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佔領了的霜寒城此時依舊冷清,沒有任何一個百姓願意在此時出門,恐懼著大夏士兵的他們躲在自己的家中,不敢邁出房間一步。
那些破舊的房屋其實並不堅固,雪熊軍的士兵都是武者,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能輕松的闖進那些房屋內。
然而,霜寒城內的百姓也並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面對著近百名修士和數萬披甲執銳的武者,氣血虧空的他們根本沒有一搏的能力,只能躲在熟悉的家中,寄希望於敵人的憐憫和神靈的庇護。
在李東陽看來,這是弱者的悲哀。
他如果不能在接下來的大戰前變得更強,也將體驗與這些百姓一樣的恐懼和無助,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
“將軍,囚犯都已經被聚集起來了。”
一位雪熊軍士兵騎馬飛奔而來,洪亮的匯報聲打斷了李東陽的感慨。
李東陽緩緩點了點頭,躍上身旁的獨角妖馬,跟隨著士兵向遠方奔去。
作為血煞宗贈與李東陽的坐騎,獨角妖馬的實力堪比練氣期巔峰,對於練氣期修士來說,算得上一大助力。
但由於李東陽的實力增長太過迅速,這匹妖馬如今也只能作為代步的工具了。
騎行了片刻後,一片曠野出現在了李東陽眼前。
這裡是霜寒城的馬場,城衛軍的數萬批戰馬,平日裡都是飼養在這裡。
如今這裡沒有了戰馬,卻跪伏著數千囚犯。
為了能夠將普通人的價值發揮到極致,大商從來都沒有死刑。
他們會在囚牢內布置強化版的聚精陣,以極快的速度抽取犯人體內的精氣。
從來都沒有一個囚犯能在大商的囚牢內活過二十年,哪怕因為罪責較輕,能夠活著從囚牢那出來的人,也已經沒了大半的壽命。
此時跪在地上的這數千囚犯中,大部分人都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卻沒想到會突然遇到戰爭,在發現大夏士兵已經掌控了城市,他們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看見李東陽到來後,周邊的士兵全都在行禮,在場眾囚犯立刻意識到李東陽是個頗有地位的人。
“將軍,感謝您救我們脫離苦海,我後半生一定給您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大人,您此次出兵討伐暴商,當真是大仁大義之舉呀,還請大人告知姓名,待小人回家,必永生永世,祖祖輩輩拜謝大人!”
……
李東陽沒有理會在場眾多囚犯的聒噪,他走到侍立在一旁的蔣東升面前,笑著問道:“乾的不錯,你這一次算是立大功了。
現在大戰剛剛結束,可正是修煉的好時候,你怎麽不去修煉,反而跑到這裡來了?”
蔣東升聞言急忙回答道:“回將軍,在下準備去修煉時,遇見了要去執行您任務的霍大人。
聽到霍大人說是因為臨時找不到幾個手下的千戶,才只能親自去執行押送囚犯的任務,我就自告奮勇地把這個任務攬了下來。
霍大人終究上了年紀,連日來的征戰也有些吃不消,而我在城裡這些天一直在養精蓄銳,如今正好替霍大人減輕一些負擔。”
“不錯,難得光庭你在成為了修士後,還能記得自己的老上司。”李東陽拍了拍蔣東升的肩膀,隨即接著說道:“宏遠既然把任務交給了你,想必應該已經把要求和你說清楚了吧,這些犯人都經過篩選了嗎?”
蔣東升點點頭,說道:“已經篩選過了,
那些罪責較輕的人已經被釋放了,剩下的人都是犯了諸如殺人,強奸等重罪的囚犯。” 看到蔣東升說話時,面部的肌肉有些僵硬,李東陽的心底閃過了一絲懷疑。
不過隨即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實在是謹慎的過了頭。
蔣東升因為關系戶的身份,從來都沒有參與過剿匪的戰鬥,這次破城之戰是他第一次參與生死一線的戰鬥。
第一次經歷生死,誰都不可能保持鎮定,蔣東升的表現有些異樣,再正常不過了。
打消了心底的顧慮後,李東陽說道:“篩選過了就好,我可不想做一個沒有底線,只知道殺人的瘋子。”
隨著話音落下,李東陽的飛劍如閃電般激射而出,直奔跪伏在地的囚犯。
“仙人,您高抬貴手,饒我一條狗命吧!”
“修者大人,我們是反對大商的呀!我們願意和你一起討伐暴商,快停手啊!”
“我是大商人,大商沒有死刑,你不能這麽對我!”
“你個王八蛋,禽獸不如的畜生,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祈求、遊說和怒罵都改變不了李東陽的決定,激射而出的飛劍青羽不斷的在人群中穿梭,很快,數千具屍體就倒在了地上。
看著地面上流淌著的血液,李東陽對身旁的蔣東升問道:“光庭,你說是像大商那樣將他們囚禁在監牢中榨乾最後一滴價值更殘忍,還是像我這樣直接將他們殺乾淨,更殘忍一些。”
未等蔣東升回答,李東陽先給出了自己問題的答案。
“呵呵,其實還是我更殘忍一些,他們原本可以再活上幾年,卻被我殺死在了這裡。”
蔣東升上前一步,說道:“將軍,在下以為,像他們這樣虛弱到無法行動,只能如豬狗般的活著,還不如早些死去。
更何況這些人都是人渣,殺了他們只能算替天行道,何來殘忍一說。”
“也許吧!”聽了蔣東升的奉承,李東陽沒有駁斥,卻也沒有因此就真的認為自己是在替天行道。
他殺這些罪犯,懲惡揚善只是附帶,為了自己的利益才是根本,若是因此就說自己是替天行道,未免有些過於虛偽了。
拍了拍蔣東升的肩膀後,李東陽騎上獨角妖馬,向來路走去。
看著遠去的李東陽,蔣東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坐倒在了地上。
一個侍衛模樣的壯漢見此情景,也坐在了地上,大大咧咧地說道:“大人,你至於這麽緊張嗎?將軍和你可是同門修士,就算是知道你救了一個糟老頭子,難道會把你怎樣不成?”
蔣東升搖搖頭,苦笑道:“你不了解他,他在十五歲時就曾為了黨爭滅了幼年的玩伴滿門。
我還從沒見過比他更冷酷無情的人,若不是為了小彬,我絕不會瞞著他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