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譚百萬以及吳管家等守在別院外面的譚府眾人便快步走了進來。
“嘶~”
譚百萬走在別院內深吸了一口氣,往日裡那種戰栗冰冷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
“道長,當真好手段啊!”
譚百萬肥胖的臉頰堆滿笑容,亦堆滿了對於陸豐這位‘茅山明’道長的恭維。
往日無妖邪作祟。
譚百萬對於這些什麽茅山道士的態度都是嗤之以鼻的,但經過這件事後,他卻對於能捉鬼拿妖的茅山道士各位的尊崇。
“些許小手段罷了,不值一提。”
陸豐面對譚百萬的恭維,只是笑著擺了擺手,然後又朝著譚百萬說道。
“不知譚老爺可知在這台山鎮附近,可有名為保和村的村子?”
“保和村?”
譚百萬聞言心中念頭急轉。
他能在這亂世之中做到這份家業,手段自然可想而知,不是太平時的懶散地主。
所以。
譚百萬只是轉念一想,就朝著陸豐說道:“據我所知,距離我譚府七八裡地,在這蛇盤山下倒是有個名為保和村的村子。”
“蛇盤山?不是山外山,河外河嗎?”
陸豐青銅面具下眉頭微皺,言語疑惑。
誰知。
譚百年聽聞此言,卻是哈哈笑了起來。
“道長有所不知,這山外山河外河,只是鄉野村民的俗稱罷了。”
“山外山並非是一山隔著一山,而是一座巍峨高聳的山脈,傳聞昔年曾有大蛇從此山走江入海,故而被命名為蛇盤山。”
“至於這河外河,想必道長一路行來也曾見過,就是前幾日吳管家去碼頭接您的那條大江,此江原有雅名,名為夜巡江。”
就在譚百萬與陸豐交談的這會兒功夫,吳管家早就指揮丫鬟壯奴掌燈的掌燈,雜掃的雜掃,將別院重新布置了起來。
“原來如此。”
陸豐聽完解釋,瞬間恍然大悟。
若非他心血來潮的跟譚百萬問上一問,縱然他是銅甲屍,且又能化身蝙蝠飛行,即使如此,恐怕他想找到保和村也極為困難。
“老爺。”
就在這時,吳管家托著一塊紅帕蓋著的托盤走了過來,在譚百萬旁邊小聲說道。
“道長受累了,區區薄款聊表誠意。”譚百萬肥胖的臉上綻放笑容,言語爽利。
吳管家也適時的江紅帕扯開,露出托盤上面白花花的元寶銀子,足有數百兩。
原本一場普通法事,說破天了就也十幾兩銀子罷了,即使譚百萬與陸豐之間並未說好價錢問題,但也不該拿出如此巨款。
很顯然。
在經歷過此事,譚百萬對於陸豐這位戴著青銅面具的‘茅山明’道長起了拉攏之心。
畢竟。
亂世多妖邪。
若是身旁多出這麽一個道法高深的道長庇護,那麽他們譚家必會愈發蒸蒸日上。
面對譚百萬的如此熱情,陸豐卻是對其擺了擺手:“除魔衛道,本就是我輩修道之人應做之事,錢財就免了,多謝譚老爺美意。”
“這……”
吳管家托著裝滿銀子的托盤的手都不由得微微有些顫抖,
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這數百兩銀子,放在在軍閥四起的亂世之中,雖然不足以養活普通人一輩子,但養活普通人十幾年的光景卻是不成問題的。
就在吳管家心中疑惑之際。
譚百萬心中卻不由得高看了面前的陸豐一眼,往日裡都是‘茅山明’多半是個招搖撞騙的神棍,現在一看,當知傳言誤人啊。
陸豐又說道:“若是譚老爺覺得過意不去的話,貧道這裡倒是有件小事需要譚老爺的幫忙,權當是貧道此行除鬼的報酬吧。”
譚百萬並沒有熱血上頭的立即答應,而是試探性的說道:“不知,道長所說何事?”
“呵。”
陸豐青銅面具下的俊朗面容笑了笑。
“倒也不是什麽難事,只是貧道想前往那保和村走上一遭,因為不認識路,所以想讓譚老爺找個熟悉保和村的家丁送我一送。”
譚百萬聽到竟然是如此簡單的事情,心中不由有些暗罵,但面上卻說道:“原來如此,倒是譚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
腹了。”
當即。
譚百萬便讓吳管家下去準備馬車之事,便想邀請陸豐一起前往府邸正院吃些飯食。
但陸豐只是外表看上去像個人罷了,本質裡卻還是一具極其恐怖的銅甲屍,怎麽會強壓著厭惡去吃普通人的食物呢。
面對譚百萬邀請,陸豐自然婉言拒絕。
不多時。
一輛準備妥當的馬車就停在了譚府別院的門口,趕車的依舊是譚府的吳管家。
“譚老爺,留步,貧道這就告辭了。”
陸豐拱了拱手。
譚百萬雖然心中難免有些遺憾,遺憾的是台山鎮這附近,這麽一位儒雅隨和且本領高強的道長他今晚方才真正算是認識。
只可惜。
譚百萬心目中的這位‘茅山明’道長在經過他多番挽留之後,依舊是去意已決。
譚百萬隻好揮手告別:“若是他日道長再來這台山鎮, 一定要譚某做一回東道主啊。”
“一定。後會有期!”
陸豐說著就上了馬車,坐在車廂裡隔著車窗的窗簾看著譚百萬情真意切的模樣。
他心中卻暗自想道:“不知道,若是我僵屍的身份暴露了,你譚府還會不會歡迎我?”
這個答案,顯而易見。
譚百萬今晚所有的殷勤與熱情,都是建立在陸豐這個‘茅山明’道長的身份上面。
一旦他暴露僵屍本相,失去‘茅山明’的這個道長身份,什麽殷勤熱情都將化為烏有。
畢竟。
現在譚百萬譚老爺想要邀請的,是道法高深莫測,溫文爾雅的‘茅山明’道長,不是他陸豐這具隻知嗜血殘暴的恐怖銅甲屍。
“哈哈~”
“道長見怪莫怪,我家老爺便是如此性子,只要是聊得來的都是如此熱情。”
吳管家坐在車廂前,難得揶揄幾句。
在看著陸豐在車廂裡坐好了之後,他便拉扯著韁繩,一甩鞭子抽在馬的身上。
“駕~”
拉車的馬兒吃痛,當即甩了一個響鼻,前蹄高揚,然後重重落地之後便奮力狂奔。
嘎吱嘎吱~
車軲轆酸澀的轉動聲此起彼伏,不斷搖晃顛簸的車廂依舊是那般不斷的顛簸
馬車一路疾馳,朝著保和村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