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對於“功勞”睫露心中清楚的知道,帶來這一切的人並不是她,是自己的師傅蕭明子。
原本想著次日去無塵洞見他的,現在既然知道他不在宗門,就隻好等到他回來了,再去見他。
采薇和桃枝走後,睫露從靈獸袋放出程果果,她帶著鈴鐺,變成普通白貓的樣子,兩人去外面散步。
感受著微風,聞著花香,不知不覺走到饅頭山後面自己的靈田。
自己成了蕭明子的弟子,宗門按照核心弟子的月例給自己發放,去靈池之前領月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蕭明子沒有騙她。
按照原先的打算今年可以不用再種田了,自己對靈田的收入已經不再那麽迫切,但是看著眼前的靈田,心中還是不住地高興起來。
種田十幾年了,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愛上了這份工作,沒有管束,很安逸,很自由。
“十包點心的酬勞!”睫露輕笑,“平日看著歐陽總是不靠譜的樣子,做起事來還是很認真的嘛!竟然想到用靈石雇傭其他人乾活。”
靈貓跟在睫露身後,仰頭看見她的笑容,搖頭道:
“小荷,人情債很難還清的!這個歐陽蒙州對你這樣殷勤,恐怕他心中還是有所求的,何況他尋找的那人是死於你我之手,最好還是少糾纏。”
聽到程果果的話語,睫露半晌不說話,臉上失去了笑容,眼眸中映照著遠處成片的靈田。
“他是一個好人,天玄宗我的朋友不多,現在他算得上是一個。”
“唉!總歸中間夾雜著不能忽略的緣由——不過你放心,我以後會注意的。”
傍晚的夕陽映紅了半邊天空,反光惹得面前的世界都變了顏色,暖色調的景色遠遠望去,如同一副絕美的畫作。
一隻彩色的蝴蝶翩翩起舞,程果果經不住貓的習性,升起萌萌的爪子,一跳一跳地撲蝴蝶玩耍。
睫露站在草叢中,周圍野花遍地,身上單薄的紗裙隨著微風起舞,就連身後長長的影子也不甘寂寞地不斷跳動。
“果果,我們離開大豐帝國十八個年頭了,你說他們現在過得還好嗎?會不會想起我?聽說禦劍飛行有幾個月的路程就能到南水城。”
睫露說著目光轉向大豐帝國的方向,好似能看到一樣,腦海中不斷浮現那裡的人和事。
“有機會我們回去看看吧,不知道踏浪歐巴還在不在南水城。”
“唉!當時他傷透了心,估計早離開南水城了!”
程果果一邊在草地上撲蝴蝶和野花,一邊和睫露聊天,突然她想到什麽。
“哦!對了!你今年多少歲了?”
“193歲!如果按照你老家的年齡計算法,現在已經是老妖怪了。”
程果果聽到小聲嘀咕,“還好!還好!”
像是在慶幸什麽,又不想被睫露看見,趕忙跑到她身後假裝去撲野花。
睫露沒有聽見靈貓的話語,找了一塊石頭坐下,回頭對著靈貓一笑,轉回去頭後又陷入沉思。
“果果!不知道為何,這些年我總覺得踏浪就在身邊,從岷定城回來之後,你受傷嚴重陷入了沉睡,你不知道,剛回天玄宗那幾天我在昏迷中日日見到踏浪。”
“恍惚中,夢立、枝霧、冰凝、雪凝、菲兒、伊娜、王上、王后、陸麒、蕊姑姑,他們都回來了,像是還在大豐帝國時一樣……”
腦中回憶著曾經的記憶,出嫁的情形仿佛還是昨天,
眾人的不舍她還一一記得。 睫毛輕顫,美麗的眸子滑落淚珠,不知為何,此刻看著落日,深藏在心底很久的回憶被勾起。
她很想念家人!
即便家人拿她的生命獻祭,她現在還是很想念他們。
程果果跟著睫露十幾年了,她總是一副堅強的樣子,就算初來天玄宗的那兩年,她都沒有過這樣脆弱的時候。
看著眼前的主人,程果果腦海中也同樣浮現遠在另一個時空的家人。
不知他們是不是安好,按照地球人的壽命,若是兩個空間時間是同步的,現在他們可能已經死去很多年了。
“希望兩個空間不是時間同步,有朝一日還能穿回去,總還有見面的希望。”
沒有聽清程果果的話,睫露忙擦掉臉上的狼狽,回頭道:“果果你說什麽?”
程果果爬到睫露腿上,用貓頭蹭蹭睫露的胳膊。
“若是想念,以後有時間我們去看看!”
睫露對著靈貓微笑點頭,“嗯!我們去看看,希望他們能認出現在的我。”
“這個——估計懸!”
……
五日後的中午,因為上午和靈貓去了山林三步,身體倦乏,睫露躺在床上睡覺休息。
突然感覺門外的保護光幕異動,極不情願地起來去查看。
沒精打采地伸著懶腰,打著哈切,出現在門口的睫露,本以為是歐陽或者哪個師姐,可是她卻想錯了。
光幕外如同暖陽一樣微笑看向她的那個人, 身穿一襲乾淨的白衣,腰間同色的腰帶緊緊地豎起了似有寬松的長衫。
全部的頭髮盤在頭頂,簡單的發髻帶著白玉製成的發冠,中間別著一根精致的發簪固定。
足有一米八之高的身行稍有纖瘦,筆直地站在那裡,靜靜地看向自己,他還是一副溫潤謙和的樣子。
“陸麒!”
“小荷!”
相識多年,他們又同是大豐之人,算得上是他鄉遇故知,突然地欣喜一掃睫露身體的倦怠。
猛然想起自己方才的舉動和現在自己隨意的樣子,似乎眼中對面陸麒暖暖的微笑都在不經意間變成了對自己不雅狀態的偷笑。
“呵呵!”
怎麽不提前來個消息,也好準備準備,好尷尬。
睫露轉身揮手,關上原本敞開著的小院大門。
“陸麒你先等一下,房間有點亂,我收拾一下。”
遠遠地傳出睫露的聲音,還站在光幕外的陸麒被睫露的舉動弄得一臉懵逼,怎麽突然又回去了。
“沒事得小荷,沒事……”
出口阻攔,話到嘴邊,最後還是變成慢慢降低音調。
陸麒看著光幕中緊閉的大門,臉上再次浮現陽光般的微笑,什麽亂不亂的他不在乎,能見到睫露他已經滿足。
兩年前無意間相認,給十六年的尋找劃上了句號,可是相聚還沒有兩天,卻再次相隔,沒有了見她的機會。
好在知道了她的下落,總歸還有再見的一天,心中有了盼頭,日子雖然還是漫長又煎熬,心中總還是能看得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