”
“讓他們上吧,是時候結束這場戰鬥了。”
陳霖收起反器材狙擊槍,開始拆解零件進行保養。
像這種高精度的武器,使用過後最好立刻維護,正好陳霖現在閑著沒事,乾脆一邊搗鼓槍械一邊等待上面通知演習結果。
藍軍營地內,沒有人再被淘汰後那些藍軍的膽子漸漸大起來,一個個從掩體後面走出來。
“狙擊手撤了?”
“應該是,連續打了這麽多槍,咱們在那邊的弟兄應該已經趕過去查看情況了。”
“咱們那邊有人在?”
“誰知道呢,通訊又聯系不到那裡。”
正當藍軍戰士剛剛喘了一口氣,他們身上的紅外感應裝置突然集體響了起來,一個個冒出白色煙霧。
營地內百余人超過半數人的演習裝置被激活,一時間整個藍軍營地內就像被封了煙霧彈一樣,煙霧彌漫。
“什麽情況這是,為什麽我被淘汰了?”
“別緊張。”一旁的袁朗用手扇著煙霧:“人家是重裝甲部隊,肯定是用火炮洗地了唄,咱們輸了。”
包括袁朗在內的幾個指揮官, 從沒能迅速殲滅紅軍裝甲小隊的那一刻就明白,這場演習他們輸了。
很快,導演部的傳訊便來了。
藍軍被徹底打散,失去通訊能力,無法再組織起反攻力量,而紅軍卻有著成建制的兩個營握在手中,所以本次山地演習判定紅軍獲勝。
演習結束,王慶瑞和鐵路從營帳內走了出來,二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王慶瑞手下的702團雖然贏得了最後的勝利,可整個演習過程他是看在眼裡的,紅軍本來陷入了絕對的劣勢,要不是陳霖的快反連屢出奇招,恐怕紅軍早就被藍軍吃掉了。
這場山地演習給他帶來了太多的震撼,無論是藍軍還是陳霖,各種信息化的手段層出不窮,他從沒想過戰鬥還能這麽打。
“唉……”王慶瑞歎了口氣,轉身對鐵路說道:“你跟上面的領導說一聲,就說702團堅決服從上面的命令,我王慶瑞一定會配合好領導,完成702團的改革工作。”
鐵路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這位老團長,他本來以為藍軍的失利,一定會被王慶瑞拿來當借口反對改革呢。
“王團長,您……?”
“社會在進步,部隊也要進步嘛,總不能人家都玩信息戰了就我們還在故步自封,堅持機械化吧?”王慶瑞看了鐵路一眼:“我已經想通了,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