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油生發劑是口服藥,凱撒拿到手裡很爽快地就喝了個乾淨,一滴也沒有剩下。
而強發劑是外用藥,需要塗抹在禿頭的地方才有效果。
“我現在要脫帽子了,你幫我注意一下四周,絕對不要讓其他魚看到我的樣子!”將藥瓶緊緊地握在手裡,凱撒一臉謹慎地對沙曼萊爾說道。
要是他禿頭的事情傳了出去,一世英名就毀於一旦了!
不行,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你就放心大膽的用!”沙曼萊爾拍了拍胸口,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態度。
聽到他的保證,凱撒用力捏緊了自己手上的魔藥瓶,一咬牙還是伸手把腦袋上的兜帽摘了下來。
沒有了帽子的遮掩,凱撒光滑的頭頂直接暴露在空氣中,纖塵不染的頭皮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著瑩瑩白光,乍看之下竟然有種瑩潤如玉的奇妙質感。
真是…好大一塊禿瓢!
“噗……”沙曼萊爾情不自禁地捂住嘴巴,差點又笑出了聲。
“不許笑!”凱撒捂住自己光禿禿的腦殼頂,有些惱羞成怒地吼了一句。
“我不笑了…真的…你還是快點塗藥吧!”沙曼萊爾死死地抿住嘴唇,給凱撒投去一個堅定的小眼神,讓他相信自己。
看到沙曼萊爾此時憋笑的表情,凱撒有些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哎……”
真是魚生無常啊!
天底下的人魚那麽多,為什麽禿頭的就他這一個呢!
要是人魚當中多出現幾個禿子,跟著他一起被嘲笑,那該多好啊!
“啵~”一聲輕響。
凱撒用力地拔下魔藥瓶的塞子,將藥水緩緩倒在頭頂,用手指輕柔地搓動了起來。
要多按摩,才能加快吸收。
大概十分鍾後,凱撒將自己的整個頭頂都按摩完畢。
等到所有藥水都被頭皮吸收後,他摸了摸自己的光滑的禿頭,有些不放心地對沙曼萊爾問道:“我真的能夠長出頭髮來,對吧?”
沙曼萊爾摸著下巴,一本正經地答道:“按道理來講應該是這樣!”
“根據佐羅筆記本中的描述,去油增發劑在服用過後的第二天就能起效。”
“而強發劑的藥效則更加迅速,那些原本潛藏在頭皮底下的毛發在經過加強之後,會在當天晚上就像剛剛萌發的草芽一樣,蹭蹭蹭地從頭皮裡鑽出來。”
“也許等到第二天一醒來,你就能看到那些新生的發茬了!”
聽完沙曼萊爾的描述,凱撒眼中閃爍著憧憬的光芒,滿臉期待地說道:
“真的好想擺脫禿頭啊,我的頭髮啊,你們都努力一點,趕快長出來吧!”
“啪啪!”沙曼萊爾用力在凱撒肩膀上拍了兩下,一本正經地鼓勵道:“加油,凱撒的頭髮!”
……
【噗哈哈哈哈!】
【真是太有意思了,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好好笑啊!】
在深邃的大海深處,有一隻巨型章魚正趴在礁石上,笑得渾身都在打顫。
八條巨大的觸手胡亂地揮舞著,就像是抽了風一樣。
這條章魚,毫無疑問就是派克。
雖然偷窺其他魚的隱私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但誰讓沙曼萊爾找的浮冰就在離派克不遠的地方呢,它是想注意不到都不行,“被迫”地偷聽了他們秘密治禿的全過程。
“咕嚕嚕嚕…”派克在水中手舞足蹈,將周圍的海水攪動得直冒泡。
注意到好友發癲一樣的表現,一旁的佐羅眼神中流露出疑惑,問道:“怎麽了,派克?你不舒服嗎?”
“咕嚕咕嚕…”
派克揮動了兩下觸手,給佐羅傳遞了一個“沒事,我很好”的信息過去。
它是一隻講道德的深海巨章,不會把這種讓魚難堪的小秘密到處亂講的!
眼神奇怪地瞟了派克兩眼,佐羅沒有繼續深究,而是對它問道:“今天吉吉有沒有和那個神秘人通話?”
【嗯,在今天傍晚的時候我又聽見它跟那個神秘人私通了。】派克答道。
“都講了些什麽?”佐羅追問道。
【主要說了一些交流大會的現場的情報,還有告訴那個神秘人它準備明天找機會接近你,想從你這套出關於“那個”藥劑的情報。】
聽見派克的回答,佐羅眼中露出了思索的神色,說道:“我一直都很疑惑,那個驅使吉吉的神秘人到底是怎麽知道永恆的?明明我沒有把消息泄漏給任何魚啊!”
