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哥怎麽回事?”一名官差問道。
姓周的抱著還在流血的手,疼得呲牙咧嘴,說出了他早就想好的說辭。
“這女人想借酒水灌醉我們,伺機逃跑,見事情敗露又色誘我,見我不為所動,竟將我的手指咬斷了,我一時惱怒,失手打傷了她。”
又一名官差急切的話語傳來,“尾巴不見了!”
姓周的聽見,心中一動,原來是真的想跑,揮起手中的棍子,又狠狠地朝著只剩一口氣的尾巴娘打了下去。
原本就是常年營養不良的婦人,哪裡有抵擋之力,這一棍子下去,就被這樣活活打死在了自家的小院中。
陸續有聽見響動的有水村居民趕來,見到慘死的女人,衣衫不整,頭腦被打的模糊不清,好心的村民將自己的衣衫脫下來,蓋在了女人的身上,遮住了她的臉,為她保住最後一點尊嚴。
“大人!尾巴娘平日對人最為和善,為何你們今日要下次狠手?”一位中年婦女問出了村名心中的話。
這些官差平日最是仗勢欺人,將他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人不當人看,殺了人也不當一回事。
官差見尾巴不見了,擔心交不了上頭的差,心中也是好貨不宜,村名見官差殺人,又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激起了心中積攢多年的怨恨。
雙方各執己見,一時間竟然動起家夥,棍子、掃帚等家用的農具起飛,官差人少,一段時間後自然落了下風。
就在這時,村口來人了,紀有書扭動著矮小的身子走在最前面,他身後跟著幾十名訓練有素的士兵,押解著一人緩緩走來。
一行人走到人群不遠處,前面打探的一名士兵來稟告,大致地說了事情的經過,關鍵說了死了人。
當押解的那人聽到死的人,原本喪氣耷拉的樣子立即來了力氣,掙開兩邊的士兵,發瘋一般地跑了出去,衝入人群出現在眾人面前,怔怔地看著地上躺著的人。
官差、村民,還在各自不停地叫囂,卻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
“娘——尾巴來遲了!”
卻說尾巴逃跑出了村子,不承想卻在半路被盯梢的士兵截胡,他們稟告了負責此事的紀有書。
在等待上頭指示的空檔,尾巴被看押的人一頓毒打,借口攪擾了他們的好覺,等到上頭命令下來,紀有書連同一眾人員這才回有水村。
剛巧看見官差和村名大打出手的一幕。
“你娘活該!叫你們不老實,死了活該!”
一名官差見到紀有書帶領的一眾人,心中有了底氣,出言辱罵尾巴,臨了還過去踢一腳在尾巴身上。
離開不過幾小時,再見面已是陰陽兩隔,此刻的尾巴心中沒有了畏懼,有的只是滿心的怒火。
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趁著官差踢他的間隙,尾巴順手抱起官差伸來的腿,一仰就將那名高出他一個頭的官差放翻在了地上。
顧不上對方人多勢眾,尾巴衝過去騎在那漢子身上,拳頭就朝著他腦袋砸下去,他要報仇,他要殺死這些令人作嘔的人形畜生。
但是尾巴終究是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何況現在遠不止四手,在他的拳頭砸向那漢子的時候,邊上衝過來另外的官差,一棍子便將尾巴打翻在了地上。
“全部包圍起來,你們這些下作東西,膽敢造反。”紀有書挺著滾圓的肚子,晃動著胖乎乎的兩隻手,指揮士兵將村名全都圍了連起來。
“誰要再對官差無理,
以叛國罪論處,立刻絞殺了,我看誰還敢放肆,。” 聽到要殺人,村名全部被唬住,原本吵嚷的人群立即安靜下來,紛紛回頭看向紀有書滿是橫肉的臉。
“讓開!”一句話出口,村名自動向著兩邊退去,為紀有書讓出一條道路來。
這些村名生活在最底層,平日遭受欺壓慣了,剛才因尾巴娘慘死的怒火被紀有書簡單的幾句話唬地全都熄滅了,現在又恢復到任人宰割的窩囊樣子。
“尾巴你是不是去找你那個姐姐?她人在哪裡?”紀有書走到尾巴邊上,有人拿來一個凳子,他坐在了上面。
兩名官差將手上的棍子抵在尾巴脖頸處,形成一個十字的樣子防止尾巴再行凶,尾巴瘦弱的身體就那樣官差壓製的死死的。
剛剛被官差打的地方還火辣辣地疼,但是尾巴卻不覺得疼,上的痛楚遠遠比不上親娘被人打死的痛,他咬緊牙關,怒目圓睜,聽見紀有書的話,慢慢轉頭過來,將滿口的鮮血全都啐在了紀有書臉上。
“你個雜種臭小子,有娘生沒爹教的壞種,我給你臉了是不是?竟敢啐我!”
紀有書被尾巴突然的舉動激怒,從凳子上跳起來,一腳一腳不停地踢在尾巴身上, 口中各種汙語不堪入耳。
尾巴被幾個官差遏製住動彈不得,只能卷縮著身子承受著紀有書的怒火,心中暗暗發誓,“你們今日最好打死我,不然我定然殺光你們,讓你們也常常失去至親的感覺。”
“你瞪什麽瞪?是不是還不說?想死是不是?”
紀有書打不動了,喘著粗氣站在邊上再質問尾巴,尾巴依舊不發一言,只是惡狠狠地盯著他,仿佛眼神中有利劍,能將面前的一眾餓鬼全都消滅。
再說那姓周的官差,原本心中還對自己殺人的事情有所心虛,可見到紀有書帶人來也不問緣由就打罵尾巴,他心中唯一的那點良知也被黑暗吞噬。
心中思量,死一個或者兩個都一樣,一不做二不休,所幸全都解決了算了,漸漸地就移動到了紀有書身側。
看到紀有書抓耳撓腮的氣惱樣子,順手就將他打死尾巴娘的那根棍子塞到了紀有書手中。
紀有書看手中多出來的棍子,再看看地上正在如狼一樣盯著他的尾巴,心中一衝動就將棍子朝著尾巴打了下去。
“作孽呀!”
“哎——”
一些村名看到此景,腦中想到尾巴娘在血泊中的畫面,雖然流出來了眼淚,卻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只是不自覺地低下了頭,盡量讓自己不去看那個畫面。
棍子端上還殘留著尾巴娘未乾的鮮血,這要是打下去,會正中尾巴大腦,不死也免不了頭破血流。
尾巴看著揮向自己的那根要命棍,心中默默地念了一句,“娘!等等我,我們一起去找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