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此時突然出手,一指劍氣直接滅殺剛剛還在侃侃而談的年輕劍客,頓時將在場中人全部嚇住,再不複剛剛大義凜然,逼上門前要交代的模樣。
其實如今,中原武林之中來天南的高手,但凡有些腦子的,都隱約猜到背後是有人在搞什麽鬼,自然不會貿然前來問罪。
如今堵在郭宅門口的,不過是些二三流的人物,蕭承一顯露實力,這些人頓時便蔫下去。
蕭承見眾人不再喧嚷,眼神銳利,掃視一眼躲在人群之中的幾道身影,冷哼道:
“諸位同道,天馬幫與萬劍門發生衝突這件事多有疑點,我本就懷疑有人暗中布局挑動對立。不曾想,今日竟然也弄到我段思平頭上了!”
一眾武林人士聞言,面面相覷。
“段公子如此說,可是有什麽證據?”有人忍不住問道。
蕭承眼中精芒一閃,冷哼道:
“今日我便將這些陰私鼠輩拿下,以查明真相!”
話音剛落,蕭承身形飄然而起,手作劍指,凌空連點數下。
數道一陽指指力勃然而發,無形氣勁快如迅雷,衝入人群之中的幾道身影之上。純淨的內力透入人體,頓時將數人周身穴道封住。
這個時候,就聽到剛剛那個雲國當地部族打扮的青年,突然大喊道:
“不好,兄弟們,段思平想挑幾個倒霉蛋來栽贓誣陷,以洗脫自己嫌疑,快走啊!”
話音一落,兩方人群之中沒有被製服的幾個暗探趁機渾水摸魚,連呼帶喊,弄得一片混亂。
人本就多是從眾之輩,見周邊之人都向四處逃竄,其余武林中人也是一懵,糊裡糊塗地便朝四方跑開。
原本站在台階之上一直沒有說話的郭解見狀,再也坐不住了,腳下一點,身形頓時飛起。
只聽得“錚”地一聲劍吟之聲,郭解手中八方長劍赫然出鞘,於陽光照耀之下,折射耀眼劍光。
一劍揮去,不留余地,狠辣凶厲的劍氣隨劍身而動,掠過慌亂逃竄的人群,狠狠轟擊在前方逃竄之路上。
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強大內力勃然而發,將前方道路生生轟下去一丈有余。
郭解身形落於眾人身前,手中長劍微微下垂,雙眼滿帶凌厲殺氣,默然地掃視眾人一眼。
“越我者,死!”
此時的郭解,收起往日豪爽笑容,面目猙獰,殺氣凜然,目光所到,讓人心中一寒。
此時,這些武林中人方才反應了過來。
江湖之上,雖有規矩,講恩情,但若是身無能夠威鎮四方的強大武功,只靠著待人豪爽義氣屢施恩義,郭解絕對不可能活到今天。
蕭承身形翩然落下,氣度儼然,溫聲道:
“諸位,還請不要被奸人所蒙蔽。這些人,應當都是有心之人派來誣陷於我。若是諸位不信,可共同審問盤查這些人。”
說到這裡,蕭承微微一頓,再次然後才繼續道:
“這些人的背後,應當與天馬幫此前之事有關。諸位若是在場,說不定就能發現什麽呢?”
蕭承此話一出,原本還在思考如何脫身的一眾武林人士頓時怔住,又環顧四周同伴,都沒有繼續離開的意思了。
沈萬三之前許下的十萬兩白銀,誰不眼饞?此時離去,萬一沒打聽到什麽線索,豈不是於滔天財富失之交臂?
而且就算段思平真是凶手,這幾人都是挑中頂鍋的倒霉蛋,那有如何?反正自己也不是被選中的倒霉蛋啊。
抱著這樣的心思,眾人誰都沒有趁亂離去。
此時眾多武林人士四處逃竄,讓出了好大一塊空地。那些被蕭承點中穴道之人,也僵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郭解收起手中長劍,微微抬手,便有數名雲國武林人士上前,將這些被點中穴道之人通通扛到了一起。
“爾等,究竟是何人,打著何等的算計,快快如實交代!”郭解忍不住喝問道。
被點住穴道的,共有七八個人,分別做雲、夏兩國打扮。面對郭解的喝問,以及眾多武林人士的圍觀,這些人對視一眼。
其中一人突然開口,用著一口流暢的中原官話,厲聲道:
“你們休想知道!”
話音剛落,幾人面色一狠,腮幫一鼓,似是狠狠咬破了嘴裡的什麽。
郭解見狀一驚,連忙上前。
但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幾人便已經面色發黑,氣息不存。
一旁的蕭承,見到這幅景象,下意識地眼睛一眯。
凶手服毒自殺,線索就此中斷,如此狗血的劇情,竟然會發生在自己面前。
郭解面色鐵青,掰開其中一人的嘴巴打量一番之後, 走到蕭承身邊,道:
“這些人嘴裡藏著……”
蕭承揮了揮手打斷郭解,嗤笑道:
“不用說了,嘴裡藏了毒囊嘛,我看到了。只為了誣陷我,就派死士,這回他算是虧大了!”
別人用死士,是怕被抓之後泄露線索。可蕭承從頭到尾,都知道這背後之人是誰。用死士,可真是虧大了。
而且要他說,這些死士也蠢。在這裡死,死了也是白死。
要是等到郭解將他們看押起來的時候再自盡,然後再找幾個自稱親戚好友,師門兄弟什麽的人鬧上一鬧,那不就讓段思平坐實栽贓之實?
此時見這群人自殺身亡,一眾武林人士亦是看得清清楚楚,驚詫無比道:
“這背後之人,竟然連死士都派出來了?”
“果然,天馬幫之事一定是有人背後算計。”
“是啊,段公子壞了他們的事,他們便要壞段公子的名,好生歹毒!”
眾人議論紛紛,對幕後之人破口大罵,個個大義凜然,皆是對背後之人憤慨無比。不過,此時卻沒有一人站出來,為上門冒犯之舉道歉,好似剛剛那些責問之人,不是他們一般。
蕭承懶得和這些人計較,吩咐郭解將外邊之事處理完畢,自己便轉身朝郭宅之中走去。
但沒走幾步,蕭承余光掃到地上的一具屍體,一股異樣之感讓他身形猛地一頓。
那具屍體,便是此前作雲國本地部族打扮的青年。臨死之前厲聲說話的,也是他。
蕭承折身來到此人身前,蹲下身子仔細打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