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亮了啊。”
陸豐操控著棺材飄蕩在官道上,一縷縷微光從天而降,照亮官道左右。
“要先找個地方躲避陽光才行。”
陸豐躺在棺材裡,視線伴隨著控物技能延伸,形成三百六十度的廣角視角。
只見官道上足有人高的荒草跟隨著涼風搖曳,地上車轍印深,髒亂泥水漫延。
陸豐操控著棺材往前滑行,終於在陽光透過雲層灑下第一縷陽光的時候,在靠近城鎮的官道旁的樹林間,找到一處無人破屋。
嘎吱~
無人破屋那兩扇油漆斑駁,灰塵蛛網密布的房門在酸澀的開門聲中緩緩打開。
屋內情況頓時映入眼簾。
一根根碩大房梁倒地,東面牆壁坍塌,汙水流滿地面,淹沒些許茅草。
涼風通過房門湧入屋內,帶動空氣流通的同時也帶起一股股腐敗難聞的氣息。
陸豐操控著棺材飄蕩進屋中,“咚”的一聲棺材落下,壓斷幾根早就腐敗的房梁。
天邊紅日破開雲層,陽光普照大地。
一縷碎金陽光從屋外湧了進來,好似一條金色長蛇,爬過門檻,遊過汙水茅草,只差一點就馬上觸碰到棺材板。
就在這時。
只聽“砰”的一聲,破屋兩扇大門頓時猛地關上,震落蛛網灰塵無數,也將那一縷陽光金蛇攔腰截斷,將其余陽光隔絕在屋外。
……
……
“籲——”
某酒店門口。
阿發拉緊韁繩,讓馬車停了下來。
“師傅,到了!”阿發說道。
錢真人輕嗯一聲,從馬車上跳下來,“阿發,你先看好馬車,為師先去買點東西。”
“好的師傅。”阿發點頭。
不多時。
錢真人再回來時,身上穿著一套筆挺洋裝,手裡就拿著幾套洋裝,“阿發,將馬車後的旺財叫起來,讓他幫忙給僵屍換上洋裝。”
待一行人換上洋裝之後,錢真人這才領頭走進酒店,身後跟著阿發旺財等人。
“古德貓寧,色。”
酒店老板原本倚靠在前台昏昏欲睡,但當他不經意瞥到錢真人等人身上的洋裝時,頓時兩眼放光,精神抖擻了起來。
這個年頭,但凡能用上西洋玩意兒的大多都是非富即貴的權貴富豪。
再加上酒泉鎮地處偏僻,能像錢真人他們這樣西裝革履的穿著洋裝的人就更少了。
如此有排場的一行人入住酒店,豈不是要住最好的皇帝套房才說得過去。
然而。
當酒店老板熱情的說著他們家的皇帝套房、總統套房如何如何好時。
錢真人面無表情的開了一個普通套房,就領著阿發、旺財等人上了電梯。
“特麽的,裝腔作勢!”酒店老板惡狠狠的朝錢真人他們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
一行人來到套房之內,錢真人望著從窗外湧進來的陽光,面色焦急的朝阿發旺財兩人說道:“你們倆還不趕緊把窗簾拉上?”
“哦哦。”
阿發跟旺財連忙炮跑到窗邊拉窗簾,蘇倩文跟隨著旺財的動作,同樣拉扯著窗簾。
錢真人從兜裡掏出一張黃符貼在僵屍額頭上,然後便將僵屍的衣服扒了下來。
這套衣服可是西洋玩意兒,花了他不少的大洋,穿在僵屍身上卻是極其浪費。
阿發與旺財將窗簾拉上。
頓時窗簾遮掩日光,房間略顯昏暗。
錢真人將羅盤拿了出去,便一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的在套房內不斷走動。
“阿發,你師傅在幹嘛啊?”旺財望著錢真人的這套操作,頓時撓了撓頭問道。
“我師傅在算這套房內的風水方位,好把僵屍放在方位之中,將僵屍的屍氣隔絕。”
阿發一臉傲然的給旺財解釋道。
“要不然我們人跟僵屍共住一個房間,難免會被僵屍的屍氣侵蝕。”
“這樣啊。”旺財恍然大悟的點頭。
就在這時。
錢真人手持羅盤在套房內的東南一角站住,然後回頭道,“阿發,將僵屍搬過來。”
“好的,師傅。”
阿發連忙將僵屍環腰抱起。
原本僵屍那沉重的屍身在被黃符貼額之後,渾身屍氣龜縮在體內,體重恢復正常。
阿發輕易就將僵屍抱起,然後放在錢真人率先算好的方位裡。
待僵屍站定之後,錢真人將旁邊屏風拉了過來,遮掩住整個僵屍的屍身。
若是有人推門而入的話,看見的只是屏風,並不能看到屏風後面的僵屍。
杜絕了一些小麻煩。
“你們看著僵屍,我出去買些東西。”錢真人將羅盤遞給阿發說道。
“嗯嗯。”
阿發旺財兩人忙不迭的點頭。
待錢真人走了之後,房間裡就只剩下阿發、旺財這兩個活人。
“嗨呀,終於走了!”阿發一屁股坐在床上,整個人軟趴趴的累得不行。
趕了一晚上的馬車,還有搬行李、拉窗簾、搬僵屍等等一系列不論大小的苦活。
做人徒弟就是這樣。
累永遠是自己的。
“阿發。”旺財從床的那邊翻到這邊,跟阿發並肩坐起,拍了拍他的肩膀眉目猥瑣。
一看就沒什麽好事。
“怎麽了?”
阿發一把拍掉旺財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條手臂,沒好氣的回了一嘴。
“酒店這種地方我經常來,裡面的道道可是值得好好說道說道的。”
旺財撞了撞阿發的肩膀,眉頭一挑。
“怎麽樣,要不要跟我去見識見識?”
“不了,你自己去吧。”
阿發此時困得兩眼都睜不開,隨口敷衍旺財一句,便趴在了軟綿綿的床上。
旺財還想說些什麽,但見阿發已然趴在床上沉沉睡去,頓時一臉遺憾的模樣。
“罷了,不去就不去了。”
旺財倒在床緩緩睡去,蘇倩文做著同樣的動作,卻倒在了床邊的地板上。
碎金陽光透過窗簾縫隙。
套房裡微光閃閃,幾人同時睡去。
一時間,歲月靜好。
當錢真人抱著一大堆東西重回套房的時候,見到這樣一幕,卻不由下意識的微笑。
“睡吧。”
“剩下的,就交給為師吧!”
錢真人將黑狗血、朱砂、黃紙等物放在臨窗的桌上,然後緩緩坐在椅子上。
經過昨晚小吳煉製僵屍的事情,他莫名有一種預感,戰鬥不遠矣,得早做打算。
錢真人調製好墨水,手持毛筆,便在一張張黃紙上勾勒著符籙紋路。
陽光……在他身後,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