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的麻將牌局持續到了凌晨兩點才決出了勝負,夏炎楓回到自己家已經是過了四點。強打精神撐了一個晚上後自己也是頗感有點累了,回家後倒頭就睡了。
第二天睡到中午十二點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給吵醒了,起床看看卻是母親打來的電話問自己是不是今天回家。
想到昨天晚上還答應了楊祥東要去火鍋店的事情,夏炎楓便直接回復了下母親晚上吃了飯才回家。
掛了電話後起身看看床頭櫃邊上還有個布袋,打開看看裡面放著整整齊齊三十六萬現金在。這些是自己昨天晚上在‘富錦麻將館’裡贏回來的錢,此外還有一份吳湘源的借款抵押合同。夏炎楓看了眼後伸手想將其撕了,不過思量再三還是沒有下手。歎了口氣後還是將這份合同收了起來。至於現金旁邊還有個牛皮信封,打開後目光掃了下裡面是一隻伯爵手表和一塊吊墜。
這些東西都是綏島三六條當時輸了後抵給自己的,手表附有發票倒是可以處理下。至於那塊吊墜人家說了一年後會來贖回去,想罷夏炎楓便將手表和發票取出,剩下吊墜還是封好收入信封之中藏了起來。
收拾完這些後手機上又有收到消息的聲音傳來,拿起後看看是自己學駕駛的教練來電。這段時間自己周末學駕照也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一個季度的課程也都沒有上滿。本來這周都是要去練車的,如此倒好被人家教練追著上門。想罷夏炎楓無奈的搖搖頭強拉起身體去了浴室洗漱了下也沒有顧得吃飯就匆匆出了門。
下午練車持續至四點半後夏炎楓推脫了接下來的會餐,而後喊了輛網約車直奔雙門路的火鍋店。約莫五點剛過,這邊的飯店也都陸陸續續開啟了夜市。走進火鍋店內跑堂的夥計一眼就認出了自己,隨即便急忙招呼了下老板。
稍遲楊祥東便帶著自己一起上至二樓,在這裡已經有準擺好了一桌酒菜專等著自己來了。很快楊祥東路過一邊的房門敲了下,吳湘源則是急急出了門見到自己後笑著打了聲招呼道:“夏少你來了,昨天晚上後來你是如何脫身的?”
“還好我稍後就離開了,”夏炎楓淡淡一笑回道,對於這件事自己並不想多囉嗦下去。
至於吳湘源聽過後臉色變了數變想要繼續開口問下去,但看看楊祥東的面色瞬間又把話都吞了回去。
待到三人都上座後夏炎楓目光掃過發覺今天的局好似隻安排了三個座位,很明顯這次沒有請肖衝雲和李斐然二人。也就是說他們也不想把事情真的擴大化,夏炎楓心中明了今天這飯局他們的意思也很明顯。
坐定之後吳湘源則是拿起酒瓶將面前的酒杯倒滿,隨後當著楊祥東和自己的面拿起酒杯道:“這杯我先乾為敬,多謝兩位兄弟兩肋插刀救我出苦海。”
楊祥東面色坦然沒有伸手拿起面前的酒杯,很明顯他心中還是有些不痛快的。畢竟這件事搞得太大,昨晚去的時候還發現吳湘源竟然又在借了錢繼續賭下去。要不是自己出面將他撈出來,只怕此時吳湘源手上只剩下了七根手指了。稍遲只聽楊祥東開口說道:“老吳,我和你說過好幾次了,賭的事情沒有底。既然你在世界杯球賽上已經賺到了不少,就應該知足了。”
吳湘源自知理虧也只是陪笑道:“祥東你說的我記下了,下不為例,我保證。”
說完又轉過頭來目光掃過後話鋒一轉道:“夏少你也是在惱我麽,這次的事情是我不對,
也是讓你們受累了。” “這次的事情你玩的太大了,我也沒想過你竟然會押上三根手指,”楊祥東突然插嘴道:“要知道這種事可大可小,原本我們只是準備了錢想把你贖出來,沒想到搞得那麽大。”
楊祥東話裡的意思很明白了,但夏炎楓心中明了,昨天的事情遠沒有他們看得那麽簡單。如果不是向玉珊的突然出現這事情也不會節外生枝。但夏炎楓自己當然不能把個中緣由直接講出來。想了下則是伸手拍拍坐在邊上的楊祥東道:“事情過去就算了,反正人也是安全的回來了,沒少一根毛不是麽。”
