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剛才的每一次通過。

　分明是做出了一次次的選擇。

　規則不是在玩遊戲，而是以小見到。

　它在嘗試理解人類的感情，或者是在嘗試囊括所有人類感情的變化！

　第一種可能倒是沒什麽。

　第二種可能就讓陳君感覺有些毛骨悚然了。

　結合濕婆之前的話語，腦海中有個猜測。

　“你怎麽了?”林疏影察覺到陳君的異常，好奇地問道。

　【已經來到前世那兩人不曾到過的地方了，不知道海底究竟是什麽。】

　陳君默默自語:“其實不是他們沒達到最後，而是他們的選擇帶來的變化就到那裡為止了。”

　向下看去。

　又是一處機巧。

　此時看在他眼裡已經不同了。

　這機關需要的還是兩人一起，看上去需要有一人承擔隨時會死亡的風險。

　以身軀堵住岩壁上激射出的罡風，讓一人得以通行，並在那方空間尋找解決方案。

　“前世那兩人選擇的情感，到之前那個地方所有變化就都終止了，因此他們最後被困在那裡，直到氣運戰場坍塌，才得以出現。”

　“他們選擇的路，是互相猜忌中的合作。”

　規則想要理解這種複雜的人類情緒。

　不斷通過他們的合作，構建出機巧，發展出變化。

　直到最後，規則完全理解了這種人類情感。

　因此他們就行進到了那一步。

　規則已經不需要再演化什麽去理解了。

　因此，他們被晾在了那裡，困了許久。

　他們苦苦思索找不到出路，其實根本就沒有出路。

　因為互相猜忌中的合作這種感情，規則通過數個機巧就洞悉了全部。

　“也就是說，那種合作的感情在規則看來是很簡單的東西。”

　“而我和林疏影選擇的，是愛。”

　“在規則的眼中，至少這種感情比前一種更難理解，所以我和林疏影才會一直不斷向下，走到了現在。”

　此時才明白，根本不是兩人多麽心有靈犀，多麽默契。

　而是規則允許，規則想要查看！

　一邊想著，陳君絲毫不猶豫。

　身軀向下遊動，周身星辰流轉，直接堵在了洞口處。

　洶湧的罡風瘋狂呼嘯，衝擊而來。

　陣陣凌冽的風如同鋒利的刀斬，要直接裂開陳君的身軀！

　然而陳君仿佛沒有察覺。

　心中默默自語:“虛妄而已。”

　【陳君……他！】

　林疏影有些愣神，陳君居然就這麽去做了?

　想也不想，連忙通過了又一層光幕，內裡急切地尋找。

　此時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看著陳君被罡風不停地切割著身軀，她覺得心頭劇痛。

　【在哪?在哪?】

　四望絲毫沒有發現。

　【前世那兩人根本沒走到這一步，而且，從很早之前，我和陳君所見的就和前世不太一樣了……】

　小姑娘四處尋找，卻毫無發現。

　眼看著堵在洞口處的陳君背後滲出了斑駁血跡。

　林疏影一個閃身離開:“別試了！咱們不繼續下去就是了！”

　何必為了去探尋下面的秘密就要受這種苦呢！

　而且誰知道這罡風會不會驟然大勝。

　或者其中孕育別的什麽，完全沒必要！

　然而話出口，陳君指了指裡面某處:“在那裡。”

　【嗯?我怎麽之前沒看到?】

　林疏影一楞。

　實際上之前根本就沒有，規則在理解這種情況下愛這種情感會演化出什麽。

　林疏影急忙打開了機巧。

　這是一個小型的開關裝置，內部是如同迷宮一般的靈紋。

　規則還在查看這種情況下人對力量的運用和其他。

　陳君暗暗怎舌，這每一步其實都在以小見大。

　他敢肯定，那些靈紋也極其特殊！

　回想之前的每一步，都是如此，最微小的地方也極盡變化。

　陳君毫不懷疑，自己和林疏影再來一次的話，會面對不一樣的機關。

　此時林疏影急速破解了靈紋迷宮，罡風瞬間消失。

　兩人繼續向下。

　無盡的湖水中，時間概念變得模糊。

　與其說是湖，不如說是深淵之海。

　陳君隻感覺深入了至少幾萬米了！

　一關又一關！

　兩人都要忘記經歷了多少關了之後！

　終於來到了湖底！

　眼前，是一個湖底旋渦。

　【這是?】

　陳君想都沒想，拉著林疏影直接邁入其中。

　“這裡不會有危險的，放心吧。”

　“嗯?為什麽?”

　雖然嘴上在問，但心裡自然還是選擇了陳君。

　兩人攜手，直接進入了漩渦中。

　再睜開眼是一片氤氳，林疏影看向周邊悚然一驚。

　【嗯?！怎麽會是這樣?】

　不遠處，是一幕幕的畫面。

　是陳君和林疏影，自一躍進入湖水中的畫面。

　數不清的光幕，數不清的畫面。

　林疏影好奇地打量。

　“奇怪，這分明沒有過，這是什麽?”

　林疏影指著其中一個畫面。

　那是她在罡風洞窟中苦尋無果，最終被困死的畫面，可現實中分明沒有發生。

　“是推測，無數選擇的推測！”

　“那一幕中，原本可能出現上百種可能！”

　陳君開口，指了指前方的上百畫面。

　他看向周邊，所有的光幕，都是規則的試驗田，規則在推測，在理解。

　接著還沒等反映，周邊開始了緩慢地震蕩。

　隆隆運轉，天地間突然流轉出了一個字。

　這是規則文字，是最貼合大道本源的文字。

　一個“愛”字！

　“原來規則的愛字是這樣的！變化莫測……”

　陳君看一眼都覺得浩瀚無比。

　他無法形容這個字，因為太過艱深。

　林疏影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

　接著就發現這個字輕飄飄得飛向了自己和陳君兩人。

　雖然沒有惡意，但林疏影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一字緩慢地飄來，以無法抗拒也不能躲避的方式撞入了兩人的身軀。

　心頭一震， 陳君和林疏影甚至感覺有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悸動。

　這一字太恐怖，流轉著變化莫測的意蘊！

　“這是……?”

　“是規則的賜予，或者說，獎勵。”

　此時剛準備再說些什麽，湖底突然開始了劇烈的震動。

　不是這裡單一的震動，而是來自整個氣運戰場。

　“要塌了！”

　正巧走到最後，得到了這一個字，氣運戰場要塌陷進入虛空了。

　下一次再出現，是千年以後了。

　而按照濕婆的說法，因為他的莫名亡魂重聚殘念，很可能規則要變了。

　說不定，未來都沒有氣運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