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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時代造反實錄》第268章 雙面間諜
於成龍自從家人全部平安到達衡陽以後,一家人抱頭痛哭一番之後,心中對於沈墨更加感激。下定決心要對沈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再加上立國大典之事,需要籌備的事情太多,所以每天都工作到很晚。六十四歲的老人天天這樣辛苦就是沈墨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但是勸說了好幾次,於成龍依然如故。

沈墨隻好由他而去。

齊仁祚到達理政大臣衙門時候,此時其他的衙門都到了下班的時間,但是於成龍依然在官衙之中處理政務,衙門裡下面的官員和小吏也都忙忙碌碌,沒有一點下班的意思。

老板不走,誰敢提前走。

古今中外都是一樣。

最近因為長沙之戰的勝利,各種需要處理的公文也越來越多,作為文官之首,於成龍要處理的事情自然不少。

但是他卻一點感覺疲累的感覺都沒有,因為一個新生政權的蓬勃向上的朝氣讓他沉迷,就算再忙路他也感覺到非常的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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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政大臣府作為如今沈墨麾下處理日常政務的最高機構,戒備自然森嚴。

齊仁祚被搜過身之後,憑借官印腰牌可以進入。

但是隨從自然是不能進去的,只能在門外找個地方等候。

看到齊仁祚到來於成龍也很高興,對於這些青年才俊,於成龍一向都是很願意提攜的。

齊仁祚見到於成龍之後,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帶著哭腔道:“大人救我!“

於成龍看著眼前這個涕泗橫流的年輕官員,表情一下嚴肅起來。

他意識到了齊仁祚這次來肯定是有大事發生,立刻命令左右將大門緊閉。

然後起身從桌子後面走到齊仁祚面前,神情嚴肅,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不要緊張,將你所知道的告訴我,若有隱瞞,老夫也救不得你。”

齊仁祚看到於成龍這麽說,心中一塊巨石瞬間落地。

他最擔心的就是於成龍怕受牽連,直接將自己交到殿前司去,那自己想活命的機會就不大了。

畢竟說起來自己還算是於成龍舉薦的,自己如果出了事,於成龍自然要受牽累的。

換做一般人,肯定是直接讓人將他押送殿前司才是最合理的選擇。

但是於成龍畢竟是於成龍,他做事想到的首先不是自己的利益,而是想的全盤,所以開口才詢問此事,絲毫不考慮自己有可能受到的牽累。

潛意識裡,其實也是因為他相信沈墨會相信自己的。

齊仁祚此時哪裡還敢隱瞞,自己就是來求於成龍救命的,早就下定決心要坦白。所以聞言也毫不掩飾將自己知道一切和盤托出。

於成龍聽罷,沉吟片刻後對齊仁祚道:“你能迷途知返,還算明智。此事老夫可以為你說想一二,但是只是因為憐惜人才,不是因為其他。至於你能不能活命,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齊仁祚伏地哭泣道:“下官多謝大人恩德。只要此次下官逃過一劫,掙脫清廷控制,從此以後將誓死追隨君上。若有二心五雷轟頂。”

於成龍看此人態度還算誠懇,於是上前將他扶起,輕聲道:”你下下去,老夫自有安排。“

待兩名全身著甲的精銳護衛將齊仁祚帶下去之後,於成龍立刻快速寫了一封信,喚來自己的三子於正廷將書信吩咐道:“你去將書信交給殿前司的戴指揮使,他自有分曉。”

於正廷來到衡陽之後,沈墨也親自為他們一家子接風洗塵。

於成龍有三個兒子,長子和次子都比較憨厚老實,

倒是這個三子於正廷很有些才學,而且做事風格很像自己父親。沈墨對於正廷很欣賞,所以想授給他一個官職。

但是於成龍卻婉拒了。

他認為兒子雖然有點才學,但是卻沒有經歷過官場,貿然授官恐怕會引來別人的非議。

通俗來說就是老於頭擔心別人背後說自己給兒子搞特殊待遇,畢竟他現在是沈墨麾下第一文臣,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他。

