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大殿中閃過一股紅色的靈芒,出現一位身穿紅衣的女子,此女子梳三環高發髻,插雙鳳流蘇簪,額前一點朱紅,眼帶兩絲清寒,朱唇名眸,翹鼻玉臉。
上搭一件單薄的抹胸短裳,下配一襲紛飛的紅綢群裝,中間露出瑩瑩一把粉腰肢,嫵媚中不失清純,妖豔裡暗藏孤傲。
“君上!”
女子輕呼,沒有感情,如同萬年寒冰,叫人怯步。
眉山墨崖聞聲,先睫毛輕顫,後輕睜雙眼,女子映入眼簾,旋即勾唇淡笑,如花海裡春分,寒天中的暖陽,讓世間芳華盡失色彩,天下任何絕色,均不及他半分。
這樣的容貌,生為男子,堪稱妖孽。
“芯媱,你來了,過來叫本君好好看看!”聲如天懶,清脆悅耳。
女子表情冷漠,遲疑半晌,緩緩走到經前,眼神掃過眼前男子,停在空曠處,“君上,有事請吩咐,無事我便退下了。”
眉山墨崖看著女子,淺笑勾唇,眉眼含春,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這許多年,都不曾見你,先不提其他,叫本君先看看你!”
說話間,眉山墨崖伸出手,就要去拉女子,不料她慌忙躲避,被冷落的美男子也不生氣,只是眼底閃過失落,又道:“滄漩大陸正在收割,你下去將那幾個麻煩的處理了。”
“是!”
簡單的一個字,女子消失,她始終沒有認真看眉山墨崖一眼。
過去很久,眉山墨崖還定定看著方才女子站過的地方,輕吐一口氣,說了句,“注意安全。”隨機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再次閉上眼睛,恢復了最初慵懶的樣子。
……
下屆,滄漩大陸。
兩千年一次的獸潮接近尾聲,上漲的海水出現回退之勢,淹沒的陸地漸有河床露出,這場浩劫不管是海中獸族,還是陸地上生靈,皆死傷過半,元氣大傷。
無盡海域隨處可見浮屍,玄蒼大陸遍地都是殘骸,這就是——海上獸潮。
一場只有殺戮的戰爭,兩千年休養生息,一年時間耗盡所有,大戰開始,以海岸線劃分敵我,展開屠戮,一年時間到,戰爭結束。
千萬年來,海上獸潮循環往複,兩千年左右爆發一次,沒有人類知道緣由,為何海水會倒灌,海獸會登上陸地。
……
無盡海域的盡頭,這個世界的盡頭。
海水形成一堵水牆,將海獸和陸地圍在中間,如同一座囚牢,滄漩大陸的生靈,不管陸上走的,還是海中遊的,皆是囚徒。
飛不走,遁不掉,只能領受被人魚肉的命運。
不過好在他們不知道,還以為世事輪回本就如此,心安理得接受自己的宿命。
這一天,血霧森林之上,霞光滿天,風卷雲湧,天生異象。
出現一名身穿紅衣的女子,頭頂金色神光,腳踏五彩透蓮,一輕紗蒙面,兩赤腳緩走,如同初降凡塵的仙子,神秘高貴,不染一絲塵埃。
看似走路閑庭信步,實則一步千裡,呼吸間,她已消失不見。
這便是眉山領命前來的——宮芯媱,眉山墨崖坐下,第一女神侍。
大約半日後,消失的宮芯媱,再次出現在血霧森林上空。
她嘴角帶血,面色慘白,眉頭緊皺,肩頭有一處洞穿傷,通透的血窟窿,還在流血不止,她不時的向身後望去,像是後面跟著令她懼怕的東西。
沒過多時,天邊果然出現數道顏色各異的遁光,
速度極快,幾個呼吸間,便趕了過來,將宮芯媱圍在了中間。 一位黑衣男子見目標到手,嘴角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看著宮芯媱,如同看一件死物,
“到底是眉君神侍,頗為愛惜此處蠻荒,寧受界面壓製,也不敢恢復自身實力,就你這樣,也傷不了我們。”男子語氣戲弄,到此又急劇轉變腔調,言語蘊含警告,“交出神液,饒你不死!”
“哼!”
宮芯媱冷哼一聲,即便此刻身臨險境,也臨危不亂,多年身居高位磨礪的心性,讓她有了從容不迫的氣度,“偷渡者而已,膽敢猖狂!”
宮芯媱緩緩說出幾個字,面前靈光扭曲,出現一副通體雪白透明的古琴,伴隨著古琴的出現,一種滄桑古樸的強大威壓襲來,圍著她的幾人皆面色驟變,像是見到了心中恐懼。
“玄冰滄海琴……器靈囚牛……她不是普通神侍,她是……宮芯媱,快——快跑!”
一位老者驚呼出口,當即轉身就逃,另幾人見此, 如遭重擊,四散逃命,各自拿出看家本領,逃跑保命。
宮芯媱神情冰冷,閃過不屑,簡單三字,“囚牛——殺——”
刹那間,風雲巨變,一頭龍首蛇身的凶獸,出現在玄冰滄海琴上空,轉瞬間變成一位少年,頭生雙角,面帶輕蔑,一襲白衣,俊美飛凡。
手執玄冰滄海琴,彈奏殺人絕妙音,四五次閃爍來回,七八個滴血人頭,儼然是地獄噬鬼惡靈,偏生得偷心好相貌。
“沒意思!芯媱!這幾個偷渡者太弱……”囚牛嬉笑飛來,卻被宮芯媱驚住,要說的話語噎了回去,“是誰將你傷了?”
囚牛大叫一聲,眼中宮芯媱如一片羽毛,輕飄飄向著森林墜落。
這幾人是其他高階位面的修士,專門趁著這次獸潮渾水摸魚來的,之前在凡人國家遇到時,他們正在用邪術煉化凡人,宮芯媱怕傷及無辜,這才冒著被幾人重傷,將幾人引誘到血霧森林。
現在即便已經將其都斬殺,可自己也已經油盡燈枯,耗盡靈力,受傷極重,下落中的她對著囚牛露出一絲笑容,說了一句。
“我們都需要睡一覺!”
隨即收回玄冰滄海琴,囚牛在擔心和不情願中,也被一並收了起來,最終她墜落到了血霧森林中,不知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她從一間樹屋醒來,也不知那些偷渡者用了什麽神通,她發現自己修為被壓製,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心中雖不解,但也沒有太在意,他相信總有一天修為會回來,抱著好心情,她向著樹屋外走去。