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的霜寒城中十分嘈雜,盡管士兵們已經盡量減小聲音,但數萬騎兵同時行動,仍然免不了發出一些聲音。
這些聲音也許在遠方聽來並不明顯,但霜寒城內的每個百姓都能清楚的聽到。
霍承磊望著眼前的景象,有些擔憂的對身旁的李東陽說道:“將軍,我們這樣是不是有些欲蓋彌彰,原本我們若是在白天起程,敵軍也許還不會太過懷疑。
但如今我們在明知道瞞不過大商諜子的情況下,還選擇在午夜行軍,很容易讓敵軍猜到我們的真實意圖。”
李東陽笑了笑,說道:“大商的將軍不是飯桶,我們在這個時候進攻,無論表現的多麽正常,他們都會懷疑的。
假亦真時真亦假,我現在拋出了一個明顯的漏洞,再加上之前的戰績,你覺得他們還敢信這個情報嗎?”
霍承磊感到恍然大悟,他說道:“您之前靠著計謀連戰連勝,現在突然出現這麽明顯的破綻,他們一定會心生疑惑,到時候我們表現的越正常,就越是會讓他們不敢相信。”
李東陽點點頭,說道:“沒錯,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只有讓大商的軍隊無法確定我們接下來的行動路線,將士們才能活著回家。
他們在這場戰爭中付出的已經夠多了,若是在戰爭的最後死在這裡,實在不值得!”
霍承磊雙手於胸口抱拳,沉聲說道:“將軍愛兵如子,實乃吾之楷模!”
李東陽擺擺手,說道:“行了,這一仗打完之後,我就再也不是你們的將軍了,奉承的話就沒必要再說了,我給你的最後一個任務,就是帶著你手下的士兵,活著回到大夏。”
霍承磊聞言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沉默地拱了拱手,就轉身走回了士兵的隊列中。
沒過多久,四支隊伍相繼從霜寒城中離開,直奔大商的腹地。
望著大開的北城門,李東陽對一旁的張志遠說道:“善德,該我們出發了,光庭在哪?”
張志遠說道:“光庭之前在這裡潛伏的時候,交到了一些朋友,正在忙著告別,就暫時不和我們一起走在隊伍的前方了,等出了城後,他會趕上來的。”
李東陽聞言沒有再深究這一點,他說道:“善德,其實我覺得挺對不住你的。”
張志遠有些驚訝地扭頭看了看李東陽,隨即說道:“將軍,你不是被奪舍了吧,怎麽說起話來如此怪異,與平常的你一點都不像啊!”
李東陽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是真的覺得對不住你,按理說你已經成了修士,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墊後,但我卻讓你最後撤離,說實話,我做的不公道。”
張志遠哈哈笑道:“將軍,你也把我張善德想的太貪生怕死了。
說實話,我做不到看透生死,也不想死,但作為軍人,在戰場上我絕不會畏縮不前,既然需要有人殿後,我又有何不可。
實際上,真正應該感到不公平的是他們四個,修煉明明沒有任何門檻,他們卻只能一生都做一個凡人。
我最恐懼的就是明明有一條通往長生的大道,我卻一生都無法踏足,所以在得知五個萬人指揮使只有一個名額後,我毫不猶豫地參與了競選。
若是沒有我,他們四個至少有一個人會被選入宗門,要說對不住,也是我對不住他們四個。
現在這樣就很不錯,我留下來殿後,無論生死與他們都算是兩不相欠。”
“既然如此,咱們就出發吧!”在發現張志遠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後,李東陽沒有再多說一些廢話,帶領著大軍從北門奔出,衝向了無盡的曠野。
最初時,李東陽還擔心自己的計劃是否能夠奏效,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計劃比想象中的更加順利。
大商的軍隊仿佛已經確認了他們進攻的真實性,開始不斷調派軍隊阻攔並包圍雪熊軍,一張稀松的大網開始緩緩成形。
雖然不認為自己的計劃真的能起到這樣的奇效,但在事情的發展對自己完全有利的情況下,李東陽暫時壓下了心底的疑惑,開始積極地調動起手下的軍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