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萬鐵騎列陣的景觀無疑是壯觀的,隱匿在空中的雙方修士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有些怎舌。
之前一直信心滿滿的青年修士此時的臉上有了些許凝重,他對一旁的老者說道:“看來我們之前還是小看了這支凡人組成的軍隊,師叔,你見過凡人的軍隊以此種陣列作戰嗎?”
老者搖搖頭,說道:“沒見過,我對凡人的軍陣不甚了解,此陣有什麽奇特之處嗎?”
青年修士沉吟了片刻,說道:“我雖未曾參與過凡人的戰爭,但也見過大商的精銳騎兵,能夠將隊形排的如此之密的騎兵隊伍,卻還是第一次遇到。
據我曾在大商凡俗軍隊領兵的叔父說,騎兵對衝之時,隊形拚的越密,戰鬥力就會越強。
如果這支大夏的軍隊不因為隊形過密而產生混亂的話,我們攔截的騎兵恐怕不是對手。”
聽到這裡,老者的神情凝重了起來。
作為一個金丹期巔峰的修士,老者了解許多大商凡俗軍隊的調動。
他知道此時大商凡俗軍隊的主力,正在試圖從大夏閃雷軍攻擊的方向打開突破口。
能夠派往此地的四萬精銳鐵騎,已經是整個霜林行省境內最後能調派的機動兵力了。
如果他們還攔截不住敵軍,就只能調動各城的守軍了。
與此同時,位於雪熊軍後方十裡處的天空中,以雷志楷為首的五位血煞宗金丹期修士正在耐心地等待著。
與大商修士立於飛劍之上不同,這些魔門修士皆騎乘著自己的幻獸。
看到緊閉雙目的陣法師緩緩睜開了眼睛,雷志楷開口問道:“怎麽樣,找到那兩隻老鼠了嗎?”
骨瘦如柴的陣法師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他們布置的隱匿陣法頗為高明,我只能在他們轉移的時候探查他們的蹤跡,到現在為止也只能大概確定他們的方位。”
雷志楷沒有太過失望,他很清楚這樣的追蹤本就很難鎖定目標,能夠找到也只是意外之喜,找不到才是正常的。
說了一句繼續尋找後,他便將目光轉到了地面之上。
由於害怕暴露,雷志楷沒有使用神識,隻用雙眼搜尋了起來,由於李東陽所騎的血色獨角戰馬十分明顯,他很快就鎖定了目標。
就在雷志楷剛剛找到自己的徒弟李東陽之時,在他身旁的一個魁梧修士感慨道:“老雷,你可是收了個好徒弟呀!”
雷志楷轉過頭,問道:“此話怎講?”
魁梧修士回答道:“老雷,你沒在凡俗的軍隊待過,不知道此陣在凡俗的不同尋常。
在咱們下方的騎兵足有五萬多,大多數的凡俗騎兵不要說組成這樣密集的陣列,就算是每個騎兵之間再寬上半米,都有可能因為陣型過密而發生混亂。
而我們腳下的這些騎兵不僅可以維持這樣密集的陣型,更是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保持每小時三十裡(十五公裡)的行軍速度,甚是難得呀!
你那個徒弟才不過十八歲,就能練出這樣的精兵,能力上絕對沒的說。
跟其余許多平日裡養尊處優的貴族少爺相比,這小子絕對是個好苗子。
有些蠢貨總是覺得既然要來宗門,在凡俗的積累就不重要,卻不想一想,沒有在凡俗的歷練,腦袋裡一片空白的蠢貨,怎麽在修行界存活。”
聽到魁梧修士的話,雷志楷點了點頭。
對於魁梧修士的話,雷志楷是認同的,這也是他將李東陽收為親傳弟子的原因之一。
在這個沒有天賦的修行界裡,修士們能夠依靠的只有實力、頭腦和手段。
而能夠在十八歲就統領數萬大軍的李東陽無疑在以上三方面都是頂尖的。
就在雷志楷與魁梧修士對話的這短短時間裡,兩股數萬的鐵騎已經越來越近了。
無盡的荒原使得大規模的騎兵可以隨意展開,卻也使得雙方缺少能夠觀察到敵方的製高點。
“報,我軍主力即將進入敵人遊騎的視野。”
聽到探馬的匯報後,李東陽大喝一聲:“散!”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位於隊伍前方的十余列騎兵的隊列緩緩散開,向前加速奔去。
就在李東陽已經決定要擊潰眼前這股敵軍之時,大商軍隊的總指揮端木勇此時卻在猶豫不決。
作為整個霜林行省的總指揮,他很清楚上面的戰略意圖是牽製大夏為數不多的精銳,通過撿軟柿子將大夏的軍隊逐個擊破。
因此,端木勇一直謹遵命令以優勢兵力防守, 絕不主動出擊。
然而,雪熊軍的奇襲,打亂了他的計劃。
對於敵人的兵行險招,端木勇表示不屑,在他看來,堂堂正正才是取勝之道,兵行險招,總有一次會讓自己萬劫不複。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敵人的這次奇襲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原本他可以憑借堅固的要塞,不費吹灰之力地完成自己的戰略目標。
但現在,他卻必須與一支自斷後路的孤軍在荒原大戰一場。
到底是以重騎為先鋒與對方一決雌雄,還是利用輕騎兵騷擾敵軍,等待要塞的軍隊回援一直是困擾著他的難題,直到現在,他還沒有下定決心。
“報,將軍,敵軍為了加快馬速,前方的隊列有些松散。”
聽到手下遊騎的匯報,端木勇終於做出了決定。
他下令道:“隊形不變,輕騎兵於後方騷擾,重騎兵當先迎擊,衝垮敵軍。”
伴隨著端木勇的這聲命令,戰局已經不可改變。
身披銀白鎧甲的大夏騎兵方陣與身披漆黑鎧甲的大商騎兵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在騎兵的戰場上,對衝中的第一排騎兵無疑是傷亡最大的。
由於馬速過快,第一排的騎兵無論是否擊中了敵人,身下的戰馬都會與敵人的戰馬撞在一起。
如果是在李東陽生活的前世,那些戰馬上的普通人無疑會墜馬身亡。
但在這個士兵皆為武者的世界裡,許多武功高強的士兵在戰馬對撞的第一時間便飛身躍起,落在了身旁戰友的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