“即使是和這件事有關系的尼克,也不清楚我手裡有永恆這種魔藥才對,既然這樣的話,這個秘密到底是怎麽泄露出去的?”
說到這裡,佐羅還扭頭看了一眼派克。
【喂喂喂,你不會是懷疑我吧?】
看到佐羅在看自己,派克有些氣憤地揮動了兩下觸手,抗議道:
【我連永恆的配方都知道,還用得著跟人類合作,派間諜來這裡套情報嗎?】
【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就算是出賣自己我也不會出賣你!】
“不不不!”佐羅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懷疑你泄密,而是懷疑你在不知不覺當中…被其他魚或者人類竊取到了一些情報。”
說完,它又指了指自己,說道:“當然了,我也有嫌疑,也可能是我在偶然間泄密了也說不定!”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糟糕了!”
聽到佐羅的這番話,派克也逐漸冷靜了下來,開始認真地思考這種情況的可能性。
就像它可以在沙曼萊爾和凱撒一無所差的情況下偷聽到他們的秘密一樣,會不會…也有其他魚可以用類似的方式從它這裡竊取情報呢?
派克晃了晃腦袋,對佐羅說道:
【我同意你的看法…人類的手段那麽多,有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能力也不足為奇。】
【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是不需要太擔心,要是那個神秘人真的什麽都知道,就不會派遣手下特意來北極跑一趟了。】
【他得到的信息肯定是不完整的,而且他現在應該也不知道我們已經在反查他的事情,現在的情況下我們依然有優勢,只要達明德它們找到了那個神秘人的老巢,我們就可以將他抓起來拷問個清楚了!】
“唔…你說得也是!”佐羅讚同了派克的想法。
它沉思了一會兒,又對派克問道:“現在達明德那邊的進展怎麽樣了,你收到它們的消息了嗎?”
派克搖了搖觸手,答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我的一隻後代正跟著達明德一起行動,我可以現在就聯系它,問一下那邊的情況。】
和至今仍然單身的佐羅不一樣(它太自戀了沒有雌企鵝喜歡),派克有很多後代,數量多到它自己也數不清,完全可以稱得上兒孫滿堂。
深海巨章之間擁有獨特的血脈共振,即使相隔大半個世界也能互相感知到彼此,距離近一些的甚至還能夠互相傳遞消息。
所以派克有時會挑選出幾隻機靈的後代送給朋友養,以保證隨時能和朋友聯系。
那幾條去尋找神秘人蹤跡的魚身邊,就有派克的後代。
【我現在要和我的後代聯系了,佐羅你盡量別說話,也不要做大動作干擾周圍的電波。】
派克將自己的觸手盡可能地攤開,像一張章魚餅一樣穩穩地趴在了礁石上。
“滋…”在它給佐羅傳遞完消息之後,很快便有幾道微弱的瑩藍色電流從它身上閃過,從大腦一直向八條粗壯的觸須蔓延。
在這些電流通過它位於右上方的一條觸手上時,驟然從藍色變成了紅色,這說明它的後代就在這個方向。
“滋啦~!”派克身上的電流驟然增大,將整條觸手都包裹了起來。
【孫子,孫子,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一道信息,從它這裡發了出去。
【孫子,孫子,馬上回復我!】
將這些信息一直重複了三四遍,終於,派克收到了從遠方傳來的回應。
【都說了多少遍了,要叫我奧米爾!】那頭的章魚傳來了一道略顯不耐煩的消息。
收到這條消息,派克不甘示弱地回懟了一句:【我有那麽隻多後代,我哪記得每一隻的名字,能記得你是我孫子就不錯了!】
【別管這些不重要的事情了,我找你有要緊事!】
【你們那邊情況怎麽樣,找到那個神秘人的位置了嗎?】
在派克發出這條信息後不久,那邊就回話了。
【還沒呢,不過快了。】
【那個神秘人應該一直沒有更換位置,每次都是在固定的地點和你們那邊的內應聯系,我已經確認了他所在的方向,正在帶著你朋友的朋友往那邊遊!】
收到這個消息,派克很滿意,回應道:
【很好,繼續追蹤他!有什麽新消息馬上通知我!千萬別讓那個家夥跑了!】
【知道了知道了,有事我肯定會找你的,你要是沒事也別瞎聯系我,距離這麽遠我接收你的消息很累的!】
奧米爾在傳遞完這條消息之後,就切斷了和派克的聯系。
見到孫子不想和自己說話了,派克有些無奈地晃了晃腦袋,也解除了通訊狀態。
它身上的電流逐漸退去,八條攤開的觸手也收了起來,從之前趴著的礁石上爬了下來。
“怎麽樣,那邊的情況還算順利吧?”佐羅有些急切地問道。
【我的後代說它已經確認神秘人的方位了,只要我們這邊穩住,讓它們追蹤到神秘人的具體位置就行了!】派克答道。
“很好!”佐羅滿意地點頭,臉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一些。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它對派克問道:“對了,莉莉是不是馬上就要到了?”
