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中,正在與王慶年嘴遁互噴的鄧賢,忽然聽到客棧外面朱同呼喊的用詞發生了變化:“救人啊!快來救救人啊,我的同學就要被人給打死了,活活的給打死了,那個殺千刀的啊!簡直喪盡天良……”
同學、殺千刀的、喪盡天良……這三個詞在鄧賢與他們商量好的暗號裡,都代表著同一個意思。
官差來了!
接到暗號之後的鄧賢立刻閉嘴。
當王朝等人衝進客棧的時候,就見到王慶年正不顧身份的指著鄧賢在破口大罵。
見到這番情景,王朝立刻將眼睛一瞪,上前一步對其呵斥道:“你在幹什麽?還不快住手!”
我這也沒動手啊!
王慶年冤啊!可是面對官差,他哪敢抬杠?只能盡己所能的解釋道:“這位差爺,我是被冤枉的啊。你看看他……”
說著伸手一指鄧賢,卻發現後者早已經停止了和他的對線。就這樣擺出一個極其別扭的姿勢躺在地上,兩眼翻白,嘴裡面吐著血沫子,兩條腿一抽一抽,儼然一副失去意識的模樣。
王慶年見狀,險些一口老血噴出。
這小子也太特麽會演了。
妥妥的影帝啊!
“賢哥!你沒事吧,賢哥!”不給中年男子反駁的機會,朱同已經從客棧外面衝了回來,一把扶起鄧賢,口中說道:“賢哥!官差大哥來了,已經沒事了。賢哥,你快醒醒啊賢哥……”
說著,伸出手來掐了一把鄧賢的人中,鄧賢這才猛地轉醒過來,迷茫的看向四周……
當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捕捉到中年男子的身影之後,身子立刻一個哆嗦,下意識的向後挪了挪身子,將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演繹得淋漓盡致。
隨著朱同將鄧賢嘴角的血沫子擦掉,趕過來的官差也終於看清了鄧賢的相貌,大感意外之下,禁不住驚呼出聲:“鄧賢小兄弟!”
鄧賢尋聲望去,心裡頓時樂了。
王朝!
之前他和朱同剛剛抵達京城,拿著黑衣人老大的人頭去兌換長河府賞金,負責接待他們的就是眼前這位。
既然遇了熟人,那事情就變得更好辦了。
這時,跟在王朝身後進來的四名衙差,也已經圍攏過來。
王朝則是立刻將他們招呼到身邊,一臉嚴肅的向他們介紹道:“這位,就是我之前和你們說的那個,在危機關頭舍生取義,獨自面對幾十名練氣境殺手,為同學爭取逃生機會的鄧賢小兄弟。”
聞言,四個衙差的目光禁不住同時落在鄧賢的身上,眼神之中隱隱帶著幾分敬意。
長河府的捕快與那些殺賊無方擾民有數的地方衙役不同,受到府尹包大人的影響,整個長河府衙,從上到下風氣極正,他們這些衙差,最是敬佩他們的包大人,同樣也敬佩與包大人擁有著相同優秀品質的人,便比如鄧賢。
被一雙雙敬佩的目光盯著看,鄧賢的感覺很是不好。
我說王朝啊,你可長點心吧。
我那點破事,你需要見到誰對誰說嗎?
現在哥們遇到麻煩了,你只要公事公辦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非要搞出這種么蛾子出來,有意思嗎?
我現在可是一點也不想出名啊,真的!
一旦出名,就有可能會被我惹不起的大人物注意到,一旦被他們注意到,就有可能會產生不必要的交集,有了交集,那個抽瘋的風險彈窗系統,就有可能“叮”的一聲彈出來,
給我來上一次生與死的考驗! 這特麽誰受得了?
不行!我得想辦法自救。
這事兒,必須要解釋清楚!
於是,鄧賢一臉嚴肅的解釋道:“你們別聽王朝大哥瞎說。當時的情況明明就沒有別的選擇,只有我留下來斷後,才能替自己爭取一線生機。否則,所有人都要被那些黑衣人殺死,我也跑不了!”
此話一出,王朝的臉上立刻露出一絲智珠在握的笑容,衝著他的四名手下說道:“你們看看!我之前說的,一點沒錯吧?”
鄧賢:???
聽到王朝與四名衙差的對話,鄧賢隱隱感覺事情有一點不對,但又不知道問題具體出在哪裡。
見到鄧賢和五個長河府的衙差談笑風生的模樣,王慶年都快哭了!
你個小比崽子認識衙差你倒是早說啊!
早知道你們在京城的官府裡面有人,我還至於讓夏羅他們主動挑事兒嗎?
話說,我現在道歉還來得及不?
而王朝現在可沒有心情搭理他,注意到鄧賢此刻的狀態,立刻皺眉問道:“鄧賢兄弟。你怎麽受傷了,到底是怎麽搞的?”
“哎……”鄧賢歎了一口氣,隨之說道:“其實也沒什麽,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
此言一出,王朝等人臉上固然寫滿了疑惑,就連王慶年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這個小子,是打算在這種時候賣自己一個人情,放自己一馬?
“鄧賢!……”
可還不等他高興,又是一聲帶著哭腔的叫喊之聲傳來。卻是兩個同樣穿著青陽學院校服的女同學從後堂跑來,其中一個也和朱同等人一樣鼻青臉腫,正是之前去找寧池學院帶隊老師理論,結果挨了打的魏淑芬。
兩個女生出現之後,抱著鄧賢便是一陣的痛哭。過了好一會,才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將寧池學院夏羅等人是如何欺負他們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對王朝訴說了一遍。
這才是鄧賢提前安排好的戲碼。
同樣的話,從女生口中說出,特別還是一個看起來就嬌小可憐,還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女生口中說出來,那感染力絕對要呈幾何倍數增加。
比鄧賢親口敘說,效果不知要強出多少倍!
在聽過了兩個女生的陳述之後,王朝深吸了一口氣,再度看向王慶年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敵意“你,跟我們走一趟!”
“差爺,事情其實不是他們說得那樣的。其實……”
王朝將眼睛一瞪:“有什麽話和包大人說去。還是說……你想拒捕?”
說到“拒捕”兩個字的時候,王朝的拳頭已經暗暗握緊。只要王慶年膽敢說上一個不字,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動手打人。
在京城拒捕?嚇死他也沒有這個膽子啊!
看著拳頭梆硬的王朝,王慶年在吞了一口口水之後,果斷的選擇了從心,乖乖的任由一名衙差給他帶上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