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同樣也是市郊。
一個來自鴉國的搜索隊正在沿途查探,突然,他們中的某人停下不動了。
周圍的同伴頓時警惕了起來。
“怎麽了?”
那人眼中,帶著奇異的色彩,整個人都在顫抖。
“你們過來看!”
小隊成員彼此對視,確認對方沒有被替換人格的跡象,才由其中一人,站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上。
那人瞬間也張大了眼睛!
那是重現過往的畫面,只有站在這個位置才能看到的一幕。
那日,有巨大漆黑的身影在天上一拳揮出,祂刺破自己拳頭流下的七彩血液,和一滴璀璨之物融合在了一起,然後飛射而下,落入了物質,落在了......一顆橡樹之上!
那樹下,有人死去,有要素被樹木吞噬,以至於它活了過來!
當那融合了七彩血液的璀璨落在其身上,樹木枯萎,但是,兩種此刻都仍然絞殺在一起的血液,竟然詭異的達成了平衡,然後.......奇跡的催生出了一顆帶有七彩光芒,即璀璨又暗淡的種子!
在那停駐的過往畫面中,似乎出現了一個穿著壽服的身影,在接近它。
畫面消失。
鴉國特工望向了那樹木所在的位置,那裡現在只剩下一片空白,甚至都沒有要素的遺留。
那顆種子,很可能是,被人帶走了......
“找到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它!那個穿壽服的人,給我查!”
他們都為自己看到的東西,瘋狂了!
.......
在離開羊城往東的方向。
一個穿著壽服的男人,隔著二百多米,正孤獨的吊在一個逃難隊伍的後面。
他身上背著一個髒兮兮的包裹,看起來就知道沒有能帶上多少東西,自然不可能帶多少食物,但那連續不停的跋涉,竟然沒有讓他的臉頰消瘦下去。
除了整個人身上布滿了長時間被太陽直射,汗水旺盛而遺留的臭味,他的狀態比前面的其他人,要好的多。
當他偶爾抬起頭上遮陽的白色衣物,露出的眼神,更是鎮定自若。
他是——樸醫生!
“小愛莎,放心吧,我一定會送你到家的。”
他對著空氣,喃喃自語。
但是他的身邊,明明沒有任何人才對。
他繼續側耳傾聽,就像是有什麽人在和他對話一樣。
“沒關系,我多找找食物就是了,最近路邊經常有餓死的動物,我們不會缺食物的........”
這時,樸醫生的理智似乎在跳動。
它在說:在這一片荒涼之中,路邊哪裡有什麽餓死的野獸呢?
於是樸醫生環顧四周,卻實只看到一些孤零零的簡陋墳墓——那是因為各種原因死在了逃難路上,被親人掩埋的可憐人。
“不!這都是錯覺,都是錯覺!我看到的,都是動物才對!”
樸醫生抬起布滿泥土的十指,按了按腦袋,很快又輕松了起來。
他向虛無伸出手去,一隻手就像是拉著什麽孩童般大小的東西,一晃一晃。
又孤獨的前進了許久,他看到了遠處有人停在了那些樹下休憩。
光禿禿的,沒有葉子的樹乾,在地上拉出長長的陰影,終於在酷熱中,撐起了一絲陰涼。
樸醫生沒有接近,只是坐了下去,自包裹裡拿出了一塊帶血的肉,遞給旁邊的“人”。
“快吃吧。”
這樣說著,樸醫生便將肉埋進了土裡,而嘴角的笑容,卻像是說他看到了一個孩子在吃的歡喜。
“說起來,你家到底在哪裡啊,愛莎?”
“你到了地方才能知道?好吧,啊?我不是沒有耐心了,我答應過你,一定會送你回家的。”
說著,樸醫生溫柔的在空中撫了撫那並不存在的腦袋,然後自己拿出只有之前三分之一大小的肉塊吃掉。
勉強填了填肚子之後,樸醫生竟然摸出了一本小學三年級的語文書來。
虛無中似乎有人不高興了。
“愛莎,別鬧!”
樸醫生耐心的勸解道:
“你還是個孩子,必須讀書的,這樣以後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樣的人,聽話。”
翻到了尚未讀過的一頁,樸醫生的聲音開始淡淡的響起。
“溪邊,垂柳把吸水當做梳妝的鏡子,山溪像綠玉帶一樣的平靜......”
“人影給吸水染綠了,釣竿上立著一隻紅蜻蜓.......”
“忽然,撲騰一聲,人影碎了,草地上蹦跳著魚兒,和笑聲.......”
他的講課被一陣腳步聲打斷了。
那個逃難隊伍中的人,持著武器衝了過來,惡狠狠的盯著他道:
“這個瘋子還沒滾!打死他,他就是個怪物!”
樸醫生收起課本就跑,每天吃肉的他比這些節衣縮食的人要更有力氣,沒有被他們逮到,等他們無奈返回後,又遠遠的吊了上去。
他心有余悸的拍著胸口道:“愛莎!你看到了嗎?剛剛那些惡狼竟然會說話!這個世界一定是瘋了!”
“你說的對,不管他們,反正他們跑不贏我,哈哈哈!”
在日光下,樸醫生的身邊,恍惚又七彩的光芒在緩緩流淌,又很快消失。
很快,樸醫生隨著“狼群”來到了某個山坳。
人們畏懼的看著那深達數十米的,被撕裂的大地,小心的繞開。
在地縫中,十幾輛標著理縣養豬場的大車都失陷了進去,大量豬的屍體,堆在裡面,臭氣熏天。
現在的氣溫太高了,腐爛的豬屍很可能會形成瘟疫。
狼群走掉,樸醫生卻激動了,他對著身邊的虛無道:
“愛莎, 你確定這裡就是你的家嗎?”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樸醫生,於是毫不猶豫的開始尋找道路,去往裂縫的下方。
惡臭襲來,他眼睛一白差點就暈過去。
“錯覺!這一切都是錯覺!”
他咬破了自己本就乾裂的嘴唇,一點點攀岩而下,一個不小心,卻突然失足落了下去。
噗嘰。
腐爛的異常軟綿的豬肉成為了他的墊子,雖然讓他渾身布滿惡臭,但是卻保住了他的命。
他被臭暈了過去。
虛無中,有一個種子一般的東西,自他的腦後出現,然後鑽進了這對它來說完美的孕床之下。
此間的所有血肉,都開始快速的消失,就像是被什麽龐然大物給吞噬了一樣。
微風吹過。
樸醫生已經不知何時落在了地上。
一株嫩綠的幼苗,在他身邊緩緩的破土發芽,帶著露水的,在陽光下抖動了一下。
荒漠中,出現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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