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沉墨在鷹巢看到了一個加強連,一百八十名全副武裝的工兵。
對了,鷹巢是他給自己這處莊子,也就是自己的秘密基地剛命名的代號。
“報告指揮官,A連應到一百八十人,實到一百七十八人,兩人執勤,請指揮官指示!”
連長薛浩男昂首挺胸,腳後跟提的啪啪作響,整隊後向沉墨報告。
沉墨也換上了他那套黑色的城市作戰服,右大腿外側掛著他的1911,帶著墨鏡,站在人群正前方,跟影視劇裡的特種部隊老大一樣,很是神氣。
小田站在不遠處,看著眼前這個高矮胖瘦差不多,近兩百條漢子,以及他們身上整齊劃一的裝備,還有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子訓練有素的氣質,饒是他一向面癱,也忍不住地露出驚詫的眼神。
自家少爺恐怕才是整個沉家最大的秘密吧。
他這兩年難道是真的留學去了?而不是躲在什麽地方偷偷訓練這些士兵?
以前自家總把少爺當做不著調的紈絝子弟,現在看來,自己要盡快調整對少爺的認知了。
沉墨看著眼前這支工兵加強連,雖然隊列很整齊,士兵們臉上的神色看起來也很堅毅,胸膛都挺得很高,但是在沉墨眼裡,他們卻只是一個剛剛合格的士兵。
而且還是戰鬥力最弱雞的工兵。
也不能強求,畢竟工兵的主要任務就是打雜,乾髒活累活,戰鬥不是他們的主要任務。
不過雖然是弱雞,但是也可以通過加強訓練以及提升裝備水平來提升他們的戰鬥力。
沉墨想了想,將整個工兵連暫時編成三個排,每個排設一個排長和副排長以及三個班長。
連部的話除了薛浩男這個連長,再設兩個副連長以及一個連部文書。
三個排作為戰鬥排,另外連部再設一個警衛班以及一個炊事班。
警衛班和炊事班都是十人的編制,包括班長在內。
再加上連部四個人,最後剩下一百五十六人,正好編成三個戰鬥排,每個排包括排長副排長在內剛好五十二人。
沉墨將從王新奎那裡繳獲的十把盒子炮交給了薛浩男,讓他配備給警衛班使用。
他要將警衛班打造成為整個A連戰鬥力最強的單位,平時負責保護連部安全,必要的時候可以充當尖刀班。
至於班長以上的所有軍官,沉墨打算都給他們每人配備一把1911手槍作為近戰武器。
花機關這玩意雖然射速快,但是射程近又很容易打光子彈,所以配備一把手槍正好可以彌補一下火力不足的問題。
至於軍官們的人選,沉墨采取了隨機指定的方式來決定。
雖然看起來很草率,但其實影響不大。不合適了再換就是了。
沉墨的效率很高,很快各位軍官就開始走馬上任了了,連部文書也開始對全連人員進行造冊登記。
沉墨將小田叫過來,對薛浩男道:“以後後勤物資采買的事情就由小田跟你們對接。”
薛浩男也看得出來沉墨對小田的信任,急忙敬禮,然後兩人一陣寒暄。
之前沉墨讓小田采買的物資也都到位了,現在又有了炊事班,後勤保障也走上了正軌。
沉墨讓薛浩男帶著幾個軍官去指揮部小樓裡面商議訓練大綱,主要的訓練內容就是兩項內容:
三三製步兵戰術以及射擊訓練。
射擊訓練自然不用多說,鑒於工兵連的性質,所以必然是要加強射擊訓練的。
否則遇到敵人直接一梭子就給子彈突突完了,那還玩個屁啊。
射擊是要有節奏的,也要根據戰場實際情況來選擇最合適的射擊速度的,不是光會開槍就夠的。
況且,配備了1911和盒子炮的軍官和警衛班的士兵也需要熟悉他們的新武器,肯定也要經過訓練才能掌握新武器的使用技巧。
至於三三製步兵戰術,那更是聞名遐邇,
