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真是親爹啊!為了光大朱武連環莊,居然連自己的女兒都舍得犧牲。
之前,朱九真還在時,朱長齡和武烈為騙出屠龍刀的下落,便讓二女共同出手,一起欺騙張無忌的感情。
如今為了華山派的秘籍,竟又要再施展一次美人計。
武青嬰其實也不肯的,衛壁只能好說歹說,一陣甜言蜜語,這才哄得她答允了。
此時夜已深,四周靜寂無聲。
客房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看來這“嶽峰”真是醉了,睡得竟如此之酣。
衛壁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一條門縫,透過月光往裡面看去,嶽峰正好好地躺在床上。
“師妹,上吧!”
武青嬰頗有些不情願,讓她去騙張無忌那種小鮮肉也就罷了,怎麽還要陪這種老骨頭?
萬一他假戲真做,那可怎麽辦?對方武功這麽高,自己跑都跑不掉。
“師哥,你可千萬把好,萬一......”
衛壁看出了她的擔憂,深情道:“師妹,你放心,我絕對會及時闖入,不會讓他碰你一根汗毛。”
武青嬰將信將疑地點點頭,從門縫裡躡手躡腳地溜了進去。
她一路來到嶽峰床邊,一股濃濃的酒味和著汗味撲鼻而來。
“唔,臭死了!”她捂著鼻子,忍著惡心,喚了兩聲。
“前輩?前輩?”
見沒有應答,她才展開行動,一點一點地將嶽峰的衣服脫開,露出裡面的內襯,然後她又將自己的衣裳扒得亂七糟八的,輕輕地躺在他身邊。
一切準備就緒,她正打算給師兄手勢,讓他進來“捉奸”,沒想到嶽峰突然一翻身,直接將她整個人壓住了。
武青嬰想要尖叫,卻被一隻手捂住了嘴,緊接著她就被點了啞穴。
陰惻惻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娘子,怎麽,你是來服侍老夫的嗎?”
嶽峰早就發現這鬼祟的二人了,只是靜觀其變,並沒有點破。既然對方想用美人計,那他不配合一番豈不是不夠意思?
他毫不客氣地伸出手,抓向對方要害,丈量了一番,又靠近武青嬰嗅了嗅,猥瑣笑道:“嘿嘿,武莊主真夠意思,不僅招待嶽某吃酒,更是讓武家小姐親自來伺候......”
這時,“哐當”一聲,房門被掀開,月光照射進來,衛壁手持利劍燁燁生輝。他也發現不對勁了,武青嬰進去這麽久遲遲沒有發出信號,便直接衝了進來。
“老賊,放開我師妹!”衛壁大聲喝道。
鮮於通猛地起身,將武青嬰帶在懷中,獰笑道:“這就是你們武家莊的待客之道麽,真是令老夫大開眼界。”
衛壁見武青嬰雙頰通紅,眼中含著淚光,呵斥道:“你對我師妹做了什麽?”
鮮於通咯咯一聲怪笑:“老夫才要問問你們,究竟想做什麽?這女子半夜來扒老夫的床,又是何意?”
衛壁臉色一變,心道這家夥原來是欲擒故縱。他也隻好將計就計道:“嶽前輩,我敬重你是華山派的耆老,想不到你卻對我的師妹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下作?”鮮於通陰陽怪氣道,“再下作也比不上你們!”
衛壁見他挾持著武青嬰,若是強逼於他,自己也不是對手,萬一他傷害到了師妹,武烈肯定不會放過他。
他又和顏悅色道:“嶽前輩,你是德高望重的華山耆老,想來也不願江湖上多一段醜聞吧?”
鮮於通眯著眼道:“我明白了,
你們這是在設計老夫。說罷,你們想怎樣?” 衛壁見他語氣稍有緩和,笑道:“只要前輩肯配合我們,萬事好商量。”
鮮於通眼睛一轉,又道:“這是你的主意,還是你師父武烈?”
“師尊要我問前輩,你到底是誰!”衛壁朗聲道。
鮮於通嘴角一抽,稀疏的胡須又飄落了幾根。
“想知道,叫你師父武烈來問吧!”
話落,他將武青嬰甩向衛壁,縱身一躍,已到了院子中。
“嶽兄哪裡去?”
武烈矮胖身子立於院中,手執長劍,明顯已恭候多時。
“呵呵。”鮮於通乾笑兩聲,“想不到堂堂朱武連環莊的莊主,竟然會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武烈笑道:“什麽卑鄙,你玷汙了我的女兒,不給個交代,還想往哪裡去?”
“交代?如何交代?”鮮於通木楞道。
“這好說......只要你先交代清楚自己的身份......然後作為補償,再將華山派的秘籍絕技傳授給青嬰......還有......”
鮮於通聽得兀自搖頭,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這武烈邀請他到莊園來,果真是沒安好心,竟然惦記上了華山派的武功。
“你們,沒有自家武功的嗎?”鮮於通不解地問道。
武烈歎了口氣:“說來話長......”
趁此機會,鮮於通手一揮,一把石灰粉撒了出去。
“哎呀!”武烈慘叫一聲,鮮於通趕緊往外邊逃去。
“師父!”
“爹!”
衛壁替武青嬰解除啞穴花了點功夫,聽到武烈慘叫聲趕緊跑了出來。
武烈緊閉著眼,大半張臉上都是白灰,“快追,別讓他跑了!”
