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
不知何時,身後出現一個女性糯磁的聲帶,陸麒恍然轉身,見畫中少婦出現面前,邁著靈貓步,水蛇樣走來,巧笑吟吟,眉目含情,唇瓣開合間,勾魂奪魄。
陸麒看呆了,目不斜視。
突然,一個激靈,陸麒猛地驚醒,心中一陣後怕,冷汗已經浸透了全身,眼前這位少婦,竟然是位靈知期的前輩,剛才竟然陷入了她的幻術中。
“前輩!晚輩方才不查,走入內室,失禮在先,還望前輩海涵,這就退出去!”
陸麒忙不迭地致歉,避開少婦的眼神,不敢再看,恭敬地向外室退去。
少婦勾唇,笑容似牡丹綻放,驕傲心喜中藏著一絲疑惑,眼前人能在這麽短時間清醒,實屬難得,道:“無妨!”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待客廳,睫露還在閉目打坐,少婦見陸麒悶不做聲,看一眼睫露,低頭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道:“這女娃倒是有禍國殃民的潛質,但是你們注定無果,而且你若再與她糾纏,必定不能善終,世間許多事,不是只有一條道,該放手時放手,對彼此都是一種解脫。”
陸麒沉默著,心中難以言喻的感覺,“前輩或許不懂,與我而言,能守在她身旁,便是最好的活法。”
呼——
這時,睫露吐出一口氣,睜開了眼睛,體內的傷勢雖說依舊嚴重,但是現在她最關心的,還屬卜卦的事情。
“這位前輩是?”睫露見少婦面生,向陸麒詢問。
陸麒攙扶起睫露,還沒有回答出口,便聽見了少婦的聲音。
“別管我是誰,今天的卦,我給你卜。”少婦站起來,語氣堅定,憑著她高深的修為,一顰一動間自帶威懾。
“你——”
睫露遲疑,他們找的是流沙老人,眼前少婦雖說能這樣說話,定然也是精通佔卜之術,可這佔卜數法玄妙異常,稍有錯差,便是分馬牛不相及的結果,睫露不敢冒險。
“小丫頭!此乃流沙老人洞府,不管誰人卜算,結果都不會讓你失望。”少婦好似看穿了睫露心中所想,露出一絲嘲諷,“說吧!要算什麽?”
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再不好遲疑,現在流沙老人剛解毒不久,想來還需要調息,斷不會這麽快來算卦,可這修仙之人的調息,那可說不準時間,少則數個時辰,多則數年,甚至幾十幾百年都是有的,她哪能等得起。
“算人!算他在哪裡?”
睫露回答,語氣中充滿了激動,好似這一算就能讓她立即見到思念多年的人兒。
少婦點頭,所料不差,來此算卦的多半都是尋人,且基本都是尋至親至愛之人,不然誰會甘心損耗三百年壽元做代價?
即便滄漩大陸多的是長壽之人,可三百年畢竟不是小數目。
“需要一個信物,就是那人曾用過的物什。”少婦道。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取出一隻金海螺,少婦看著面前的一對金海螺,淡淡微笑,像是未佔卜,已經知道了許多秘事。
開始卜卦,只見少婦坐在會客廳正中的位置,靈力四溢,身體慢慢飄向半空,手指無規則的揮動間,一股黑色的煙霧騰起,憑空出現七個相同大小的龜殼來,每一個都沉甸甸的,上面刻滿各種符文。
那龜殼在黑煙中翻騰,半晌後黑煙炸開,龜殼消失,整個會客廳如同縮小了的宇宙,星光璀璨,光芒四射,卻都是靜止不動的樣子,似是時間停在了這一刻。
少婦目光如炬,來回轉頭在各個星體間遊走,眼底藏著鄭重,手指飛快的掐算推演。
大約過去一個時辰,那如同宇宙星空的異象驟然間消失,七個龜殼再次出現,重重地跌落在地面,有六個在少婦面前,一個卻停在了陸麒腳邊。
少婦心中一驚,猛地抬頭,看向陸麒,目光中露出狐疑之色,臉上更是出現片刻蒼白。
“前輩!如何?”睫露見少婦不再有下一步動作,心中急切,忙上前兩步,開口詢問。
少婦將目光轉向睫露,道:“小姑娘!不能給你準確的指引,只能給你三個大體方位。”
這個答案和睫露所想有所出入,但也耐不住心中盼望,又道:“請前輩明示!”
“卦象顯示,你們所尋之人在三個方位,一個極北雪域、一個惡霧大峽谷、一個——就在此地。”
少婦說完,目光轉向邊上等待的陸麒,那龜殼還在他腳下,陸麒彎腰撿起龜殼,抬頭見只看見少婦疑問的臉,和睫露凝重的眼神。
“前輩說笑了,此地只有晚輩和那位沉睡的友人, 所尋之人斷然不會在此地,想必是在另外兩個地方。”
“嗯!”少婦點頭,閉上眼睛,顯得有些萎靡,半晌緩緩道:“罷了!少年人!上次你來付出過代價,這次你這位好友有大貢獻,我便將先前取走的,還給你吧!”
聽到這話,兩人紛紛望向少婦,見她再度展開雙眸,這雙眼睛已經不像先前那般明亮,似是籠罩上了一層薄霧,想來是剛才太過損耗精力所致。
就在這時,少婦轉向陸麒,一股磅礴的靈力向著他籠罩而來,陸麒隻感覺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朦朧,還沒等他有所反應,人便已經昏死了過去。
等少婦施完法,收起龜殼,她已經虛弱到了極限,面色白如紙,眼角更是浮現深深的皺紋,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幾十歲,和先前魅惑妖嬈的人間尤物判若兩人。
“等他醒來你們離開。”
少婦起身,佝僂著向內室走去,這個動作,和流沙老人出奇的相似,又道:“再送你一句話,善待眼前人,即便那是他的命,也不要心安理得,要心存感激。”
少婦所說那三個方位,其中一個直指陸麒,這一點本就讓睫露心驚,又想起那次夢中和自己長相一樣女子所說,“他不完整”的話。
還有,蕭明子曾經也說過類似的話,“即便是缺少的那部分!”
現在少婦又說“那是他的命”。
很多個疑問浮現在睫露的心頭,陸麒和蕭明子都不完整,缺少的部分……感覺答案就在眼前,只不過被東西遮擋住了,看不清本來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