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瞎子很怕怕。 當他聽到小妖這貨說不認識自己,當他看到五六個小夥子圍過來即將群而撲之的時候,他很怕怕。
老頭倒是動作麻利,一把把小妖給扯了過來。
“老弟!救我!”
“我也想救呀,可這次你惹上大人物了!”
“誰呀?”
“甭管誰,如果這幫人不是精神病院出來的,你是惹大事了。”
“不應該呀,那不過是個丫頭片子呀。”
“管他丫頭片子還是丫頭條子,反正你這次慘了。”
“救我!”
“我也想呀,可這事兒不好整,再說,這個……”小妖搓了搓手指。
張瞎子立馬明白了,一拍胸脯:“沒二話!”
“多少?”
張瞎子豪氣伸出兩根手指:“兩千!”
“那個,山雞哥,趕緊動手,兄弟們打累了,我接著來!”
“兄弟們,拆了這老東西肋骨當琵琶彈!”山雞一聲招呼,一幫二貨圍了過來。
“五千,五千!”張瞎子伸出手掌,在小妖面前使勁晃了晃!
“山雞哥,拆他腿骨得了,回頭改吧改吧還可以當號子吹!”
“老弟這主意好,哥幾個,拆腿骨,拆完腿骨再拆肋骨!”山雞叫道。
張瞎子兩股顫顫,拽住小妖如同抓住根救命稻草,怎敢撒手?
“老弟,你到底要多少呀?”
小妖嘿嘿一笑:“你身上多少?”
“老弟,做人可不能這麽黑!”張瞎子立馬肉疼了。
“我黑不黑不知道,但我知道等會你可就黑了。”
“得得得!”張瞎子摟住小妖,從懷裡掏出一疊鈔票:“八千,都在這裡了。”
“就這麽點?”小妖眯起眼睛:“老頭,做人不能這麽雞賊呀,你堂堂廬城第一看相算命的,收入如何那天擺攤我可是親眼所見。”
“哎呀,老弟,最近生意不好做,經濟危機,房市低迷,我掙的錢大部分都砸在股市裡頭了。”
“你還炒股?”
“呵呵,小小愛好,愛好。”
“這事兒,沒一萬擺不平。”
“一萬!?你搶劫呀!”
“你有錢人還在乎這點錢呀,對你來說,毛毛雨啦。現在你不出血,等會他們可讓你出血。”
“成,一萬就一萬,身上沒錢了,打欠條成不?”
“你說呢?!”小妖冷笑道。
“那怎麽辦?”張瞎子傻眼了。
小妖將那八千塊塞進口袋,拍了拍張瞎子肩膀:“這事兒,交給我了。”
言罷,來到山雞哥面前,道:“山雞哥,兄弟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老弟,說。”
“山雞哥,這老頭乾的屁事,該打!不過,你也看到了,他那麽大年紀,你一根手指就能戳倒,打了他,傳了出去,道上兄弟會怎麽說你?肯定說你堂堂洪興山雞哥欺負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到時候你一世英名豈不是毀了,洪興的招牌豈不是被砸了?如此一來,恐怕十三姐也會不高興。”
“這個……”山雞揉了揉太陽穴,深吸了一口氣:“老弟說得也是,可這老東西惹毛了老大,老大放出話來要狠狠收拾。”
“這個好辦。”小妖壞笑一聲,在耳邊嘰裡咕嚕了一陣,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老弟這辦法好!好!比拆他腿骨好!”山雞看著張瞎子,大樂。
張瞎子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老弟怎麽稱呼?”
“山雞哥叫我小妖就成。”
“小妖兄弟,這老東西照你的辦法處理倒是解恨,可我回去依然交不了差呀。”山雞歎了一口氣。
“你是說你老大那裡?”
“可不是。老大性子本來就暴躁,這回算命又癟了,鐵定又要發飆。”
“山雞哥大可放心,小弟精通道術,乃是正一派嫡系傳人,綽號‘玉面小飛龍道門一炷香’,論起輩分來,恐怕這老頭也得叫我師叔。山雞哥和小弟我一見如故,這忙,我幫定了。”
“真的假的?”
“山雞哥面前小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假話。先把老道辦了,然後帶我去見你們老大,定然給你解圍。“
“好兄弟,夠義氣!”山雞摟著小妖,真是相見恨晚。
張瞎子悠悠醒來,隻覺得全身冰冷。
急忙爬起來,摸一摸身子,發現自己赤條條光腚一個,眼前漆黑一片,不知道在哪裡。
“來人呀,救命呀!”老頭嚇到了。
“醒了?”黑暗中,幽幽響起了個聲音。
“張小妖!?”老頭一聽這聲音,松了一口氣。
啪。房間裡燈亮,刺眼的光線讓張瞎子不由得眯起眼睛。
十幾個巨大的燈對面照射過來,張瞎子雙目刺疼,只能隱約看到燈光之中一個瘦瘦的身影。
“這哪呀!?”老頭問道。
“據說是個高級照相館。”
“高級照相館!?你把我弄到這裡幹什麽!?還有,我老人家道袍呢!?”
