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所謂的“楚王”根本就是個草頭王,自稱是前明楚王后裔,但是偏偏他如今打下的袁州府又在江西境內,跟沈墨的地盤根本八竿子打不著,竟然大老遠跑過來冊封自己,這沒有十年腦血栓都乾不出來這事。
搞清楚了狀況之後,沈墨根本沒有搭理此人使者的意思,直接讓戴文勝代自己打發了事。
戴文勝估計早知道沈墨會如此處理,所以笑著領命而去了。
他走了沒多久,負責城池守衛的程凱又來了。
“主公,湘南三十六寨派來人過來求見,還帶著一封他們三十六寨總盟主的親筆信。”
程凱帶來對這個消息讓沈墨更是一頭霧水,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怎麽忽然冒出了個什麽總盟主了?難道是清朝版的左冷禪之類的人物,要搞什麽類似於“五嶽劍派,同氣連枝”的把戲,還要給自己發個盟主令不成?
看沈墨一臉茫然,程凱急忙解釋起來。
原來這個所謂的湘南三十六寨最早的時候就是從明末開始的幾支抗清隊伍,為首者分別是蕭、夏、陳、蘇四家。這四家原來都是湘南地區的開明士紳,頗有家財,所以清兵打到湖廣(明朝的時候湖北和湖南合稱湖廣布政使司,到了清代康熙年間才分成湖南湖北的)的時候,不願意剃發易服,給滿清當奴才,所以就散盡家財,招募鄉勇,堅持抗清。
這二三十年下來,死了很多人,但是卻也有更多的人加入,慢慢的在湘南地區形成了三十六股抗清隊伍,對外宣稱三十六寨。
他們躲在山裡跟清兵打遊擊戰,又在山中自己開墾荒地,自給自足,清兵來了就進山,清兵走了又出來騷擾襲擊。雖然主要宗旨也是抗清,但是期間肯定也免不了做些綠林行徑,找點進項。
湖南山多水多,這三十六寨都是本地人組成,其中既有漢人,也有壯人瑤人以及苗人等少數民族。這些人對於大山非常的熟悉,也習慣了躲在山裡的生活。
清廷從順治到康熙,不斷的發兵清剿,但是卻基本上都沒啥效果。清軍一來,山外的百姓就會給他們通風報信,這些人就會立刻轉移進入大山之中。
清軍去的人多,後勤保障上就成了問題。去的人少,又不頂事,反而還會被三十六寨的人給埋伏襲擊。
清廷頭疼不已,但是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只能在山外實行封鎖。但是這封鎖也效果有限,大山裡到處都是出口,根本沒辦法完全鎖死。
幸好三十六寨雖然剿滅不了,但是成也大山,敗也大山,他們的人數始終多不起來。而且三十六寨雖然標榜“同氣連枝,共同對外”,但是畢竟不是一家,沒有一個強有力的領袖統一統領,內部的各種矛盾齷蹉也相當不少。
所以滿清雖然無法完全剿滅他們,但是他們也對滿清政權造成不了太大的影響,只能算是小打小鬧。
三十六寨之前活動的主要范圍實在郴州府那邊。郴州府挨著江西,跟沈墨的永州府之間還隔著一個桂陽府。按理說雙方根本不搭界,而且大戰結束才幾天而已,這些人這麽快就找上門,讓沈墨覺得有點不合常理。
雖然心中疑惑,但是一想到以後遲早都要將郴州府納入手中的,免不了要與這些人接觸的,還不如先接觸一下看看這些人的成色。
沈墨想了想對程凱道:“你先找個地方把他們安置下來,我明天抽空見一見。”
整個下午,除了這種集體求見的代表團,還有一些單獨派人來求見的,光是拜帖都收了一大堆,既有當地士紳地主的,也有豪商大賈,甚至還有一些鬱鬱不得志的讀書人毛遂自薦來投靠求官的。
更讓沈墨感覺好笑的是永州境內及其附近的幾所寺廟道觀都派人送來了禮物,禮物不輕不重,說的話也是雲山霧罩,但是歸納起來就是四個字:結個善緣。
要不是看著這些拜帖書信以及禮單,沈墨都不知道區區一個湘南地區竟然有這麽多三教九流的各方勢力,感覺就好像自己往水裡扔了一個炸彈,一下子炸出了一堆的魚鱉蟲蝦。
不過沈墨暫時沒有心情搭理這些事情,大部分交給下面的幾個骨乾去處理。唯二需要他親自接見的就是那些鄉紳代表團以及湘南三十六寨的使者。
不過都被他安排到了明天。
這次戰鬥中陣亡的近百名士兵都被火化以後葬在了永州附近的一處山坳之中,豎起了一座高達三米左右的石碑,上面寫著他們的名字和事跡。
沈墨親自帶著軍中的幾位大將來給這些陣亡將士樹碑,起墳。
石碑上的字都是沈墨親筆題寫後請石匠刻上去的。
看著面前這座高大的石碑上“蕩寇軍陣亡烈士之墓”下面那一個個的名字,沈墨沉聲道:“你們都是好男兒,你們的家人我一定會妥善照顧的。你們的名字也會永遠記在我心中的。”
默哀片刻後,沈墨帶領眾人三鞠躬,然後又輪流上前給英靈奠酒。
這次陣亡的士兵大多數都是守備軍士兵,沈墨已經安排軍務處派人按照名單將這些陣亡士兵的撫恤金和他們十年的軍餉全部送回了他們的家中。而且這些陣亡士兵的家庭享受二十年的免稅免賦免除勞役的優待,家中適齡孩童上學的可以優先錄取。士兵們之前分的地依然歸其家人繼續耕作。若是獨生子的,其父母由官府負責贍養。若是有子女者,官府每月發給撫養津貼。”
雖然在沈墨看來,這些措施也算不上太優厚,相對於一條生命來說其實不值一提。
但是實際上卻足以在鄉間引起了一股不大不小的震動。 外人羨慕不已,議論紛紛。
就連那些失去親人的家庭也因為這諸多的優待條件而完全衝散了悲傷的情緒,甚至驚喜不已,對沈墨感激不已,認為沈墨太過仁義,甚至還會覺得自家撿了大便宜。
這其實就是兩個不同時代的人的價值觀的巨大差異所導致的不同反應。
在沈墨看來,生命畢竟是寶貴的,這點錢財和優待政策跟生命的重量相比不值一提。
但是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人們反而覺得沈墨給的實在太多了,甚至可能還會有人覺得沈墨人傻錢多。
不過沈墨就算知道,也無所謂了,他只求個心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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