“祥東還在生氣呢,昨天回來就沒有跟我怎麽聊過,”吳湘源急忙接口道:“我也知道祥東說的不錯,其實我也是受害者被他們框進去的。”
“對了,那個綏島三六條不是之前我見到和你打過機場麻將的,怎麽會找上你的?”夏炎楓追問道。
“我回來後想通了,他是主謀,但負責騙我的還是另外那兩個家夥,”吳湘源厲聲回道:“水東城和喬老三,要是給我再遇見他們真要好好的想法治下他們。”
“你不要再想這些事了,”夏炎楓搖搖頭道:“這兩個家夥不是你能夠對付的。”
“這話怎麽說,”吳湘源不服氣的追問道:“難道他們兩個都是高手。”
“高手算不上,但我以前遇見過一次,這兩人會通牌你想要找他們的茬還是算了,”夏炎楓擺擺手道。
楊祥東則是歎了口氣道:“老吳啊我認為你還是不要去再想這些事了,好好地乾點本職的事少和社會上的人扯上乾系。”
“那是那是,”吳湘源嘴裡是這麽說的可眼神之中還是流露出些許不在意。
看他的樣子夏炎楓心裡便知道他這是在敷衍下,不過事已至此自己也不想多囉嗦什麽了。
稍遲只聽吳湘源又開口說道:“這次夏少還是多虧你幫我把那先前的三十萬都拿回來了,說起來我一早就沒有奢望還能夠把錢要回來。”
夏炎楓則是打趣的笑道:“如果不幫你把錢拿回來那你如何還我的錢呢。”
聽到這吳湘源當即一拱手謝道:“夏少言重了,這次能夠脫身我心領了。至於那筆數的事情我自然是不會吝嗇。”
說完只見他站起身來跑到他的房間裡,稍後手裡拿著兩個白色的塑料袋走了出來。將這塑料袋雙手捧起遞了過來道:“夏少這裡面一共是八萬,除了五萬的本金外多出來的都是我謝你的。”
伸手接過放在一邊夏炎楓則是看也沒看直接回道:“老吳你這回可是慷慨了,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應該的,應該的,”吳湘源急忙附和道。目光轉過看了看楊祥東後又急忙開口道:“祥東這邊是你的,之前問你借的五萬,再加上這次實打實贏了後連本帶利還你十五萬。”
楊祥東沒有接過手,而是打量了下後回道:“怎麽你還夏少那麽點,還我兩倍多?”
吳湘源聞言則是臉上露出點尷尬之色隨即只能硬著頭皮道:“夏少那裡是我問他借的錢,你這裡是實打實的一起參與賭球的,按照這次的本金十萬贏了二十二萬,我也是按比例給你的。”
“這麽說來夏少那裡的算是利息,我這裡算是盈利是吧,”楊祥東話鋒一轉問道。
“應該是了,”吳湘源笑道。
“好你個老吳,原來這次你打世界杯球賽是空麻袋背米啊,”夏炎楓則是笑著調侃道。
被自己說個正著吳湘源臉上也是露出了尷尬的神色,好半會才拿起面前的酒杯再次倒滿後笑道:“說起來是我的不對,這杯我認罰了。”
昂起頭將酒一飲而盡,此時吳湘源連喝兩杯後有點急了,酒氣上頭臉上也是兩腮微微翻紅起來。
楊祥東沒有伸手去拿那十萬,而是伸手輕輕將這塑料袋推了過去道:“老吳有個想法在我心裡憋了很久,今天想和你說下。”
“有什麽事老吳你直接說吧,”吳湘源面色一正問道。
“經過這次的事情,我想直接收了你手裡那些火鍋店的股份,”楊祥東說道:“這樣吧,我們兄弟幾個算是每人十萬入得股,現在我按照二十萬的價買你手上的兩成權益。”
此言一出場面上頓時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夏炎楓從未有見過楊祥東會變得如此面色嚴峻。心中稍稍響過自然也就坦然了,今次吳湘源在沒有征得大夥同意的情況下就貿然將酒樓抵了出去。說起來楊祥東雖然是新神都城人,但是在這裡好歹也是安穩了下來。如今能夠找到這家火鍋店來安身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這次吳湘源的做法可能是真的觸碰到楊祥東心中的底線了,所以今天才會有此一說。
夏炎楓見罷急忙開口勸說道:“祥東你不會是說真的吧,當初我們幾個可是說好的大家一起來的,你這樣有沒有和他們兩個通過氣麽?”