“照相館自然是照相了,你以為呢。”
“照相!?”張瞎子看著自己光腚溜溜,立馬明白了小妖的心思。
要拍光腚照呀!?
張瞎子活了一把年紀,什麽事情都碰到過,可眼前這事兒,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我老人家不乾!”老頭一骨碌爬了起來。
“你不乾,得問問別人答應不答應。”小妖拉開了門,指了指外面。
順著小妖手指望過去,山雞等人正坐在外面喝紅酒呢。
“小妖呀,你這不是讓我老人家丟祖師爺的臉麽!”張瞎子快要哭了。
小妖走過來,低聲道:“老哥哥喲,為了保住你這條性命,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他們才同意這個,你要是不樂意,那就讓人拆骨頭,兩樣你選一樣。”
“只能這兩個選擇麽?”
“只有兩個!“
張瞎子兩眼一閉,擺出劉胡蘭英勇就義的造型:“拍吧。”
劈裡啪啦,很快,攝影棚裡快門聲如同機關槍,閃光動如同照明彈。
“老哥哥,來個特寫!”
“老哥哥,姿勢,你這姿勢不夠性感!”
“來個S造型!對,好!就是這感覺!沒看出來還挺有鏡頭感。”
……
兩個小時後。
“歷代祖師呀!我可給咱們閣皂山一宗丟臉丟大發了!一世英名,這回可全毀了!全毀了!”張瞎子披著道袍,坐在椅子上,乾嚎。
旁邊,小妖、山雞等人拿著一疊照片,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山雞哥,這張不錯,你看著表情,尤其是這眼神,多下賤。”
“是夠賤的!這張也不錯,哎,這老貨胯下鳥兒倒不小。”
“好像沒我的大哎。”小妖鄙視道。
“看不出來小妖老弟如此深藏不露!”
“深藏不露的事兒多著呢。”
“這些照片要是分發給廬城的道士們,真得能讓這老頭生不如死?”山雞道。
“人要臉樹要皮麽,都是同行,抬頭不見低頭見,這副德行,還怎麽可能混下去,不如自殺得了。”小妖道。
“歷代祖師呀!”聽了小妖最後這話,張瞎子乾嚎聲頓時高了八度。
“別嚎了,光打雷不下雨,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趁著山雞等人看照片,小妖湊了過來。
“你小子夠狠呀!夠狠!”張瞎子指著小妖,恨不得一根指頭捅進他腦袋裡,想起同行們看到這些照片會是什麽反應,頓時心中一片冰涼,強裝鎮定道:“你真要把這些照片發出去?”
“那要看你表現了。”
“什麽意思!?”
“你要是乖乖還我兩千塊錢,我可以考慮不發。”
張瞎子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為了區區兩千塊錢,你就給我整這個!?”
“擦,兩千塊錢對我來說可是巨款,這不是防止你翻臉不認帳麽。再說,如此,也救了你一命。”
張瞎子停止乾嚎,點了點頭:“好說,不就是兩千塊錢麽, 回頭我老人家親自給你送過去,成不?”
“這是我地址。一周之內我看不到錢,嘿嘿,後果你看著辦。”小妖找了個筆,寫了個紙條,塞到張瞎子口袋裡。
“山雞哥,咱們走。”搞定了張瞎子,小妖揣了照片,帶著山雞下樓。
張瞎子顫顫巍巍站起來也要走,立馬被漂亮的服務生攔住。
“這位老先生,您不能走。”畢竟是高級攝影棚的服務生,十分有禮貌。
“我怎麽不能走了!?”張瞎子來氣了。
“您還沒付錢呢。”
“錢?!什麽錢?”
服務生微微一笑:“您老人家剛才拍得那麽盡興,我們請的是最為專業的攝影師,為您訂製了的是本店最為豪華的總統級別套拍,別說在本省,就是在全國藝術攝影界,我們店的水平也是出了名的。”
“我日!”張瞎子終於爆出了粗口:“有天理麽!?給我拍光腚照,還讓我付錢!?”
看著服務生笑眯眯的臉,張瞎子無可奈何:“帳單拿來。”
服務生拿來了帳單,指了指:“老先生,您的全套攝影一共兩萬四,按照那位先生的要求,又經過了本店的特殊藝術處理,處理費四千,剛才你的朋友開了瓶頂級勃艮第,其中一位先生是會員,我們算的是會員價,五萬,一共七萬八,您看您是現金還是刷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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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覺得俺現在和張瞎子一個德行,各位,距離上榜一步之遙就是搞不上去,憋死俺了呀,光腚溜溜好生難過。
兄弟們,助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