是我軍在抗日戰爭之中摸索出來的最為著名最有代表性的班排連步兵基礎戰術。
主要是針對衝鋒時,以及前方敵情不明,搜索前進時避免相互缺乏配合掩護摸索出的一個班戰術動作,並延伸到排連戰術。
部隊衝鋒時兵力展開比較亂,一個班有時形成扎堆,三三製戰術動作把一個班分成三個戰術小組,每個小組由三或四名士兵組成,班長、副班長和戰鬥小組長各帶領一個戰鬥小組。
三三製戰術的隊形根據班長的指揮可以構成三角形、到三角形、左右梯形等。
正三角形由班長負責第一組,兩個士兵在前面,左右相距一定距離,班長在中後位置,形成一個到三角形。
副班長和戰鬥小組長各帶一組位於第一組的側後左右兩側。
班長、副班長和戰鬥小組長要在內圈,方便溝通指揮。
三三製戰術並不是死板的,可以變換出多種戰術隊形,進攻作戰時采用交替掩護的戰術動作,可以是整個班三個戰術小組交替掩護進攻,也可以是每個小組三名士兵交替掩護進攻。
例如,小組交替掩護進攻時,班三角形布局不改變,但是每個小組成員始終處於位置變化中。
三三製戰術的特點是分工明確,相互掩護,相互支援,始終處於進攻、掩護、支援的狀態。
在韓戰之中,鷹醬就在我軍的三三製下吃夠了苦頭。
以至於後來兩國恢復邦交後,鷹醬專門請我軍派教員教導他們的士兵練習三三製。
而我們則是吃夠了鷹醬炮火優勢的苦頭,所以患上了嚴重的火力不足恐懼症,戰後大力發展火炮。
雙方最終都活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樣子。
沉墨在前前世的時候也是當過兵的,所以對三三製也是熟悉的。
他講一群新鮮出爐的軍官叫過來,在作戰室給他們講解了一下大概的要點,然後讓他們回去自己討論制定訓練計劃,可以先從班開始,然後到排,最後到全連一起合練。
鷹巢裡面面積很大,有許多大塊的空地,而且後面的山坡也可以開辟成訓練場。
1911和盒子炮的射擊要領他也講解了一下,讓他們下去多加練習了。
等到軍官們離開之後,沉墨將小田叫過來,詢問道:“這兩天,關於黑雲寨謝寶慶的消息你打聽到了什麽?”
田虎道:“這個謝寶慶,是黑雲寨大當家的。一身武藝,為人仗義疏財,在道上頗有些名聲,曾經立下搶誰都可以,但是不能搶窮人的規矩,除此之外誰都可以搶。此人據說小時候被村裡的惡霸長大善人給經常欺負,後來一怒之下就殺了張大善人全家,然後就落草為寇了。”
“謝寶慶的二當家叫做山貓子,這個人心狠手辣,做事不計手段,在道上的名聲不太好。”
“黑雲寨的土匪總共有三百多口子人吧,手中長短槍加起來有兩百多支。因為黑雲寨靠近官道,所以他們主要以劫道為生,偶爾也會主動下山搶劫。聽說半個月前,謝寶慶帶著人劫了晉綏軍三五八團一批物資,三五八團一個營長帶著兵去要,謝寶慶就是不還,擺出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勢,最後三五八團也隻好認栽了。”
“甚至我聽說謝寶慶還劫過八路軍的物資。”
沉墨道:“這個謝寶慶膽子還真是不小,誰的物資都敢劫。這種人要麽是膽子極大,要麽就是腦子有病。就算咱們不動他,他也遲早要吃大虧的。”
田虎又道:“大少爺,我聽說黑雲寨的日子最近不太好過。”
沉墨略微一沉吟道:“是因為鬼子的緣故?”
田虎道:“沒錯。鬼子一個月前佔據了太原之後,許多人都往南邊跑了。官道上過往的行商少了許多,導致黑雲寨的進項也少了許多。我聽說,謝寶慶最近在踅摸著找肥羊,準備大乾一場。”
沉墨心中一動,看向田虎道:“那你說說,黑雲寨附近最大的肥羊是哪家?”