雖然沈墨非常信任他,但是正因為如此他才更要謹言慎行,尤其是在個人操守上面更有如此。

其實這根本就不算搞特俗,畢竟現在沈墨手中人才奇缺,別的讀書人來了只有有真才實學也是一樣的待遇。

但是沈墨也勸不動於成龍,隻好隨他,但是卻建議於成龍可以將兒子留在身邊當一個秘書,也好歷練一番。

對此,於成龍倒是沒有拒絕。

所以,於正廷就跟王夫之的兒子王攽一樣掛了一個內閣舍人的名頭,在理政大臣府於成龍身邊聽用。

這件事事關重重大,交給別人於成龍不放心。

於正廷接過書信,放入懷中,躬身道:“相公放心,我這就去。”

在官衙之中,於成龍是不允許於正廷稱呼自己父親的。

因為沈墨如今的內閣並不是如同前明的內閣那樣地位很高,權力很大,只是一個君主的幕僚機構。

於成龍和王夫之兩人都是閣臣,但是又因為前面的原因不能稱呼為閣老,但是兩人的地位又很特殊,所以不知道是從什麽開始,眾人都開始學著宋朝的時候,將於成龍和王夫之這樣的大佬稱為相公了。

沈墨覺得挺有意思,也就跟著叫。

所以現在一般場合都稱呼他們為相公了,前面加上姓就行。

於正廷很快從衙門後門離開,坐上門口停著的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向著殿前司衙門而去。

戴文勝此時正在衙門裡面整理最近的一些案宗,還在思考著如何處理齊仁祚的案子時聽說於成龍派了自己的兒子過來送信,微微一愣。

雖然戴文勝是一個文質彬彬儒雅斯文的人,但是因為他的身份的特殊性,文官們天然對他保持著一種距離感。

於成龍作為文官之首,自然也要保持同樣的態度。

當然,作為文官之首一般更是不能隨便跟殿前司這種君主的耳目和尖刀走的太近的,要避嫌。

平日裡雙方見面都很客氣,交往也並不算多。

當然,於成龍內心對戴文勝是感激的,因為若非戴文勝,他可能就被明珠派來的內務府的刺客們給害了。

但是一碼歸一碼,私人交情是交情,官面上該避嫌還是要避嫌的。

所以在聽到於正廷來了之後,戴文勝很有些意外。

但是他是多聰明一人啊,很快就聯想到了一些什麽,微微一笑,讓人將於正廷請了進來。

於正廷進入這個外界傳說陰森恐怖的衙門之後,有些意外地發現這個衙門看起來跟其他衙門也沒什麽區別,正在好奇地打量著的時候,就聽見一個笑呵呵地聲音傳來:

“於公子是不是好奇我這裡有沒有厲鬼冤魂之類的?”

於正廷一看,正是那位在外面傳的手段酷烈陰狠能止小兒夜啼的戴指揮使,有些尷尬,急忙上前見禮,並且奉上了於成龍的信。

戴文勝看完信後,微微一笑,果然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他換了一聲便裝後跟著於正廷一起從後門出去乘坐馬車到了理政大臣衙門,同樣從後門進入。

看到戴文勝到來,於成龍並沒有托大,立刻迎了出來。

兩人見過禮後,稍微交流幾句,於成龍就讓人將齊仁祚帶進了一個單獨的房間,交給了戴文勝,自己則離開了。

齊仁祚見到戴文勝這個凶名赫赫的特務頭子後瑟瑟發抖。

戴文勝也沒有廢話,直接他讓將自己所有知道的全部重複了一遍。

齊仁祚自然不敢隱瞞,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

戴文勝仔細聽著,聽完後微笑道:“你能迷途知返尚算明智。而且於相公也覺得你尚有可憐之處,希望能給你一個機會。本官這裡有有一個辦法,只要你答應,我不僅可以保你性命,還能保你全家無憂。”

戴文勝的辦法很簡單,就是讓齊仁祚成為雙面間諜。

表面上是清廷的奸細,但是實際上卻是蕩寇軍的奸細。

齊仁祚聽說還要繼續當奸細,內心本能地有些抗拒,但是卻也知道自己沒得選。

要是拒絕,恐怕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他沉吟片刻後重重地點頭道:“多謝指揮使大人,下官唯大人馬首是瞻!”

戴文勝滿意地點點頭,但是看著欲言又止的齊仁祚,微微一笑道:“你是在擔心那個跟在你身邊的隨從嗎?”

