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手術不成功

　　一個96歲的人，已經跨越了所有年齡坎的傳說，什麽66歲、73歲、84歲、95歲等，到了最危險的年齡區域，也就是過一天是一天，說不行就不行了。

　　這麽大歲數到底還能不能經受住心臟手術的折騰，誰也沒有準譜，而且一般來說還是不做手術更穩妥一些。

　　心臟病不同於其他病。要是別的病醫生肯定會說都這麽大歲數了就別動手術了，保守治療吧！

　　可這是心臟病，五個血管就在那堵著呢！如果不做手術放支架打通，那出院以後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一旦出現血管堵塞，很難挽回生命。就相當於患者每天都站在火山口上，就等火山爆發而毀滅了。從這個角度說還是應該做手術。

　　做手術就沒問題嗎?當然不是！96歲那是超高齡了，有幾個人能活到這個歲數呢?面對這個歲數，不做手術就隨時面臨危險，誰還敢選擇不做手術呢！

　　南多功試著征求巴有能的意見，巴有能倒是非常爽快:“做手術。”

　　人活到這個歲數真是一切都看得非常開了。這個看開不是其他年齡的人能夠切身體會到的。說句不好聽的，活到這個歲數那是壽命短的人兩輩子才能活到的，那還有什麽看不開的呢！

　　死，對於這個年齡的人來說已經失去了意義。

　　巴有能是這樣解釋的:

　　有人說，人越老越怕死，那是他還沒有老到接近100歲。都快100歲的人了，還活著幹什麽?只能是給別人添麻煩，中國人有幾個是願意主動麻煩別人的，基本沒有，因為中國人沒有這個傳統。

　　面對這個年齡和這個病，做手術和不做手術沒有多大區別，也就是相差幾年的事，相差這幾年在百年長河中又算得了什麽?多活就是幾年，少活也就是這幾年，區別不很大。

　　這個年齡就是老小孩了，一切都得依靠別人，不可能再為別人和社會做什麽事了，與其如此，還不如早點去見馬克思，那樣的話大家都可以省點心。

　　現在做手術就是碰碰運氣，做好了就是又闖過一關，沒做好也正好如願。同時也說明自己的身體器官不行了，就算闖過了這一關，離下一關也就不遠了。如果不做手術過不了幾天肯定還會來個病情大突發，那樣去死還不如死在手術台上。

　　巴有能的話已經說得很透了。

　　既然主治醫生有這個建議，患者本人也有這個想法，那就這麽辦吧:做手術！南多功終於做出了最後的抉擇。

　　當南多功把這個決定告訴主治醫生的時候，主治醫生又反覆叮囑南多功說做這個手術是有很大風險的，特別是面對96歲高齡老人，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危險，你們要有心裡準備。當然，闖過這一關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一切都看老教授的身體狀況了。

　　聽了這話，南多功也很堅決，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不再反覆了，不成功則成仁。

　　入院後的第三天上午是做手術的時間。

　　在進入手術室之前，巴有能右手握著南多功的手，左手握著南覺超的手，意味深長地說:“我選擇了一條不歸路，後事你們就按我的話辦即可。人這一輩子可以說是有苦有甜，沒有一輩子吃苦的，也沒有一輩子光吃甜的;有的人把苦當作甜，那就是甜中甜;有的人把甜當成苦，那就是苦中苦。我覺得我這一輩子就是甜中甜，可是在許多人看來那就是苦中苦，真是各有各的理。可是，我不管別人怎麽說，

我覺得這一輩子很甜。”　　巴有能說到這眼睛又閃出了光:“你們就多多保重吧！爭取比我更長壽。”說完又使勁握著兒子和孫子的手。

　　九點整，巴有能被推進了手術室。南多功和南覺超坐在手術室門外的椅子上靜靜地等待著。

　　三天的忙碌總算是有了一絲寧靜的時刻，南覺超又想到了巴有能肚臍下邊的那一束淺藍色的微光，於是問南多功:“爸，那天我們給爺爺發功的時候，他的肚臍下邊閃爍著一束淺藍色的微光，您看到了吧?”看到南多功答應了又問，“那是什麽光呢?”

　　“這個淺藍色的微光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以前只是聽說過，那也是國外的相關報道，在國內還沒聽說過。”南多功先做了一個鋪墊後接著說，“那速藍光就是深度掌握超感功能的人所具備的一種特質，這種藍色亮光在他們身體發生轉換的時候會自然發出。”

　　“身體發生轉換是什麽概念?”

　　“這個概念就是身體從一種狀態轉變為另一種狀態，比如身體從無病到有病，或者是身體從無病到大病不起，或者是人從生到死和從死到生等等。只要身體發生轉換時，超感功能深度擁有者就會從身體裡向外發出這種藍光。”

　　“噢，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超感功能功夫比較深的人都有身體發出藍光的能力?”

　　“我認為可以這麽理解。”

　　南覺超明白了巴有能肚臍下邊發出藍光的原因，這說明他超感功能的功夫是比較深的。照此推斷，老爸的超感功夫比爺爺的還要高，那老爸肯定也會從身體裡發出藍光了！

　　那我呢?自然也應該具備這個特質了！

　　南覺超又想了想問:“那身體發出藍光的位置只能是在肚臍下邊了嗎?別的地方能否發光?”

　　“這不是絕對的！”南多功說得很肯定，“但是絕大多數都是在肚臍下邊這個位置發出藍光，因為這是丹田，氣走丹田嘛！”頓了一下又說，“從理論上說，其他位置也是可以發出藍光的，主要根據掌握超感功能的強度和種類所決定的。”

　　南覺超似乎是聽明白了，但是好像還有一些疑問，比如身體發出的光有沒有其他顏色?身體發光的機理是什麽?發光的最長和最短時間是多少······

　　算了！這裡不是研究和探討的地方，找機會再深入研究探討吧！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也過去了。手術室的門打開了，主治醫生從裡邊走出來，南多功和南覺超趕緊迎上前去。

　　主治醫生看到南多功和南覺超搖了搖頭。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南多功感覺到不太好，可能是出現問題了，要不主治醫生搖頭幹什麽。

　　主治醫生抬起手慢慢摘下口罩:“嗨，手術沒成功。”

　　沒成功是什麽意思?是沒做好還是沒法做好?或者是······南多功似乎意識到出事了。

　　主治醫生似乎很難啟齒，好像在回避著一個詞，停頓了片刻還是說出了口:“老教授去世了！”

　　去世了——這個詞並沒有讓南多功和南覺超感到太過驚訝，畢竟他們已經做足了心裡準備，而且更多的是手術不成功的心裡準備。聽到主治醫生這麽說，南多功很自然地冒出一句:“年齡太大了！”

　　“第一個支架已經順利放進去了，而放第二個支架的時候就不行了，血管因嚴重老化造成破裂，接著心衰腎衰，馬上就不行了，怎麽搶救也無濟於事。”主治醫生又解釋了幾句。

　　“沒關系，你們盡力了。”南多功安慰說。

　　“你們進去看看，完後就送太平間處理後事吧！”主治醫生說完便帶著他們倆走進了手術室。

　　在手術室的過道裡南多功和南覺超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巴有能，全身上下蓋著一個白布單，只有臉部露了出來。在看到這張熟悉的面孔後，兩人很自然地都落淚了。

　　讓南覺超感到奇怪的是，巴有能的面部表情十分安詳，臉色依舊白裡透紅，完全不像是過世了，更好象是睡著了。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按住脖子邊上的脈搏，的確沒有了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