聽到佐羅說起莉莉,派克的表情也明朗了一些,說道:
【不出意外的話,過兩天就能夠看到它了吧,已經數年都沒有見到莉莉了,真是期待和它的見面啊~】
說完,派克又用觸手戳了戳佐羅的背,揶揄了一句:【說起來…你不是一直都對莉莉有意思嗎?正好趁它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試著去追一追?】
聽到好友調侃自己,佐羅一下子炸毛了,磕磕絆絆地否認道:“你…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說過自己喜歡莉莉了!”
“沒有的事!我和它只是朋友!朋友!”
一邊嘴硬,佐羅一邊揮舞著雙鰭,向海面遊去。
“我在水下呆太久了,要上去換氣了,就不跟你多說了!”
隨便找了個理由,佐羅害羞地逃離了這裡。
看著佐羅略顯匆忙的背影,派克揮舞著自己粗壯的觸手,在後面跟著補了一句刀。
【噗噗~這麽大年紀了還害羞,丟不丟鵝啊!】
似乎是聽到了它的話,佐羅溜得更快了,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見到好友離開,派克臉上露出了一絲失落,自言自語道:
【有喜歡的企鵝,並且能和它一起共度余生,這難道不是件好事嗎,不像我們章魚,生一次孩子就要死一個伴侶,我都快記不清我曾經的伴侶長什麽樣子了…】
雌性深海巨章在產下卵之後便會開始禁食,不吃不喝地一直待在洞穴當中,照顧自己的卵直到它們孵化。
由於長時間的斷食,雌章魚的身體會變得極度虛弱,孩子孵出來後沒多久,甚至還不等孩子們孵出來,便會虛弱死去。
它的屍體會留在洞穴當中,成為這些新生小章魚的第一餐,也是魚生當中最重要的一餐。
沒有絲毫捕食能力的新生小章魚們在分食掉母親之後,身體會迅速變得強壯起來,然後開始自己的海洋冒險之旅。
派克會變成一隻素食章魚,也是受了這種繁衍習性影響。
它從小就是隻機靈章魚,從出生起就有記憶。
因此,它很清楚地記得自己和兄弟姐妹們分食掉母親的那段記憶。
所以等到派克長大一些,受到其他生物的影響有了親族觀念之後,便開始厭惡起自己的出生來,從此再也沒有吃過任何一塊肉,變成了一個完全的素食主義者。
至於會決定成為一名醫生,那是受了伴侶的影響。
派克曾經和伴侶很相愛,本來它不打算繁衍後代,想和伴侶一起恩恩愛愛到永遠的。
然而,兩條章魚在一起久了,不可避免地要做一些羞羞臊臊的事情。
派克的伴侶秘密地產下了一批卵,並且消失在了它的視線當中。
等到派克找到自己的伴侶時,它已經被吃的只剩下幾根觸手了。
當時的畫面,讓派克至今不敢回憶。
從那天起,它心裡就產生了一個念頭——這種需要犧牲母體才能繁衍的生殖方式是病態的!
派克不止一次地跟伴侶提過, 萬一它們有了孩子,它會幫忙撫養,不需要伴侶用自己的身體去喂養它們,可是伴侶還是背著它產了卵,做出了和派克母親同樣的選擇。
這種行為派克完全不能理解,認為這些雌章魚肯定是得了某種“病”,才會前赴後繼地赴死,選擇用自己的身體撫養後代。
為了治療這種“病”,它才成為了一名醫生。
然而,經過這些年的努力,派克終於明白了一個事實——雌章魚們不是有病,是無法違抗天性!
【人類的天性當中,應該存在著貪婪吧,要不然他們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侵犯我們海洋生物的領地呢!】
【總有一天,要給他們一個難以忘懷的教訓,讓他們知道我們海洋生物不是好惹的!】
自言自語著這些話,派克揮動起觸手,也遊離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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