風雪之中,鮮於通一路狂奔。衛壁和武青嬰提著劍緊跟在身後,此事本就見不得人,是以他們並沒有叫上莊裡的家丁。
鮮於通跑了一陣子,見只有這兩個小家夥,獰笑了一下,瞬間臥倒在雪地上,不再動彈。
衛壁和武青嬰對視一眼,都不解其意。這老東西跑著跑著怎麽趴下了?難不成一跤摔死了?那這武功也太差了。
鮮於通的武功自然高於衛壁和武青嬰聯手,可武烈的功力不淺。三人若是聯手,鮮於通並無必勝的信心。再加上這連環莊規模如此龐大,說不得還隱藏著什麽高手。
為了保險起見,鮮於通才故意將他們引出莊內。
他要智取!
衛壁小心地往前探著,生怕有詐不敢近身,直接把劍朝著鮮於通的大腿擲去。
小子狡猾!
鮮於通趕緊翻身躲過,左手抓起把碎雪一撒,右手已經握住了利劍,一個驢打滾到近了衛壁身。
這偷襲的動作行雲流水,衛壁還未反應過來,鮮於通的利劍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前輩——”衛壁大聲喚道。
鮮於通還以為他又要放什麽狠話,結果這家夥卻直接道:
“前輩,饒命啊!”
衛壁舉起了雙手,瞟著脖子上的劍鋒道:“這一切都是武烈指使的,跟我沒關系。”
鮮於通乾笑了兩聲,點了他的穴道,正要去捉武青嬰。
武烈那胖胖的身影已經趕來了。
他用菜油抹了臉,都來不及清洗就立馬趕了過來。
“青嬰,你退下!”武烈手握鐵劍,嚴陣以待。
“嶽峰,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吧!”武烈嚎道。
鮮於通心想這胖子為圖謀自己武功不擇手段,想必也厲害不到哪裡去。況且自己輕而易舉就解決了衛壁,可見他們常年待在山中,並無多少實戰經驗,對付起來想必不會太難。
之前還是自己高估他們了!
“來吧,就叫你們見識下我華山劍法的厲害!”鮮於通叫囂道。
華山劍法,是華山派弟子入門的必修功課。鮮於通在光明頂上不用劍,是因為他的劍法在天下一流高手面前毫無用處,但對付這些二三流的家夥卻是綽綽有余的。
月色之下,鵝毛大雪自深藍色的夜空中飄落。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也在月色下打鬥起來,但聽見“錚錚”利劍碰撞之音。
鮮於通用的是華山獨門的點穴手法,武青嬰根本解不開衛壁的穴道,只能提著劍站在衛壁身旁掠陣觀看。
不下五個回合,武烈的長劍已被鮮於通一招“金雁橫空”挑飛,栽落在雪地中。
爽!鮮於通以往都和高手切磋,吃癟的次數太多。如今遇到武烈這些人,隨便一手華山劍法他們都接不住。這種將人玩弄於鼓掌的感覺真是不要太爽!
武烈失了利劍,卻並沒有慌張,因為他最厲害的本就不是劍法!
只見他矮胖的身子往前衝去,宛若一隻野豬一般。鮮於通再使一劍“白雲出岫”阻斷對方。
不想武烈赤手空拳的,竟然毫不閃躲。
“他不要命了否?”鮮於通正驚疑間,武烈已用兩張鐵掌將他的利劍穩穩夾住,“哢”的一聲,竟然直接震斷了鐵劍。
“鐵掌功夫?”鮮於通疾退數步,看著手中斷劍,不禁有些訝然。
這武烈的功夫比自己想象的更高!
他擲了斷劍,武烈又攻了過來。
他鐵掌揮出,又帶著擒拿的招式,雖不是什麽上乘功夫,但他已練得爐火純清。
鮮於通自顧閃躲,竟有種招架不住的感覺。
失了鷹蛇羽扇,鮮於通的實力也是大打折扣。
武烈愈攻愈猛,他的武功比起朱長齡來還更為精深。朱武兩家的武學雖然所剩無幾,但武烈揀起一門便埋頭苦練,是以幾十年下來也有所成就。
若是在真正的一流高手面前,這點魯莽功夫自然不夠看的。可鮮於通本就是一流中的混子,混子中的一流。
面對武烈這剛猛的打法, 他只能先行閃躲。
武烈雙掌前拍,又立馬變招,以手臂斬向對方。正是一記絕招“雲橫秦嶺”,乃是從刀法中所演化出的拳掌功夫。
鮮於通躲閃不及,被武烈一臂打中腹部,肚中頓時翻江倒海,差點吐了出來。
武烈趁機上前,雙手齊動,用一招“枯藤纏樹”就束住了鮮於通的手腳。
粗壯的大腿一踢,鮮於通便跪倒在了地上。
“哼,華山派的長老,就這點本事?”
雖是大雪夜,武烈額上卻冒著豆大的汗珠,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爹!”武青嬰見武烈得勝,趕緊跑了過來,焦急道:
“師哥被他點了穴,我解不開。”
她隻擔心衛壁的安全,早把衛壁剛剛投敵所說的話都選擇性忽略了。
“你功力不夠,等會我去替他解穴。”武烈將鮮於通的手臂反扣在身後,如此才能牢牢擒住他。
“先搜他的身!”
武青嬰點點頭,用手在鮮於通身上摸了摸,在他懷中找出了那本破爛的秘籍。
鮮於通瞬間激動起來,正要開口說話,卻被武青嬰照著下面直接來了一腳。
“老色鬼,叫你好看!”
這一腳下去,鮮於通雖是痛呼了一聲,可臉上表情卻不甚痛苦。
武烈起初還有些懷疑,覺得這本秘籍破破爛爛的,怎麽也不像是什麽神功秘籍。可見嶽峰如此緊張,心中便認定這肯定是好東西!
他們卻沒看到,背對著他們跪在地上的鮮於通,此時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