齊仁祚一愣,立刻點點頭,心中對於戴文勝見微知著的本身有了切身體會。

戴文勝輕松一笑道:“放心,這個人明天就會從你身邊消失。”

齊仁祚這樣的人利用起來對戴文勝來說毫無心理負擔,而且更方便打入清廷內部。

甚至有的時候完全還可以利用齊仁祚這種雙面間諜來傳遞一些錯誤的情報,誤導清廷。

做情報工作打打殺殺是最表面的,大多數時候都是殺人不見血的。

能將齊仁祚的這個案子這樣低調的處理,其實也是符合戴文勝的想法的。

如今正是關鍵時期,這樣一舉兩得的處理最合適不過了,避免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主公馬上就要班師了,此時大動乾戈沒有必要。

齊仁祚在離開之前還把自己手中掌握的那張名單交給了戴文勝作為自己的投名狀。

避免引起人心動蕩惶恐,畢竟現在是立國大典的前夕。

主公馬上班師。

在此期間,穩定才是王道。

齊仁祚離開理政大臣府之後,那個清廷細作隨從看到齊仁祚進去這麽久,心生疑竇一邊駕車,一邊低聲問道:“為何進去這麽久?於成龍跟你說過什麽?”

齊仁祚心中怒氣勃然而生,但是知道此人即將消失,也就忍住怒氣道:“於成龍作為理政大臣,事務繁忙,求見的人非常多,我等待多時才見到他,你不要多心。”

那隨從冷哼一聲道:“齊仁祚你最好老實一些,如果你敢有任何異心你就永遠別想見到你的家人。”

齊仁祚心中此時恨不得將此人千刀萬剮但是還是強行忍耐。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很快天色漸黑的時候,一隊穿著便衣騎著快馬的精悍人馬出了衡陽城門快速向東而去。

這隊人馬正是戴文勝派出的去袁州府拯救齊仁祚家人的人手。

清廷用控制家人的方法來控制這些冷棋,戴文勝同樣可以。

這在任何時候都是一種的有效的控制手段,只不過家人既可以作為要挾的手段,也可以保護起來讓這些人後顧無憂。

只要家人在手中,齊仁祚這個雙面間諜就是可靠的。

對於這些雙面間諜來說,尤其是齊仁祚這種資歷不深剛剛入行的間諜來講背叛並沒有那麽困難。

只要蕩寇軍這邊的形勢發展越來越好他們的心思就會越來越堅定。

能夠安安全全順順利利,但是也沒有人去願意乾掉腦袋的勾當。

第二天一早,齊仁祚剛剛起床就見一個仆人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說道:“老爺,表少爺死了!”

齊仁祚一愣雞毛問道:“表少爺是怎麽死的?”

那仆人道:“今天早上知府衙門的捕快在巡街的時候發現的。 就在咱們府旁邊的一條小巷子裡,扔著表少爺的屍體。衣衫凌亂,而且錢袋子也被人搶走,看起來是遭了強人劫殺。”

齊仁祚問道:“他昨夜是出去了嗎?怎麽會被在外面被人劫殺?”

仆人道:“昨夜老爺睡下以後,表少爺讓門子開門,說是要出去一趟,就再也沒有回來。沒想到今天早上就……”

齊仁祚面上傷悲,心中竊喜,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一定是殿前司的手段,沒想到戴文勝真是說到做到,效率還真是高。

但是表面上卻做出一副悲痛的樣子問道:“那些捕快有沒有說其他的?”

仆人道:“捕快查驗過後說表少爺身上有胭脂的味道,似乎昨夜是去了青樓。”

齊仁祚歎口氣,心中都快要笑死了,但是卻依然語氣悲痛地歎道:“我那表弟確是有點貪花好色,本以為他這次來投靠我能夠改掉這些毛病,沒想到卻最終因此而喪命。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本官親自去知府衙門一趟,去處理他的後事。”

仆人點點頭,轉身下去了。

齊仁祚回到房間,關好門窗,捂著嘴,一邊捶床一邊大笑,好不難受。

這個清廷安排在自己身邊的奸細一死,齊仁祚由衷的感覺到了一陣愜意和輕松。

殿前司的手段雖然說不說多高明,但是卻勝在效率極高。

而且他相信戴文勝能夠將自己的家人安全接來,雖然他知道家人落在戴文勝的手裡,對自己來說也是一種控制。

但是落在戴文勝手裡,怎麽也比好過落在清廷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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