田虎看了沉墨一樣,沒說話。
您自己心裡沒點數啊。
“你意思是黑雲寨要把主意打到我沉家身上?如果他們真的敢這麽做,那就是老太太上吊—活的不耐煩了。”
沉墨輕哼一聲說道。
“大少爺,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既然咱們已經決定了要收拾黑雲寨,那不如直接用燕雙鷹的名號放出風去,就說要滅了他們黑雲寨,讓他們等著受死。謝寶慶收到消息後肯定近期不敢隨便出動,以免他們的老巢被人抄了。這樣就可以爭取一段時間給咱們做準備了。”
田虎說完自己的想法,沉墨卻有了新的想法,吩咐道:“你回頭就按照你說的先將消息放出去,至於謝寶慶如何應對那是他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自由安排。”
田虎答應了下來,不再多說。
……
黑雲寨,大當家謝寶慶召集手下眾頭目在聚義廳議事。
說是聚義廳,其實就是在山洞裡用木頭搭了一座破房子,面積大點罷了。
一個山寨三百多口子,除了一百多不到兩百名青壯土匪之外,還有其他的老弱婦孺。雖然聽起來落草為寇剪徑劫道很威風,但其實日子過得也是緊緊巴巴的。
要是有的選,沒有幾個人真的喜歡當土匪的。
以前局勢還算平穩的時候,劫道的進項還算是不錯。
可自從太原失守之後,鬼子到來,許多有錢人紛紛難逃。
整個黑風寨方圓百裡之內除了那些無處可去的窮苦百姓,就是各路軍隊了。
主要的勢力分為倭寇、晉綏軍以及八路軍。
再細分的話下面還有偽軍、國府編練的各地保安團以及八路軍下屬的遊擊隊和民兵。
雖然謝寶慶膽子不小,但是搶劫這些勢力總歸來說風險要大得多。
尤其是晉綏軍和八路軍這兩支,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願意去搶。
沒辦法啊,手下幾百口子人要吃飯啊。
這幾天,黑雲寨就要斷糧了,所以謝寶慶這才將手下頭目召集起來商議。
謝寶慶倒像是個憨厚的莊戶人,手裡捧著一個旱煙鍋子吧嗒吧嗒地抽著,靠在椅子上瞅著下面的一群手下說道。
說話的時候眉頭都皺的緊緊的,跟黃土高原的地貌一樣千溝萬壑。
“咱們是土匪,沒吃沒喝的當然要去搶啊。”
一個小頭目叫道。
謝寶慶沒好氣地瞪了那人一眼道:“老子不知道自己是土匪?還要你來提醒?我看你的腦子是被驢給踢了,裡面裝的全是驢糞?誰他麽再說廢話,就給老子滾出去。”
下面一群土匪頓時哄笑起來,都在調笑剛才說話的那個。
那家夥也不惱,依然嬉皮笑臉的。
土匪嘛,被老大罵兩句根本屁都不是。
這些人要是還要臉皮,那也不會來當土匪了。
謝寶慶也不理這個憨貨,看向臉上一直掛著陰笑的二當家山貓子道:“老二,你說。”
山貓子說話的時候臉上依然掛著陰笑,而且他在劫道的時候最喜歡躲在暗處陰人。
許多富貴人家請的保鏢護院都是被他給陰死的。
所以眾人背地裡都叫他笑面虎。
要是他們換個時代的話, 肯定會換一個名字,比如說“老銀幣”。
“大當家,要搶肯定搶肥羊。我打聽過了,咱們黑風寨方圓百裡之內最肥的肥羊就是晉城的沉家了。這個沉家是晉城首富,家主沉彌號稱‘沉半城’,手中光是礦山就有兩座,一座鐵礦,一座煤礦,據說光是這兩座礦山每天賺的錢都足夠咱們一個山寨吃上好幾年了。”
山貓子很了解這些土匪的心理,光是這一句話就一下子勾起了這些土匪們的貪婪。
果然,一個個都面色開始漲紅,眼睛發光,活像多年老光棍看見了小寡婦。
山貓子見狀,更加陰陰一笑道:“更重要的是,我聽說這沉家沒有什麽靠山,晉城的保安團團長王新奎跟沉彌又有仇,根本不可能幫他。而且我聽說,前幾天王新奎和他的手下被一夥自稱燕雙鷹的人一鍋端了。雖然王新奎沒死,但是他手下的人卻跑完了。沒有了王新奎的保安團,那沉家就算真有幾個看家護院的,也不會是咱們的對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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