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湧出眼眶後可就摟不住了,隨著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三姨太忍無可忍地哭出了聲。她是真傷心了!
三姨太一邊嗚嗚地哭著一邊尋思:我怎麽這麽倒霉啊!好不容易看上和喜歡一個人,但是卻不能在一起,只能還是走回頭路,這個老天爺太不長眼了。嗚——嗚——嗚——
三姨太越哭越覺得傷心,越哭越停不下來,讓人看著很難受。
老四趕緊從旁邊的臉盆架上拿了一條毛巾遞給三姨太:“好了好了,別難過了!”三姨太接過毛巾捂住了臉。
老四接著說:“人這一輩子並非事事如意,總有那麽幾件不如意的事。遇到這種事千萬別難過,因為難過是沒有用的。你應該這麽想,不如意的事其實就是老天爺不想給你,或者說本身就不是你的,你怎麽難過也沒有用。”
三姨太擦了一把臉,喃喃地說:“我就是覺得自己太可憐了!人生就這麽一件最重要的事,怎麽就不能讓我順心呢?我也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呀!”
“這跟傷天害理沒什麽關系,”老四開導說,“世上之事,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自己瞎折騰沒什麽用,那是命裡注定的,跟誰都沒關系。”
三姨太終於止住了哭聲:“嗨,這些事我也明白,可是一旦碰到還是有點想不開,總覺得老天爺對我不公平。”
“這也不用賴老天爺,”老四繼續開導,“命裡注定的事是無法改變的。有的人注定一輩子順風順水,有的人注定一輩子困難重重,有的人注定一輩子先苦後甜,有的人注定一輩子先甜後苦。人不能跟命爭,爭來爭去還是那樣。”
老四的這番話最能說服人,因為把所有事情都交到命裡去了,不管出現什麽事情,那都是命裡注定的,你還有什麽想不開的。說難聽點,不管你想開想不開都是這樣。
三姨太還是挺明白的:“我的命注定就是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長相廝守,只能跟自己不喜歡的人長長久久。”說著把毛巾放到了臉盆架上。
老四毫不隱諱:“我看差不多!”
“行了,咱倆就這樣了!走,上那屋去!”三姨太拉著老四的手走出屋。
兩人一起走進美子娘那屋,老四看到美子娘還是坐在炕上靠著被子垛休息,於是趕緊打招呼:“大嬸好啊!”
“噢,老四來了,快坐下!”美子娘熱情地說。
老四坐在了炕邊上:“大嬸,我是來給您治腿的,您的腿最近怎麽樣?”
美子娘微笑著說:“我的腿挺好的,自從上次你給發功治療以後,一直就沒疼過。”
“娘,你可別這麽說,”三姨太也坐在了炕邊上,“我是跟由財主說帶老四來給您治腿才出來的,您要是這麽說,讓由財主知道他就不給出錢了!”
“那好,我就說老四給我治腿了。”美子娘嘿嘿笑著,“這孩子竟說瞎話。”
“由財主說他拿治腿錢,這錢還得讓他拿呀!”三姨太呵呵笑著。
老四又說:“那您有什麽不好的,我給您發功治一下吧!”
“現在哪都沒毛病,你就歇會吧!”
“那行,等什麽時候您不舒服了我再給您治。”
美子娘似乎對這個事不感興趣,而是說:“治病的事就不說了,由財主要問就說給我治了腿和頭疼病。”
“對,就這麽說!並且還收了我兩錠銀子。”三姨太插嘴說。
“好,這個事我記住了。
”老四很明白。 三姨太娘接著說:“咱們還說上次的事,”她盯著老四問,“上次我跟你說的事考慮的怎麽樣了?”
老四一笑:“您是說給我介紹對象的事嗎?”
“那還能有什麽事,就這個事唄!”
老四認真起來:“這個事我打聽清楚了,您說的那個漂亮姑娘原來就是您親閨女呀!我真是太謝謝您了!”
“感謝我什麽?”
“謝您信得過我唄!”老四嘿嘿笑著說,“您都願意把親閨女介紹給我,這是對我多大的信任啊!”
“那你願意不願意呀?”美子娘抓住不放、窮追猛打。
“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您的閨女已經是名花有主了!”
三姨太娘擺著手:“那算有什麽主啊!還沒過門呢!沒過門就不是他的人,就有選擇權!”
“可是我不能從人家嘴裡搶食啊!”老四有點半開玩笑,“要是我敢答應的話,人家還不得跟我決鬥啊!”
“你這個孩子,沒個正經!”三姨太娘繃起了臉。
“那好,我不跟您沒正經了,”老四認真起來,“這個事的結論已經有了,就是我不敢接這個活呀!而且我也跟您閨女商量好了,這個事就到此結束。”
美子娘看著三姨太:“你們都商量好了?”
三姨太無可奈何地說:“商量好了,我不想跟老四好了!”
“為什麽?”
“他養不起我!”三姨太沒有說實話, 因為她答應老四要把他的事爛在肚子裡,所以只能找了個借口。
“他怎麽養不起你呢?他每個月都有收入。”美子娘不明白。
“我每月開銷那麽大,光靠他那點收入怎麽夠呢!”
“你們現在還年輕,夠吃夠喝就行了唄!將來老四會慢慢好起來的。”美子娘覺得這個事不是問題。
“他將來好起來也就是多幾個銀子而已,他一沒有房產二沒有田產,就算好又能好到哪去!”三姨太抓住這一點不放。
美子娘看著三姨太,知道她可能有難言之隱,索性也不再勸說了:“那行吧,你們倆既然都商量好了,我就不多說了,你們就隨意吧!反正跟誰在一起都是你自己的事。”
美子娘不知道老四不能貼近女色這個事,但她似乎感覺出來老四好像有什麽問題,只是這個問題三姨太不便說。她知道閨女的性格,凡是認準的事是不會輕易改變的。現在她突然改變了,那肯定是老四出問題了。
看到娘不說話了,三姨太又反過來相勸:“娘,我和老四的事已經不可能了,我還是跟由財主好好過吧!由財主對我也不錯,對您也挺好的,跟著他能過上好日子。”
“行,大主意還是聽你的,就這麽著吧!”美子娘勉強同意。
老四覺得自己在這很尷尬,於是得個機會趕緊跟美子娘道別溜走了。三姨太還是戀戀不舍地送老四到大門外,並深情地看著老四坐上馬轎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