“夏少你放心,我事後會和老李老肖解釋的,”楊祥東沉聲回道。
“那老吳還要住這裡啊,”夏炎楓急忙追問道。
“這沒問題,老吳還是照樣住這裡,外面的車位也照停,就是把手上的股份轉出來而已,”楊祥東淡淡的回道。
說起來今天這飯局夏炎楓也是沒有預料到會出現如此轉變,看看楊祥東的樣子可似乎不是在開玩笑。轉過頭來再瞅瞅吳湘源,此時的他也是一臉茫然。細細想來這次吳湘源將火鍋店就這麽抵出去卻是觸動到楊祥東的底線了,現在他有這麽一說也是無可厚非。
說實在的目前火鍋店這邊確實是楊祥東在打理著,自己這夥人只是名義上佔著點股份。平時幾人都不會參與火鍋店的管理,要說這家店對於自己沒什麽可對楊祥東來說可是意義非凡。而且他還從家鄉那邊招了一批人來幫手,如果真的被賣了出去只怕他也是很難和同鄉交代下去吧。
吳湘源此時也是面色鐵青,打量了下楊祥東後還是歎了口氣道:“祥東我知道你還是在惱我的事。”
“那倒不是,”楊祥東擺擺手道:“我和店裡的員工都通過氣了,他們對此也是持讚同意見。”
“祥東這你就不對了,我們幾個人的事情你和手下的員工說什麽,”夏炎楓急忙開口道:“我們之間的矛盾都可以調和下的,可你說給手下人聽他們會如何看待老吳啊?”
“夏少我很感激你能夠將火鍋店贏回來,”楊祥東卻是一反常態面帶肅色道:“但這些人都是我請來的老鄉,他們也只是想到神都城來賺點錢將來回家可以蓋個房子娶個媳婦。如果店裡面真有個什麽事,他們的心態不穩我也很難去交待,而且都是鄉裡鄉親的我將來很難在他們面前抬得起頭來。 ”
聽他把話說到這份上夏炎楓自然意識到今天這事只怕是開了弓沒有回頭箭。以楊祥東的脾氣平時都好說話,但他這人認死理,認定的事情一定會堅持到底的。
見他如此吳湘源也知道今天這事如果不能說個子醜寅卯來還真沒法善了。轉過頭來打量了下開口問道:“祥東你這邊現在也沒有二十萬啊。”
“那十五萬先給你,剩下的五萬我下個月拿了工資就給你,”楊祥東接口道:“我還是那句話,今後你在這裡照住,車子照停。”
吳湘源聽罷臉色微微一愣,隨後也是無奈的歎了口氣隨後隻得點頭同意道:“行,祥東昨天你也是出力就我出苦海的,這個時候沒讓我吃虧我心中已經是非常感激了。就找你的意思辦吧。”
“老吳,你就這樣同意了?”夏炎楓面露訝色的問道:“祥東難道這事就沒有緩和的余地麽?”
“唉,夏少你也別勸了,看祥東這樣子是鐵了心的,”吳湘源苦著臉搖頭道:“說實在的這檔子也是我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其實上次鬧到局子裡的事情你應該就可以發覺了,”楊祥東歎了口氣道:“老李為什麽要搬出去,你難道心裡沒底麽。”
“這事李斐然沒和我說啊,”夏炎楓急忙插嘴道:“他只是說覺得在車行那裡住的舒坦,而且晚上清淨也沒人打擾,怎們還會跟老吳扯上關系呢?”
“那次的事情到底如何你和老肖不清楚,但我們三個心裡都明白,”楊祥東解釋道:“老李是有點怕了所以才會借機搬出去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