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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寧瑤聽到聖地世家這種堪稱作弊一樣的天賦,她的面色沒有絲毫波動。
血脈與天賦有時候並不能決定一切,就像寧瑤自己,她雖然天賦異稟,但修行以來,她從不敢有絲毫松懈。
這些日子,寧瑤也從書籍中了解到,戰域很多萬族都崇尚血脈論。
血脈越純粹越強大,那麽天賦就越高。
可這些種族中偶爾也會出現一些異類,就好像寧瑤這些日子特意研究的真龍種,其中有一種龍族,受其它龍族的厭惡排斥,其名為太龍。
只因為他是雜血種。
但他的天賦強到能在真龍種排得上前列。
雜血又如何?
他就是比其它的龍族強,甚至比部分真龍種還要強。
由此可見,血脈不能決定天賦,天賦不能決定修為。
方婉芸見寧瑤沒有露出灰心沮喪的神情,溫和一笑,而後淡聲道,“聖地有天之驕子,而這類神體道骨,是在天之驕子之上的宗派道子。無論是世家還是宗派,都在他們身上花費了大量的人力與資源,你說,聖地那邊該不該保護他們?”
寧瑤心思一轉,心中便隱隱有個猜測,她沉吟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想要保護那些天驕,唯有一種做法,推出擋箭牌。”
“不錯。”方婉芸早知自己這學生心思通透,但如今看到,還是不由得欣喜滿意,“你與漁臨子他們私底下有約定,他們要你們和聖地的人鬥。如今聖地也可以反過來,順水推舟,以你為子,讓你吸引萬族的目光,甚至到了萬界道門內,替他們分擔仇恨。”
寧瑤沒有生氣,這也不值得生氣。
當自身弱小的時候,很容易被人當作棋子,尤其是她現在如此鋒芒畢露。
狂怒只是無能者的表現。
寧瑤要做的是,在這棋局之間,借力打力,給自己謀求更多的好處,為修行積累更多的資源,直到有朝一日,真正成為大能,跳出棋局。
在此期間,所有的憤懣與不甘,都是沒有必要的。
她手指輕敲桌面,緩緩道,“老師,你有把握嗎?”
方婉芸頷首,“我在聖地認識一些人。如今已有人提出這個建議了,其中還特地點到了你的名字。”
寧瑤知道老師有秘密,故而也不追問。
只是聖地的人能那麽快得到自己今夜針對世家的消息,看來在南境安插的人手也不少啊。
須臾,寧瑤浮起一抹笑容,“老師,我答應了。聖地既然想要以我為子,那索性我就徹底鋒芒畢露。隱在幕後的天才,當被光芒掩蓋久了以後,就不再是天才了。”
她笑容滿面,眼中卻有冷冽寒光。
你們不是把那些宗派道子當寶貝嗎?
既然想把我這個“假天才”推出去當炮灰,那我就徹底展露自己的天資,把那些宗派道子都壓得黯淡無光。
只是不知那些宗派高層是否考慮過,在戰域,那些宗派道子只能一面看寧瑤大放異彩,一面只能苦苦壓抑自己的天賦。
天才本就是高傲的,這種強烈的落差感,足以讓心智不堅者道心失衡。
方婉芸見寧瑤這樣子,朗笑道,“好!如今我先為你造勢,為你在軍方增加名聲。以你這次講道的水準,足以讓一部分觀看者有所感悟,這樣一來,你雖還未去戰域,然而已收獲了一部分人脈。當你和軍方關系足夠親密後,足以讓那些宗派道子衡量對你出手的代價。這樣一來,大家只能老老實實地公平競爭。”
寧瑤心中微暖,認真道,“多謝老師替我籌謀。”
如果不是方婉芸說得這些話,寧瑤可能只會傻傻地被當作棋子,哪怕她後來發覺,先天上就陷入了被動。
思即至此,寧瑤對於所謂的聖地又多了一分謹慎和忌憚。
收手是不可能收手的。
彼此立場不同,就意味著和聖地的一小部分人無法成為朋友。
寧瑤不喜歡害怕與後悔,她更喜歡在險中求存,而後慢慢發育,直至最後能把人直接打死。
發育,打死。
就是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